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狮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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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只半大的疣猪

黑鼻和白雪吃不在一起,睡也不在一起,它们始终保持三十米的距离。但它们每天出猎前,会毫无例外地在一起玩耍一番,模拟相互厮杀,最后以相互爱抚结束。这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都需要爱抚,白雪和黑鼻的妈妈都过早地离开了它们,没有在它们年幼时给予足够多的爱抚,它们以此来弥补那种年幼时的缺憾。

看起来,白雪和黑鼻之间的友谊已经超越了血缘,超越了物种界限,牢不可破。

黑鼻为了摆脱胡狼们的骚扰,带白雪离开纳特龙湖沼泽地,来到沼泽地边缘地带的灌木草原捕猎。黑鼻仔细地探察着每一条路径。

可是,白雪对这次捕猎热情不高。因为白雪心里非常清楚,离开了沼泽地,雪白的毛色将使它在金黄色的草原上暴露无遗。白雪虽然自小跟随妈妈金尾尖的雌狮狩猎队出猎,也观察并学习狮群捕猎的技能,但因为白雪长着一身雪白色的皮毛,妈妈金尾尖从未允许它踏入过真正的狩猎场。白雪总是被爸爸褐鬃毛单独看管着,在远离狩猎场的大树下,陪褐鬃毛打哈欠、磨牙。

猎豹是一种独居动物,本来情商就不高。更何况,黑鼻三个月大就被妈妈遗弃了,对白雪的情绪毫无感知。黑鼻搜寻着猎物,幻想着自己能追得极快、跑得极快,很容易就捕到许许多多的猎物。

黑鼻发现了一只小疣猪,它小的时候曾经吃过这种美味的食物。但是,黑鼻从来没有见过妈妈捕捉小疣猪的过程。白雪一不注意,黑鼻竟独自去闯疣猪窝了。或许,黑鼻还沉浸在年幼时的幻想中,或许黑鼻仰仗着白雪能在它身后给它处理麻烦。

疣猪基本上都是穴居的,相貌奇丑无比。巨大的头部占据了体长的三分之一,本来就很丑陋的脸上,还长着四颗巨大的獠牙,突兀地刺向前方。那四颗巨大的獠牙是疣猪犀利的武器,缺乏经验的年轻猎豹时常会被疣猪刺伤,甚至刺死。但当疣猪面对身强体壮的成年狮子时,就显得太弱小了,往往没有反抗余地。

看见狮子白雪到来,疣猪群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白雪只好急忙找了一个白蚁丘,埋伏在一旁,等待着被吓得四处逃窜的疣猪经过它的面前。

果然,一头灰不溜秋、身上长满褶子的半大疣猪高高地竖着尾巴,惊慌失措地朝白蚁丘逃来……现在,疣猪离白雪埋伏的地点还有二十米。白雪没有动,因为白雪在这个距离没有猎捕成功的把握。

疣猪善于长途奔跑,狮子则依靠突袭和短跑速度取胜。逃来的这只疣猪大约六十千克,比已是少年雌狮的白雪体重轻不了多少。白雪继续埋伏着,等疣猪再跑近一些。白雪小时候看到过妈妈金尾尖教少年雌狮如何捕捉疣猪,如果白雪在距离疣猪九米时开始突袭,成功的把握会比较大。

但是,白雪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既不伤着自己,还能捕获疣猪。

黑鼻始终处于一种兴奋状态。在白雪的一再示意下,它虽然垂下了肩膀,溜入了白蚁丘对面的灌木丛,但它那黑白分明的长长的尾巴还在高高翘着,并不停地颤动着。

那头半大的疣猪停在了黑鼻所在的灌木丛前,这时候,它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群体的保护。半大疣猪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伙伴。

黑鼻猛地蹿出,但它一看疣猪个头儿是它的两倍大,就立即停止了追赶,唯恐受到疣猪的攻击,偷偷溜回了灌木丛。

尽管如此,半大疣猪还是被惊吓得辨不清方向,一下就窜到了白雪面前。白雪本能地一跃而起,咬住了疣猪的喉咙。白雪还没有能力像成年狮子那样,一下就咬断疣猪的喉管,但它可以咬紧疣猪的喉头,使疣猪慢慢窒息而死。

半大疣猪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黑鼻从灌木丛后冲了出来,理所当然地撕扯着疣猪的大腿。它想把疣猪肥厚的大腿肉撕扯下来,找一个僻静处,优雅地进食。忽然,一丝不快再次漫上白雪的心头。

在狮群中,所有狮子都是共同进食的。白雪真搞不懂黑鼻这只猎豹为什么总是整天躲躲藏藏的,它要偷吃偷藏多少猎物。

白雪忍住心中的不悦,帮黑鼻撕扯下一条疣猪大腿。还未等白雪将疣猪开膛破腹,黑鼻又回来了,撕咬下另一条疣猪大腿,跑开了。白雪不满地冲黑鼻哼了一声,表示了自己心中的怨气。

白雪刚刚破开疣猪的腹部,掏出肝脏,还没来得及吞下一口,黑鼻又回来了。黑鼻毫不客气地抢走了已到白雪嘴边的糯滑的疣猪肝脏。

自从妈妈离开白雪之后,白雪第一次吃到如此新鲜的大型动物内脏。白雪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发出了威胁性的吼叫声,警告黑鼻,不要再靠近猎物。

不一会儿,黑鼻还是小心翼翼地回来了,试探着要靠近猎物。白雪忍无可忍,抬起前爪,朝黑鼻的小脑袋拍去。白雪气呼呼地拖起猎物,消失在芦苇丛中。

夜幕降临了,这个黄昏白雪没有打猎。白雪将疣猪的大部分肉都吞入了肚中。

雌狮每日的平均肉食量约五千克,雄狮七千克。但如果没有成功的捕猎,饿上两三天的也有。假如满载而归,它们一次吃下二十千克,甚至三十千克的肉也有可能。

剩下的一些骨架被白雪藏入了附近的灌木丛。明天早上,白雪还不用打猎,继续舔食疣猪骨架上的肉,也能保证一天不饿。这是自妈妈离开白雪之后,白雪吃得最饱的一次,并且还有了食物储存。大自然向白雪敞开了大门。

白雪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中,很快就在灌木丛中的岩石上睡着了。

躲在远处灌木丛中的黑鼻始终在观察着白雪,它再也不敢在白雪面前抢食猎物了。白雪熟睡之后,黑鼻饿得有点儿虚脱了。三天来,它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两条兔子腿、一只雌水鸡,还有一窝窝的小水鸡,统统进了胡狼们的肚子。最可气的是,今天黑鼻得到的两条肥嫩的疣猪腿、一副完整的疣猪肝脏,全被胡狼们抢去了。抢夺黑鼻食物的胡狼里面,还有小胡狼的爸爸。

黑鼻饿得无法入睡,隐隐约约,它听见白雪呼噜呼噜地进入了深睡眠。黑鼻悄悄找到了白雪藏疣猪骨架的地方。

在白雪入睡之时,疣猪骨架已经被胡狼们啃咬得一点儿肉丝都不剩了,只剩下了丑陋的疣猪头,那四颗锋利的獠牙在昏暗的月光中寒气逼人。

黎明时,白雪醒来,看到仍在一直啃食着疣猪头皮充饥的黑鼻。失望、灰心、痛恨的神情从白雪的脸上一一掠过。白雪认为,贪婪的黑鼻不仅把两条肥嫩的疣猪腿和疣猪肝脏据为己有,还啃食了疣猪骨架上的肉。

白雪没有理睬黑鼻,悄悄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