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野犬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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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悔恨不已

现在,土豚洞坍塌了,必须尽快把孩子们转移到新的土豚洞。

在出生后的头三个月里,非洲野犬的幼崽必须住在一个能保护它们的地穴里。现在,苏曼的幼崽刚刚三个月大,杜美拉的幼崽还只有两个月,它们需要一处新的地穴。虽然它们可以开始跟着成年野犬一起活动,但它们还太小,不能出去捕猎。当成年野犬外出捕猎的时候,幼崽得隐藏在地洞里,由一只成年野犬看护着。

可是,现在几乎没有谁能够帮助杜美拉。洛克整天和族群里的三只雌犬混在一起,根本不理会杜美拉。族群里的其余两只雄犬见首领洛克不行动,它们也懒得动弹。那三只雌犬更是丝毫不会听从杜美拉的召唤。它们连照料幼崽的小事情都不会帮杜美拉做,更不会顾及孩子们的危险,去帮杜美拉寻找新的土豚洞,它们恨不得将这十六只幼崽全部压死在旧洞里。

洛克族群的其余三只雌犬,来自和希鲁斯野犬家族相邻的一个野犬家族。它们是三姐妹,同杜美拉一样大,却要比杜美拉有心计得多。杜美拉小的时候,经常被它们三姐妹捉弄。

去年夏天,草原上下起了暴雨。

短短几分钟,草地就被雨水淋透了,没有及时渗进地下的雨水流入了希鲁斯河,使河水暴涨,汇成滚滚洪流。上游的洪水夹杂着冲积物涌入河床,形成充满泡沫、不断翻滚着的棕色潮水。少年野犬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汹涌澎湃的滚滚洪流,兴奋不已。

当时,爸爸安提拉被毒蛇咬伤后还未痊愈,昏迷不醒。卡塔拉顾不上杜美拉,放任一岁大的杜美拉独自在河边玩水。杜美拉追着洪水,品尝着水流中的泡沫。当它发现水中没有危险后,索性跳入了水中,尽情玩耍。它不断地从泡沫中叼出一些树枝、杂草堆在河边,让不断上涨的河水再将它们冲走。

相邻野犬家族的三姐妹也在附近河边的沙地上玩耍,它们兴高采烈地刨沙筑坝,看着河水不断地将它们的堤坝冲毁、冲平。可这样几次三番后,它们便失去了兴趣。看到不远处的杜美拉还在津津有味地玩着,狡黠的三姐妹计上心头,想出了更有意思的玩耍方式。它们向杜美拉呜呜叫着,发出了友好邀请。

此时,杜美拉正感到孤独寂寞,立即屁颠儿屁颠儿地加入到了三姐妹刨沙筑坝的队伍中,在四只少年野犬的努力下,一条长长的大堤很快就在河边修好了。

洪水即将漫上大堤,四只少年野犬站在大堤背后,屏声静气地等着洪水漫过大堤,冲上它们的脚面,然后它们再迅速跳到岸上。这是一场惊险刺激的游戏,杜美拉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脚面,准备随时逃走。

没想到,不怀好意的三姐妹相互眨了眨眼睛。就在洪水跃上堤坝的那一刻,它们一齐发力,将杜美拉撞入了水中。可由于脚下泥沙早已被洪水掏空,三姐妹一个趔趄,也一起掉入了河中。四只少年野犬在汹涌的河水中挣扎着,根本无法站立起来。再加上它们尚未成年,水性不好,一口口泡沫连同脏水,不断地灌进它们刚才还在欢呼雀跃的嘴里,让它们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这一切,被出来寻找妹妹的卡塔拉看在眼里。只见卡塔拉急速跳入水中,叼住杜美拉的后颈皮,将它拖上了岸。野犬三姐妹在水中几乎停止了挣扎,感到彻底绝望了——杜美拉的姐姐卡塔拉没有理由、更没有责任去营救它们。

没想到,卡塔拉再次下河,在激流中追赶上了三姐妹中的大姐。杜美拉示意大姐咬住自己的尾巴,然后一个接一个咬住彼此的尾巴,将它们全部拖上了岸。

自此以后,在三姐妹的心目中,卡塔拉就像它们的姐姐一样。它们不仅真心佩服卡塔拉的勇气和智慧,同时也为卡塔拉的善良所感动。过去,即使在希鲁斯野犬家族最危难的时刻,它们也不曾侵犯希鲁斯野犬家族的领地,就是因为有卡塔拉在。

至于杜美拉,则是被三姐妹所看不起的。杜美拉不仅缺乏智慧,狩猎技术也很一般,更缺乏一个领导者所应当具有的胸怀和气魄。三姐妹当然不愿服从于杜美拉,其中的大姐更是想取而代之,它们时时都在寻找机会赶走杜美拉。

杜美拉当然深知这一切。所以它想强行留住姐姐卡塔拉帮它,没想到卡塔拉宁死不从,还带走了一只幼崽,这一切不仅深深打击了杜美拉的自信心,还降低了它在族群中的威信。现在,苏曼死了,它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谁能全心全意地帮它将孩子们养大。它对不起苏曼,对不起希鲁斯野犬家族。

杜美拉想,自己当初带领洛克族群侵入这块领地,也是迫于无奈。它就要临产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作为产房的合适的洞穴,没办法,它只能跟随着不怀好意的三姐妹回到了希鲁斯野犬家族原有的领地。真想不到,它最信任的亲姐姐卡塔拉竟然暗中耍弄它,帮它选了一个生满跳蚤的土豚洞当作幼崽出生的地洞,致使它的幼崽被咬伤感染,三天就损失了一大半。为了维护它雌性首领的地位,为了将它的孩子们养大,它不得不侵入了苏曼的地洞。杜美拉抢夺了苏曼的幼崽,并设法摧残它们,不让它们长大,为的是等待自己的幼崽一起长大,成为一群不分你我的兄弟姐妹来统领洛克族群。让它万万没想到的是,由于它不给苏曼的幼崽吃饱,干扰它们的生长节奏——它们不但停止了生长,而且还智力低下。只有豁耳,看起来还算机灵。

苏曼死了,用一个母亲超乎想象的能量,不但保护了自己的幼崽,还有它的幼崽。杜美拉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它想让苏曼的孩子们好起来,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但它不知该怎么办。苏曼的孩子们已经自动拒绝进食肉糜。

它不敢奢望那三只雌犬姐妹会帮它,它们能安稳地让杜美拉在明年春天繁殖季节到来前当雌性首领就不错了。没有谁能像苏曼那样毫无怨言地狩猎、照顾喂食孩子们,除非姐姐卡塔拉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