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无垠性格大变居然和“圣军组织”有关,罪魁祸首是波塞冬——对于郎战和琉球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价值千金的情报。辛莎夫人肯告诉郎战这个情报,说不上好心,因为她笃定郎战不可能找到波塞冬。波塞冬号称海神,海洋就是他的主场,在海里,他就是无敌的存在——事实果真如此?当天晚上,郎战换上一身水靠,也不带供氧设备,从琉球城西南角下水,然后向西南方向游去。波塞冬栖身琉球周边海域,他以为海洋能为他提供庇护,他不知道的是,单就海洋里的能力而言,郎战才是真正的当之无愧的海神。郎战能够和海洋生物对话,能够让海洋生物对自己俯首听命,波塞冬呢?他也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他召唤的生物仅限于那些灵窍不开的鱼类,似鲸鱼、鲨鱼这一类天生的海洋的宠儿,他也许能对它们的行为产生影响,却无法让它们对自己唯命是从。
郎战从南韩前来琉球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头虎鲸的帮助。郎战专注于陆上战事之后,这头虎鲸找到了自己的群落,并离开了琉球海域。不过没关系,琉球海域周边存在的虎鲸群落可不止这一个,郎战游出去十几千米,发出虎鲸之间用于召唤同伴的那种高频鸣叫之后,不过十几分钟后,便有一头虎鲸应邀而来。
郎战让这头虎鲸把自己驼起来,驱策它在四周转了转,一边告诉它自己的意图。相比普通人,对于虎鲸来说,波塞冬的特征还是很鲜明的,这头虎鲸自己没什么印象,用鸣叫联系上自己群落里的其它虎鲸后,很快,便得到了有关波塞冬的信息。
波塞冬藏身的地方在琉球大岛南边的一个被当地人叫做“王之礁”的小岛。“王之礁”说是岛,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礁石,因为周边海域出产的帝王蟹格外美味而闻名。
当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当郎战乘坐这头被他命名为“虎二”的虎鲸来到“王之礁”的时候,波塞冬整理装束,正准备入海。郎战让“虎二”到深海等他,然后直接潜向“王之礁”。他游到“王之礁”附近,刚刚用肉眼找到合适的登陆点,一个嘶哑的人声响了起来:“谁?”
“波塞冬?”郎战喊。
“你是谁?”波塞冬说着,将枪的保险打开,并指向郎战发声的方向。
“我们分开也没多久,怎么?就不认识我了?”郎战回。
“加百列?你是加百列?!”
“王之礁”此时露出水面的部分也就三四百平方米左右,上面除了琉球渔民搭建的一幢石屋,其它地方都光秃秃的,仅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波塞冬此时就站在石屋前,而郎战上岸之后,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几米远。十几米的距离,深夜,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没被乌云遮住的星星,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是对于波塞冬和郎战来说,虽然无法看清对方的脸庞,但是分辨出对方的身影还是不成问题的。郎战轻笑:“波塞冬,看来你并不是绝情之人。怎么样?老友见面,好好聊聊?”
“你知道我在这里?”
“琉球就这么大——”
“我正要出去。”
“去琉球城,给尚无垠下药?”
“你已经知道了?”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华国有句老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解药呢?”
“解药?你以为尚无垠中的是毒吗?”波塞冬说着,语气里带上了嘲讽。
郎战听得心头一冷,然后,他忽然往旁边一闪,便在此时,“哒哒哒”的枪声响了起来。
波塞冬用的是一支微冲。这应该和他需要频繁来往于琉球大岛和“王之礁”有关——微冲便于携带嘛。波塞冬应该是知道单凭手上微冲无法伤到郎战,将枪里子弹打光后,直接将枪一扔,从背上抽出了自己的三叉戟,向郎战冲了过来。
郎战躲过他的连射,刚刚稳住身形,有风声响起,他眼眸一凝,不退反进,左手护在胸前,右手伸了出去。郎战敢单枪匹马来找波塞冬,当然是有倚仗的,他的双手都戴上了双防衣材料改制的手套。一溜黑光带着凌厉的风声向他扎来,他窥得真切,右手后发先至,朝前一伸便正好抓住了三叉戟中间最长的那根齿。
三叉戟被郎战抓住,波塞冬不惊反喜,怪叫道:“加百列,听说你在琉球战场上出尽了风头!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究竟成长了多少——”喊着,他的右手拇指按下了柄上的一个按钮。瞬时间,三叉戟三个齿之间便有蓝色的电流闪烁起来,郎战猝不及防之下,右手只觉得一阵火烧火燎般的疼痛,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一万伏的电压,一定很爽吧?!”波塞冬怪笑着,双手持叉,用力往前一送。三叉戟带着兹兹的电流声,闪烁着蓝色的电弧,向郎战当胸插落。
郎战发现右手失去知觉的时候,心跳骤然停止,然后,双眸暴热,血色视界自动打开。血色视界作用于夜晚和白天又有不同。白天的时候,郎战视野中的一切都会蒙上一层淡淡的血色,而在夜晚,血色则变成了相对明亮许多的红色。血色视界下,波塞冬庞硕的体型通体呈现血红色,应该是以红外姿态被郎战所感应到了;血色视界下,波塞冬自认为快捷的动作变得迟缓了许多,所以郎战饶是右手失去了知觉,影响到了身体的整体平衡,他还是以在波塞冬看来非常快的速度往后闪身,直接退回了海水里。
在郎战双脚后踏踩出的“噗通”水声中,波塞冬脸上露出狞笑,喝道:“加百列,有没有想到你也有今日?”吼着,他身子跃起,将全身重量作用到三叉戟上,顺势向下一压。
郎战再退,退了半步,他看到波塞冬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中一凛,然后双脚和腰肢发力,整个人居然从水里拔起来,半空中一个凌空前翻,跃向波塞冬头顶。
郎战才将双脚从水里拔出来,波塞冬的三叉戟捅入了海水,郎战刚才站立的地方登时电弧大作,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电弧炸响声。
波塞冬显然没想到郎战能在这种情况下从水里逃脱,明显的一愣。他愣了最多只有零点几秒种的时间,但对于打开了血色视界的郎战来说,时间已经足够充裕了。半空中,郎战腰肢发力,本来头下脚上的他忽然好像风车一样以腰肢为中心线一个旋转,在变成头上脚下的同时,双脚脚尖先后踢中波塞冬的脑袋。波塞冬的身体此时本正处于前冲姿态,而且是凌空的,被郎战连踢两脚,登时毫无意外的一头扎进了海里。
波塞冬扎进海里的时候,正值水面上电弧大作,饶是他及时的松开了三叉戟,却已经晚了。更响亮的“噼里啪啦”声响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更壮观的电弧闪烁起来,蓝光辉映下,他努力的从水里探出脑袋,嘶声惨叫起来——
秒把钟以后,电弧消失,波塞冬趴在水面上,此时的他在郎战眼中,身体上的血红色明显变弱,气息也变得极其微弱。
郎战又等了几秒钟,这才抓住他的右脚,将他拖了上来。
一刻钟过后,石屋内,郎战就着一只多功能手电,对被他绑在一根柱子上的波塞冬说:“别装死了,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把你再拎到海里泡泡。”
波塞冬睁开了眼睛,他恨恨的看着郎战,问:“你是如何察觉的?”
“什么?”郎战明知故问。
波塞冬一愣,再恨恨的一咬牙,问:“难道你不知道?”
“你是指这个?”郎战说着,右手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好似橡胶塞一样的小物件。
波塞冬的眼睛登时红了,再问:“你是如何察觉的?”
郎战和他对视着,问:“这就是你的新能力?是亚列和朴韩英赋予你的?”
波塞冬怒吼:“你是如何察觉的?”
“解药。”
“我说了,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郎战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带上了怒气。
“没有解药,它是不可逆的。”
“是这个吗?”郎战说着,拿出了一个药瓶,问:“你给她吃了多少?”
“亚列给我的时候,里面有十七颗,你说呢?”
药瓶里装着一种类似普通阿司匹林的药片,郎战从波塞冬身上搜出来的时候,里面还有六颗。他闻言不禁脸色一变,问:“尚无垠已经吃了十一颗?它的功能究竟是什么?”
“亚列管它叫‘傀儡药’,听她说能够把人变成‘圣君’的傀儡。”
“‘圣君’是谁?”
“我不知道——”波塞冬说着,脸上忽然呈现痛苦之色。然后,他忽然嘶吼起来:“杀了我,加百列,求求你赶紧杀了我——”
郎战冷冷的看着他不做声。几秒钟后,当他发现波塞冬脸上的肌肉开始腐烂,衣服里有脓水流出来,他一惊,问:“僵尸病毒?你中了僵尸病毒?”
波塞冬依旧嘶吼:“杀了我,快杀了我,不然,不然你会后悔的——啊——”波塞冬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啊”声时,他身上的衣服先是变黑,然后被他身上流出来的脓水吞噬。郎战觉得自己不过眨了下眼睛,波塞冬已经变成了一具全身流脓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