“我不认可你的说法?克雷米牙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我长这么大,也认识很多原本很穷苦的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去选择作奸犯科,他们凭自己的双手——”娜塔莉亚自顾自的说着,语气越来越尖锐。嗯,不得不承认,总检察长大人很具正义感。
郎战却越听越烦,他猛然转头朝她吼道:“别以为你是什么总检察长就可以随意指点他人的人生,拜托,我不需要!你好像还搞错了一件事,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人质!”
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同时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娜塔莉亚面色发白,眼神中再次出现了恐惧——现在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悍匪啊!
站起来,将绷带缠上胸口,郎战面无表情的看向面前的水壶。水壶里的水已经被烧开了,正在欢快的腾跃着。水壶没有盖子,欢腾的水面上,郎战能看到雪白的蛇肉跟着起舞。摸~摸口袋,掏出一个铁制瓶子,打开,往里面倒了一些盐。然后,他用匕首在壶里搅拌两下,随即放到嘴边,吹了两下之后轻轻一舔。
一股狂暴的气息正在郎战身体里激烈的冲突着,对于娜塔莉亚而言幸运的是,郎战很好的克制住了。当然,他吼出的这一嗓子对气氛的影像还是非常严重的,直接让洞里的气温下降了十度不止——至少对娜塔莉亚是如此。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野外,在这个冰冷的雨夜,总检察长终究只是一件伪装,而郎战杵立在那里的坚硬身影,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轻易的就能洞穿这件伪装。一度,眼泪在娜塔莉亚的眼眶里打着转,不过,她却硬是忍住了。“我是克雷米牙的总检察长,怎么可以被一个恶棍吓哭!就是死,我也应该保持克雷米牙的国家尊严……”心中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的脸上,表情淡漠下来,很有一些视死如归的味道。
水壶里开始往外渗出香气,郎战嗅嗅鼻子,用匕首插起一块蛇肉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他用匕首跳着水壶提手,将水壶取了下来。
雪白的蛇肉、越来越浓的肉~香再加上郎战咀嚼的动作,这些,让娜塔莉亚的肠胃很自然的蠕动起来。“咕”的一声,一口唾液被娜塔莉亚吞咽下去,她立刻紧紧闭上嘴巴,同时打定主意:“我是不会吃他的东西的!饿死也不吃一口!”心中主意已定,饶是舌下津~液横生,娜塔莉亚死死抿住嘴唇,身子往后缩了缩,将背靠在洞壁上,双手抱膝闭眼假寐。她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克雷米牙的总检察长,自然不乏自制力。只是她能管得住自己脑子却管不了自己的肠胃,也不可能不呼吸,所以在鼻子嗅到越来越浓的肉~香之后,她的肚子忽然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
郎战本来是铁了心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女人的——娜塔莉亚那番说教令他非常的厌烦。嗯,其实是挑动了他心灵深处的某根弦。听见她吞咽唾液的声音,他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饿死跟老子何干!”自顾自的用匕首再次插起一块蛇肉,吹了吹送入口中。而他才开始咀嚼,便听见了她腹中传出的声响。
“活该!”暗啐一口,他咀嚼得更加起劲了。
肠胃不受控制的大唱反调,娜塔莉亚的脸窘得红成了熟透的番茄。嘴里面的津~液越来越多,她一边死死咬住牙齿,一边暗暗鼓励自己千万要争气,眼睛里的湿度却越来越大——作为克雷米牙的总检察长,从小到大,她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野灶里面,火势越来越旺,并且开始发出“噼啪”声,就在这树枝被炸开的声音里,不合时宜的,偶尔会响起“咕噜”声,而且有节奏越来越快之势。“妈的!”再次将一块蛇肉送进嘴里,心中先是有快意升起,然后不知为何就起了促狭心思。借着火光郎战转头看过去,看见娜塔莉亚蜷缩起来的样子,感觉到了柔弱和倔强,心头一悸,心中某处坚硬便被融化了。
在他小的时候,就是在山洞中烧烤竹鸡的那次,曾经有一个女孩,同样以这样的姿势蜷缩在他身后——郎战大脑中当然没有相关记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再次被打动。人性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别说不会随着记忆的改变而改变,便是时光,也别想将它洗刷变质。
“别装了,过来吃一点!”郎战说,语气带点颐指气使。嗯嗯,对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美女总检察长来说,这种态度实在是恶劣。当然,从一个恶棍的角度,似乎这才是本色出演。
即使已经哈喇子满嘴,但是娜塔莉亚依旧死死抿住嘴唇,丝毫不为所动。郎战所不知道的是,一种悲壮情怀正在总检察长心头慢慢酝酿开来,一些苏鄂时代的红色电影镜头在她脑海中滋生,她正幻想着自己变成了二战的某位坚强不屈的女战士,而郎战的影子则一点点的向某位穷凶极恶的盖世太保的形象靠拢……
“真是个死犟死犟的女人!”心中很自然的跳出这个评价,吐出一口郁气,郎战说:“艹!还要我喂吗?总检察长大人?好吧好吧!我是恶棍,我态度恶劣是我的不对。碧池!你什么意思?老子好心怕你饿着,你还装起清高来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先奸后杀!?嗯?!”沾染上“艹”这个口头禅,这是郎战在魔鬼训练营从魔鬼们那里得到的馈赠,其实就是个语气助词。不过后面的“碧池”,则表示他真的火大了。自从被亚当五号入体之后,他的脾气变得比以前火爆了很多,脏话狠话也能够一套一套的喷出。
郎战的威胁还是起到了作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先奸后杀无疑是最悲惨的遭遇。且,它还让娜塔莉亚认识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即她是个女人,还是一个身居高位的美女,而他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所以她完全不敢想象,在这荒郊野外,在这大雨磅薄的晚上,他会不会兽性大发,作出一些足以让她羞愤至死的事情。
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然后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是屈辱的泪水,也是恐惧的泪水,另外还夹杂着其它乱七八糟的很多情愫。从她成~人开始,她何曾遭遇过这种威胁以及伤害?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现在和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根本毫无区别。那么,所谓的高官气度、国家尊严算个屁。
“贱女人,好言好说楞要装13,非得老子恶声恶气才肯服软!”心中这样想着,郎战将匕首递给她。
雨还在下,火还在烧,蛇羹还在往外散发香气,换一种心境,洞里的两人应该会视现在为一种人生历练甚至享受。不过现在,洞内的气氛除了冰冷就剩冰冷,至少对娜塔莉亚来说是如此。有那么一刻,有疯狂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让她握着匕首的手甚至抖动起来,不过因为郎战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且还将盛着雪白蛇肉的水壶拎到她面前,目光掠过他胸口满是血渍的绷带,最终,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嚎之后,她选择了放弃。
郎战敢将匕首递给她,自然不会担心被反伤到,在他看来,娜塔莉亚也许是美女蛇,但是他可不是愚不可及的农夫。相反,看女人终于屈服于他的淫~威,开始老老实实的拿着匕首叉蛇肉,他的心境总算平静下来,然后便开始回忆白天的点点滴滴——老神在在的盘腿坐在火堆前,就着跳动的火苗,脑海中飞快的闪过白天的种种……胖子将军的形象闪过脑际,然后是客机爆炸的画面,再然后是安-148的引擎起火燃烧的画面,他心中产生明悟:“从一开始,鄂国人就没想过放我们离开!”不自禁的看了身侧的女人一眼,她正在费力的叉着一块蛇肉。匕首不同于叉子,相比打火机大小的蛇肉块,刃尖显得粗大了,没有一定的爆发力,还真不容易叉起来。一下、两下、三下……见她小心翼翼又坚持不懈的挥舞着匕首,无意识的,他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总检察长,听起来高大上,在鄂国人心中,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蛋疼的政治!”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他看向娜塔莉亚的目光中便带上了一丝怜悯。用心用匕首叉着蛇肉的总检察长,也只是个单纯的弱女子而已。这个时候,她美丽的容颜、凹凸有致的身材才是加分。心中有点好笑,伸手一把抓~住她握着匕首的右手,然后瞄准一块蛇肉用力一戳,雪白的蛇羹涟漪中心,一块蛇肉便被匕首提了起来。“下刀的时候快一些——筷子,你会用筷子吗?用筷子会比较容易!”松开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