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枪,左手匕首,郎战先走到被称作“拉普伊奇”的格鲁乌身边,匕首在他颈动脉上补了一刀,然后又走到面部已经被打烂的格鲁乌身边看了看,取下他身上的一枚手雷,迅速的制造出一枚诡雷。
起身,他走到站起来的娜塔莉亚身边,刚要伸手拉她,却听她问:“你会杀了我吗?”
郎战抬头看她一眼,见她脸色发青,牙关紧~咬着,眼神闪烁不定,想了想说:“没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想要我杀人,代价很高的!”
“那,那你能放了我吗?”
郎战哑然失笑,然后觉出不妥,他的脸迅速变冷,一声不吭的拉住她的手就冲了出去。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坏蛋,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坏人,郎战脑袋里还真没有相关资料。倒是,他知道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佣兵,知道知恩图报,知道正直善良是优良品质。一个知恩图报、正直善良的佣兵,想想,很奇葩和分裂的一个组合。
亚当五号究竟有没有入侵成功,或者说成功融合郎战,科尔和尼娜的检测实验做了好几次,居然拿不出一个可信的方案。而不管成功与否,郎战身上,有些变化正在一点点的发生着。比如说他现在大脑的计算速度、记忆能力、身体的反应速度;又比如他六感的敏锐程度……双眼只要扫过,周边的地形就会刻进他的大脑,然后,下一步何去何从就会迅速的在脑海中形成方案。那个“拉普伊奇”是过来汇合的,那么他来的方向就应该没有或者很少再有敌人——顺着所谓的“拉普伊奇”他们的来路,郎战拉着娜塔莉亚走一会停几秒钟,走一会停几秒钟,大概六分钟之后,他听见了一声爆炸声。
眼睛微微一眯,眼眸一阵闪烁,郎战嘴角微微一翘。第一次布设诡雷就能够形成有效杀伤,小小的得意难免。“哒哒哒……”一阵枪声紧跟着传来,他嘴角再次一翘,这回却是红果果的讥讽。很明显,敌人被他激怒了。而愤怒的人,往往会忽略一些细节。又过去大约十分钟左右,郎战忽然停下脚步,并顺手将娜塔莉亚往身边拉了拉。郎战走得其实并不是很快,但是,娜塔莉亚不知道是紧张的原因还是体质太弱,此时却是香汗淋漓加气喘吁吁。“能,能不能——”她说,然后对上郎战冷漠的眼眸,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他眼神中有一丝讥讽的味道,自尊心发作,咬住下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女人还真是要强,不过郎战根本不在乎也没时间去关注。他头微微抬着,目光闪烁视线并没有严格的焦点。大约过了三分钟,一阵“哗哗”声传入娜塔莉亚的耳朵,她这才明白郎战为何要停下来——直升机。娜塔莉亚能成为克雷米牙的总检察长,自然不是蠢人,先后几次的经历在脑袋里形成逻辑,她惊讶的看着郎战,心里暗暗生寒——这个恶棍的听觉也太敏锐了,难道说他老早就听见了直升机螺旋翼的声音?好像,这是唯一合理的答案。
直升机飞得很慢,期间,娜塔莉亚甚至能感觉到直升机就在自己的头顶,不过,感觉手郎战握着自己的手稍稍一紧,她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短短不到一个半个小时的时间,郎战就杀了四个人,这足以让她坚信,身边的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直升机螺旋翼转动的声音终于消失不见,郎战眯着的眼睛也松弛下来。松开她,从背包里取出~水壶抿了两口,然后顿了顿,递给她:“喝一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得补给!”
看见他喝水,娜塔莉亚的喉头不由自主的就一阵吞咽。随即,她羞红了脸。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她不仅渴,还十分的饥饿。一个陌生男人,还是一个恶棍刚刚喝过的水壶,换在以往,娜塔莉亚绝对是碰都不会碰。但是现在,稍稍犹豫了一下,她接过来,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而她才要喝第二口,手上一轻,水壶已经到了郎战手上。“蠢女人,喝水都不会!”郎战骂。不是郎战小气,而是他脑海中天然存在这样的概念,即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该如何科学的饮水。
第一次被人骂作“蠢女人”,偏偏还不敢发作,她脸色涨得通红,羞辱交加。
郎战转头看着她,嗤笑:“不服气?饥渴状态下,轻轻的抿才是正确的方式。大口的灌,会有很多直接流进你的膀~胱——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继续前进,又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当透过树干能够看见一条若隐若现的公路,郎战停下看着她,说:“鄂国人想要杀你,你们自己人应该没问题吧?”
娜塔莉亚先是一愣,然后面颊不禁红了起来,看着他,期期艾艾的问:“你,你要放了我?”
郎战依旧一副冷酷的表情:“请我杀人很贵的!而且,你不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吗?”
娜塔莉亚愣了愣,然后说:“是,是,我就是个累赘。”
郎战嘴角一撇摇摇头,没在意她的小聪明。继续前进,五分钟之后,听见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他一拉娜塔莉亚,两个人躲藏到一颗树后面。他探头出去看了看,正好看到一辆卡车驶停下来,然后,车上跳下来十几个武装分子。这十几个人衣着比较混乱,应该不是专业军人——他脑海中才闪过这个念头,在一个军官模样的壮汉的指挥下,十几个人分成两组,左右拉开将近三四十米的距离往山上走。郎战左右扫了扫,看见一片布满落叶的灌木丛,拉着娜塔莉亚钻了进去。
很快,簌簌的脚步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保险起见,郎战将身上的三支枪都放在面前,而且都做好击发准备。
一段对话隐约的传来,且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越来越清晰——“……该死的米国佬,太爱管闲事了,我们追求独立,和他们有一毛钱关系?!全部消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包括娜塔莉亚?”
“当然。娜塔莉亚可不是我们的人。”
“安德烈,你太蠢了。你想想看,雅各布少将为什么点名我们东部民兵,不就是因为我们和自卫队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吗?”
“我听说,如果不是娜塔莉亚,总检察长本来是咱们老大的。”
……郎战对政治完全没有兴趣,却知道政治圈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和阴暗的一个圈子,心中暗说政治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忽然听见粗重的喘息声,他眉头一锁转头看去,看到娜塔莉亚面色潮~红,眼睛眯着,目光中透着凶狠以及失落,嘴角不禁咧了咧。
谈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你暂时好像回不去了,”郎战将两支长枪先后关上保险,背到背上,以随意的口吻说。
娜塔莉亚转身看着他,低吼:“你嘲笑我?”
郎战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耸耸肩:“好笑吗?我可不觉得,我倒是觉得你挺可怜的!”
“恶棍!我要你同情!”娜塔莉亚骂道,眼睑发红。
“哼!”用鼻子嗤了一声,郎战拔腿就走。
娜塔莉亚爬起来,看着他不管不顾的往前走,眼看着就要没入树林中,她咬着嘴唇喘着粗气,忽然跺跺脚,快步跟了上去。
听见脚步声,郎战眉头微微一皱,脚步加快。他无意杀一个女人,但是也不愿意再带上一个累赘。不过——没走几步,他听见一声闷~哼,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他眉头微微一蹙,叹口气停了下来,然后眼珠子转了转,挠挠脑袋转身往回走。
娜塔莉亚的运气真不咋的,郎战走过的路,而且走那么快都没事,她却一脚踩空直接将左脚踝给扭了。
郎战走到她面前,见她疼的脸色白削,额头上汗都下来了,偏偏还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再次摇头,心说这女人还真是死犟死犟的,问:“脚扭了?没事吧?”
娜塔莉亚不吱声,只倔强的更紧的咬住嘴唇,本来弥合的嘴唇再次出~血了尤不自知。
她这样子,反而击中了郎战心中比较柔软的地方。“我看看,”郎战蹲下,双手不容置疑的分开她的双手,然后拉开裤管。看到脚踝那里已经肿了,他说:“脚踝扭了,有点麻烦。”抬头,正对上她噙泪的双眼,心中莫名的一叹,左手抓~住她的小~腿,右手将她脚上的高根鞋脱了下来。鞋交左手,右手抓~住鞋后根使劲一掰,他直接将后跟给掰断了。“穿上!”说着,他又抓起她的右脚,照样施为,将她右脚鞋上的后跟也给掰断了。然后,抓~住她的左膀将她拉起来,郎战说:“走走看!”
娜塔莉亚嘴巴总算松开,眼睛里的眼泪却挂落下来。堂堂的总检察长沦落到这种地步,确实挺可怜的。偏偏,现在向她施以援手的,还是被她冠以恶棍的家伙。心中非常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柔弱的样子,她飞快的将泪拭去,然后迈出左脚。不过左脚才落到地上,她便一声呻~吟,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一把扶住她,郎战侧耳听了一下,心头烦躁起来,低喝:“这点伤痛都忍不了?”
“不要你管!你走你的好了!”娜塔莉亚冷冰冰的说,本来抓~住他衣服的左手也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