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天下第一庄,出奇的顺利,想来是他已经交代过了吧,我随着那前来接我的丫鬟边走,她边为我大体地讲解了一下少庄主的作息,和我应该去做的事。因为天色也不早了,所以我要做的头一件事便是服侍少庄主用膳。
在偌大的餐桌前,我看到的竟然只有他一个人,不由微诧,他不是有很多的女人的吗,怎么不一起吃饭的,而且看看桌上摆的菜品又是如此的丰富,他一个人吃的完吗,简直就是地地道道的败家子。
“傻了吗,忤在哪里干什么,过来伺候我用膳。”他冷冷的盯着我道。
我握了握衣袖底下的小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才压下要出口的话,自己现在是他的丫鬟,而且还要相处一年之久的,不要冲动,来日方长,我冲着他甜美的一笑,然后答应一声,轻移莲步走到他的身边。
他显然对我突然的表现很是诧异,却也是一闪而过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给本庄主夹快鱼肉。”从他那优雅的薄唇中不冷不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要我夹给他吃啊,难不成他的手残废了,我偷眼看了看他隐在长袖中的手,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算了,就当是他残疾了,我发发善心了。
“乖,张嘴。”我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他嘴边,柔声道。
他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才缓缓地张开嘴,吃下了鱼肉。
“少庄主还要吃什么?”我嫣然一笑,小子跟本姑娘玩,你还不够格,看我怎么整死你。
看我笑的不带一丝杂质,他微微皱了皱眉,
“随便吧。”
随便是吧,这就好办了,我拿过他眼前的小盘,每样菜里都夹了一些。
“张嘴。”我得意地看着他。
“你这是做什么?”他脸色发寒的问我。
“少庄主,你不是随便的吗,奴婢是按着你的要求来的,再说这什么菜也吃才对身体有好处吗。”我笑的贼贼的。
“拿开。”
我讪讪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自行吃了几口,然后站起身便甩袖走了。
我咋了咋舌,他就吃这点啊,有些菜他根本就连碰都没碰过,是不是太浪费了。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伺候本庄主沐浴。”
沐浴,我还有这么一项工作的吗,好像是交代过,好啊,敢要本姑娘伺候你沐浴,你死定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挥舞一下小拳头,却是刚巧他转过身来,我脸色一红,赶紧低头快步跟上,
“还有,本庄主要你做的是婢女,不是小厮,你明天把衣衫换了。”
我上下看了看,穿的是男装,我一向就很少穿女装的,这恶劣的家伙,对了,这个对于他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子这会子事一定要问明白,三师兄说他压根就没有向外人透漏过我的身份。
走进一间宽大的房间,某人站在中央伸展开双手背对着我,毫无疑问是在等着我为他宽衣吧。
我咬了咬牙,心里不断地诅咒着他,手也没闲着,仿佛他的衣扣与我结了仇般,我狠狠地解着盘扣,一个不小心,那盘扣被我生生地撕扯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盘扣,我暗叫沮丧。
他低头看着我一脸的懊恼,不由眼底一冷,
“撕坏了本庄主衣衫一件,罚银五十两。”
“喂,你讹诈啊,就这么一件破衣衫值十两银子吗,只是盘扣掉了下来,我再给你钉上就是了,再说我可是身无分文的。”
这点儿一定要跟他讲明了,来山庄时白纸黑字写明了我一年内是没有工钱的,总不能倒贴吧。
“本庄主的这件衣衫是有京城最有名的金剪子裁缝店里的金剪子做的,丝线也是有名的金蝉丝,你有那个本事吗,身无分文?可以延长雇佣时间,再加一年。”
“你不要太过分啊,就算是以工抵账也不用一年吧,难道我一年的工钱才五十两银子吗。”我怒瞪着他道。
“五十两已经是多的了,一个普通的丫鬟一月的工钱也不过二两银子,看在你是专门侍候本庄主的份上给你打了个折扣。”
真是不愧是奸商啊,无端的一年变成了两年,好啊,姑奶奶怕你了,我想走就走,等师兄还上了你的银子,我就一走了之,看你奈我何。
“你做什么?”他神色一紧。
因为我的小手正拽着他的腰带,“不是宽衣吗,难道少庄主要穿着裤子沐浴吗。”
他脸色一红,却是刚要说什么时,只听哧一声。
当看清眼前的状况,我大叫一声,捂住双眼转过身去,“下流。”
他的裤子在我的狠力一拽之下,宣告投降,直接从中裂开,散落在地上,而他那坚挺却是得意的昂首向我耀武扬威。
他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等状况,刚要大声斥责,却是又被我的尖叫吓了一跳,看着我不住颤抖的背影,冷哼一声,转身跨进了浴桶。
听着水声,我跳的厉害的心脏才算平稳了一些,真是丢死人了,怎么就直接把他的裤子给撕坏了,这下不会又要我赔偿吧。
刚想到这着,那恶劣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裤子一条罚五十两,在加一年。”
本是红晕满颊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听到又是一年,我崩溃了,
“奴婢不服,那衣衫若说贵些就罢了,可是这裤子明明就普普通通吗,我买一条陪你就是了。”
“哼,你以为本庄主会穿那种低劣布料的裤子吗,而且你连本庄主的底裤都撕了,本庄主就不要你赔了,已算是格外开恩了。”
“你还不过来为本庄主搓背吗?”
赔,我呸你个大头鬼,再加一年,好啊,三年了,姑奶奶才不吃你那一套哪。
我挪到他的身后,看着氤氲雾气中背对着我坐在浴桶中的人,心生一记,拿过一旁的毛巾沾湿了,暗暗运上内力,对着他的背就是猛力的揉搓。搓,我搓,我搓你一层皮。
“嗯,软绵绵的,没吃饱饭吗,用力点。”
什么,我都用上内力了,他还嫌软绵绵的,他的背时铁打的。
我一咬牙,把全身的力气全用上,狠狠地搓,可怜的是我脸上的汗水都滴落下来了,满身的衣襟也都塔透了,他的肌肤还是完好无损,某人还头枕这浴桶,一副享受的样子。
“好了,搓前边吧。”
“庄主,这个男女有别,前边我不方便,还是你自己来吧。”我把毛巾丢到浴桶中。
“你是丫鬟,我是丫鬟,要你搓就搓,少要废话。”他慵懒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冷意传进我的耳朵。
我真不知道以前的丫鬟是不是也这样伺候的,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问问清楚。
我不情不愿地转到他的前面,虽然十分厌恶他的行径和为人,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这幅身子配上那副容貌简直是男人中的精品,精壮的身子上没有一丝赘肉,那堪比女子妖媚的脸闭上那双狠戾的黑眸时,让人无限遐思,怕是没有女子可以抵挡地住这张魅惑众生的脸的诱惑吧。不过万事都有例外,此时的我就毫不为所动,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扑上去打烂他这张披着人皮的脸。
“少庄主,麻烦你把毛巾捞出来。”
“自己捞。”他眼也不睁地道。
想到他隐在水桶中的身子,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肆无忌惮的伸进手去乱摸的,瞥了一眼丢在一旁撕坏的裤子,我拿起来就往他的身上搓去。
他在这时却是正好睁开厉眸,我的手不由一僵。
“拿去。”他抬起还滴着水珠的胳膊,修长的手指上捏着那块毛巾。
我心里得意的笑了两声,对付这种人就要用特殊的办法。
“你呲牙咧嘴的样子好丑。”某人沉声道。
原来我在无意中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怎么说本姑娘笑起来也不至于像他形容的那样吧,我的脸色又沉下来。
沐浴好不容易完成,这穿衣可是难为我了,富贵人家的人和我们穿的衣衫本就是不同,而他的就更麻烦了,我一边研究一边给我穿,口中也不知不觉的呢喃出声,
“这衣衫怎么少了一只袖子啊,难道是裁缝少做了一只。”
“蠢蛋,你将两条袖子都穿在本庄主的一条胳膊上了。”
“哦,抱歉,我说怎么就少了一只哪。”
好不容易穿好了,可是怎么就看着别捏,他看着我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不由也顺着我的眼神低头看去,一股无名火顿时上涌到心头,大吼一声,
“你有脑子的吗,扣子都会挤错。”
我打了个响指,明白了,怪不得这衣衫穿起来怎么都是褶皱,原来扣子错了。
我二话不说,上前不由分说就把他的盘扣全解开了重新来过。
而等在外边的下人却是在暗暗纳闷,一般这个时候少庄主就应该沐浴完了的,怎么今日多用了一个时辰还没有出来。
一次沐浴下来因为我的缘故少庄主用了两个时辰,本是应该歇息的时辰,可怜少庄主还要去书房处理事务,我当然也是义不容辞的跟着了。
“给本庄主泡杯茶来。”我在连连到了无数个啊嘁,摇摇晃晃时,一道低沉的声音道。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看记起是在书房哪,
“少庄主,晚上喝茶不好,会失眠的,还是喝清水吧。”
茶叶在厨房,而且这么晚了,热水还要烧,我才没有那么笨哪,随手给他倒了杯凉水,爱喝不喝。
“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他明显不悦道。
“少庄主误会了,奴婢是为着庄主的身子找想啊。”我眨动着大眼委屈地看着他。
“为本庄主找想?既然如此,你下去给本庄主暖床吧。”
“喂,我来是给你当丫鬟的,不是当暖床丫鬟的,你若是有什么特殊需要,我想你那些女人估计都会乐意满足你的需求的。”
这也不能怪我胡思乱想,暖床,一听就是有些暖昧的意味在里面,再说在这古代,身为主子跟丫鬟有些不清不楚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又何况还是他这样随便的男人,我一向是洁身自好的,虽然曾更那个人有过肌肤之亲,可是当时情况下也是为了救人情急之下才踏出的那错误的一步,但是尽管他深深的伤害了我,可是我却并没有后悔。
“就你这副平凡没有长好的身子,本庄主还没有兴趣。”
没有长好?我上下看了看,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虽算不上妩媚动人,但也是玲珑有致,在他口中竟然是平凡。
我瞪了他一眼,“少庄主若是没什么吩咐,奴婢下去休息了”
“哦?有人给你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了吗?”
我说刚才那丫鬟跟我说了一大堆怎么就没有提我要住在哪儿,原来是他授意的。
看到我的表情,他就有些明了了,垂下头继续盯着账册上,然后随口道,
“你就住在本庄主寝室的外间吧。”
“哦”这次我没有再反驳,是因为我实在是又累又困,只想找个地方倒下就大睡一场。
没有理会身后他久久注视的眸光,我拖着疲惫的身子问清了少庄主的休憩的住所,便快步走了过去。
本来以为他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作为休憩之所里面会是多么的豪华,富丽堂皇,没想到身临其境时却是这般的简单,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摆设,除了一张大衣柜摆在一角,墙上悬挂着一把宝剑,在就是里间的一张雕花红木大床,外间一张小床榻,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在没有什么东西了,一望之下清楚了然。
奇怪的是这房间里透着一股独属于男人的气味,没有一丝脂粉气,看那庄主的年龄也不小了,难道他还没有娶妻,就算两个人不住在一起,起码也是应该有点儿女儿气息可循的。
“你不是困了吗,还呆呆地站在那儿干什么?”身后突然的声音吓得我魂飞天外,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喂,麻烦你以后走路时不要这么轻好不好,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你心虚了,哦,莫非是想爬上本庄主的床。”
太不要脸了,太无耻了,我今生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对着这样的人能不发怒那想必就是圣人了。
“时候不早了,少庄主早些安歇吧,我对你也是没兴趣。”在擦身而过时,我又补上了一句。
刚躺倒在那张小榻上,就听到里间那人喊我,我头也不抬地闷声道,
“什么事啊?”
“你还没有为本庄主铺床,本庄主怎么睡。”
我去你个大头鬼啊,铺床也要本姑娘做啊,你长着手干什么的,我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两句,
“铺什么床,你不长手啊。”
我翻了个身,把自己的头全掩埋到柔软的被子中,这下就是打雷本姑娘也不起了。
清晨我还在美梦当中,里间传来一阵大吼,
“丫鬟,还不来伺候本庄主梳洗。”
真是衰,怎么连做梦都能梦到那个无耻的男人啊,我皱着眉揉了揉惺忪的星眸,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还有些黑,继续睡。
“你找死啊,卿姚儿。”
这下我清醒了大半,因为有人指名道姓的骂我,掀开被子,我做起身子就要会骂,可是看到一屋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我懵了。
对,对,我是丫鬟,丫鬟是不可以对主子无理的,幸好昨晚也没有宽衣,就是头发凌乱了些,我一骨碌跑到里间,对着那横眉竖目露着精壮上身的无耻男人俯身一礼,顺便送上一个迷人的微笑,
“少庄主早啊,抱歉,奴婢不知道少庄主有这么早训话的习惯。”
“伺候本庄主更衣,梳洗。”
我一愣,看了看犹跪在那儿的人,不是要训话吗,怎么就要更衣了。
他看出我的疑惑,对着那些跪着的下人摆手道,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这才嘘了一口气,刚才还以为盛怒中的少庄主直接会把那个放肆地小丫鬟直接劈了,没想到会这么平静。
“看什么看,他们刚才是因为你才被本庄主骂的。”
“喂,少庄主大人,这一大清早的,我又哪里得罪你老人家了?”
为什么要把他的无理取闹算在我的头上,每次我心里不平时就忘了自称奴婢了,他也听惯了。
“本庄主每日都是卯时起床,洗漱完毕去练武场的,今日因为你的渎职,本庄主晚了半个时辰,你说本庄主该如何惩罚你。”
“你又不止我一个丫鬟,为什么不要她们伺候你梳洗啊,你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吗。”
“卿姚儿,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才是专门服侍我的贴身丫鬟。”
我们对视着,他不肯让步,我也不肯服输,直到外边传来一声有些犹豫地声音,
“少庄主,大家都已经在练武场准备完毕,是不是要开始啊。”
“哼,”他这次没有要求我为他更衣,匆匆地拿过一旁的衣衫穿了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房去。
拽什么拽,我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拳打脚踢的动作。
话说回来,我这丫鬟做的确实也不够尽职尽责的,就奇怪他能忍受我到几时,拿现在来说吧,我悠闲地躺在屋顶晒太阳,时不时地瞟一眼那下面忙碌着进进出出的身影,早膳时间到了,那人还没有回来,主子不吃,下人怎敢先吃,所以我只好饿着肚子等他了。
“卿姚儿哪。”一道我期盼多时的声音终于响起,我爬起身来,大声道,
“我在这,哦,奴婢在这儿。”
然后飞身下房,却是脚尖一个不小心刮了屋檐一下,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直直地砸向地面。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去想什么,紧闭上双眼,就等着那噗通一声震天巨响。
正要大吼出声的,却是看到所有的人抬头,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惊恐地仿佛定住了一般,秦冰也不由地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只觉得一道阴影扫过,直直地砸向自己,来不及闪开,本能地伸出双手接住。
我就等着那跌落地面的疼痛袭遍全身了,却是等了半天没等到我预料中的疼痛,不由小小地睁开一跳小缝,看到的是一张妖媚的脸,不过此时上面布满了阴森。是跌傻了,我又闭上眼,再大力的睁开,妈呀,这是真的。
“少……少庄主….你回来啊。”我笑的有些僵硬。
“想不到本庄主的丫鬟还有这等本事,真是令本庄主大开眼界啊,你这头笨猪,还要赖在本庄主的怀中到几时啊。”他的一声河东狮吼,估计全庄的人除了聋子没有听不到的了吧。
我慌张的捂住耳朵一下蹦跳到地上,脸上浮上两朵不明红霞,那不仅是羞臊地,更是气愤的,有那个女孩子愿意被人当众说成是笨猪的。
但是想到众目睽睽之下,我从天而降,好落不落的掉到少庄主的怀里,人家会说什么,这下铁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为了挽回一些颜面,我硬着头皮道,
“少庄主,我不是有意的,以前我都是穿男装的,谁知道这女装的下摆有些长了,我是不小心踩到才掉下来的。”
真佩服自己的临近应变,这个理由总可以过关了吧。
“是吗”他不屑地上下扫了我一眼,“你见过有哪个丫鬟是在屋顶上等着主人的吗。”
“这个…”好像是没有。我垂头丧气地低着头,还是不要解释了,身正不怕影子歪,人家要怎么想随他吧。
这次我学了个乖,没等他喊我,就紧跟上他的脚步,我的早膳还没用哪。
看着我在他身边如忙碌的蝴蝶般跑来跑去,那一脸的阴沉才算是稍有缓和,我伺候他梳洗更衣后,便去用膳了。
这次倒是稀奇,餐桌上坐满了女人,他不是不同他的那些女人同桌吃饭的吗,怎么今天就例外了。
随着他踏进大厅,我就觉得成了焦点,那一道道妩媚,艳羡,爱慕的眸光全洒落在他的身上,而夹杂着一股厌恶,嫉妒,嘲讽,狠戾的眼神全被我承接了下来,我一一地回瞪回去,干什么,我又不是同你们挣男人的女人,干嘛凶巴巴地看着我,我又岂是那种肯示弱的人。
“卿姚儿,你瞪的眼睛那么大干什么,学斗鸡吗。”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大厅中,刚才那些看着我的女人有的故作娇羞的拿起手帕捂住嘴唇偷笑,有的更是一脸的鄙夷。
我怒哼一声,快步走到他身边,站在他身后,向着她们做了一个恶心的鬼脸,那些女人却是不敢在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心里气的痒痒。
看着那些女人争相着夹菜给他,我暗暗好笑,今天本姑娘的工作就让给你们了。
“都不想吃了吗”一句话,顿时众女都惶惶然不敢在乱动,只是盯着各自眼前的碗默默地吃着。
“卿姚儿,喂本庄主吃饭,以后不要让本庄主再提醒。”他冷声道。
真是恶劣至极的臭男人,你有那么多自告奋勇想要喂你吃饭的女人,干嘛挑我的刺,再说当着这么些女人,不得被她们的眸光给射穿了。
吃,吃,你最好噎死,撑死,我拿起一旁的筷子就不停歇地一遍遍夹着盘中的菜再快速的放在他的嘴中,围绕在两旁的女人都看呆了,连吃饭都忘记了。
“少庄主,吃的可满意啊。”我扯着嘴角看着他道。
“还好,给本庄主盛碗汤来,要不烫嘴在喂给本庄主。”为了怕我整他,他先把话说到前头。
“好。”我咬着牙根蹦出这个字。二话不说走到那远处的一大碗汤前,对着那碍我事的女人轻柔地说了一声,“麻烦两位姨娘让让。”
扑哧一声,本是喝了一口水的少庄主竟然隐忍不住,全喷了出来。
“咳….咳…”站在他身后的那位一脸冷凝地侍卫赶紧上前为他拍打背部。
我的话显灵了,他真的噎着了,只是不明白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当着这么多的人失态。
我看了看那两个胭脂水粉涂了厚厚一层的女人都愣神的空当,赶紧地盛了一碗汤,对着她们我可是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
“少庄主,张嘴。”我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到他嘴边。
他翻了翻白眼,刚要责问我几句,我顺势把一勺汤全填到了他的嘴中。
“卿姚儿,你刚才为什么要喊她们两个姨娘。”他别用趣味的看着我。
原来是我一句姨娘害的他被水噎到了,我瞥了一眼那两个气色不佳的女人一眼,然后才委屈地道,
“少庄主,在坐的几位你都不曾为我介绍的,而我看刚才那两位的衣着打扮是如此的高贵典雅,从脸面上来看嘛好像比您大了十来岁,想必是您的姨娘了,所以我也就随着叫了一声姨娘。”
底下的女人都掩嘴偷笑,我以为他又要责骂我一顿的,谁知他别有用心地看了我一眼,
“卿姚儿无大无小,冒犯主子,罚银二十两。”
怎么又是罚银啊,我倏然想起昨晚撕坏了他的衣衫,撕烂了他的裤子,本来一年变成了三年,这次又要增加半年了,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看着我沮丧的样子,他的胃口大开,指挥着我又是夹这个,又是夹那个的,吃的出奇的多,我都怀疑昨天晚上那个吃了一点儿的人倒底是不是他。
吃过早膳,有人上庄里找他谈生意,我便偷溜出来散心。
郁闷地走了一程,看到前方河边有一棵杨柳,柳条条条垂落满地,洒下一大片阴影,看来是有些年头了,我玩心大起。
走过去,两手抓过大把的杨柳,试了试承受力,然后像荡秋千一样发力,飞荡了起来,比我预料到的要好。
我时而凌空摇摆,时而凌驾在河面上,鸟儿为我驻足,花儿为我芬芳,我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本“你是娘亲吗?”一个稚嫩的声音怯怯地在我的下方响起,若非我有些内力怕是听不到,我低头看去,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的小男孩正眨动着两双大眼睛在仰头看着我。
我心中一喜,这是哪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太可爱了,我撒了手,飞下来,正好捕捉到那小孩子眼中一丝崇拜的眼神。
我拍了拍手,蹲下身子捏了捏小孩子的柔嫩的小脸蛋,柔声道,
“小家伙,你是哪里蹦出来的。”
看着我眼中的温柔,小孩子也变得不再胆怯,一把抱住我的颈子激动的道,
“娘亲,娘亲,你是娘亲,挚儿好想你。”
闻着他身上一身的奶气味,还被他紧紧地抱住,我真是郁闷,我竟然被一个小屁孩轻薄了。
“喂,小家伙,你给我说清楚了,谁是你的娘亲啊。”我拉开他的小手握在我的手中,看着他道。
那小家伙还真是敏感,看到我有些不高兴,嘴一撇,眼中便要落泪,我何曾也小孩子相处过,一看到他要哭,我马上慌了,赶紧抱住他,哄道,
“不哭啊,挚儿是吧,挚儿乖啊,男子汉不可以哭鼻子的。”
“娘亲不要再丢下挚儿好不好?”那小家伙趴在我的背上哽咽着道。
嗨,我这还云英未嫁哪,哪来你这么大一个孩子啊,
“挚儿不哭啊,挚儿是怎么看出我是你的娘亲的,我长得很像你的娘亲吗?”
“爹说娘亲是世间最漂亮,最美的女子了,她的眼睛会说话,挚儿看到你的眼睛会说话,所以你一定是挚儿的娘亲了。”
我败了,是谁这么骗小孩的,眼睛怎么说话,能说话的是嘴巴好不好,再说我的眼睛怎么说话了,最漂亮,最美,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倾国倾城吗,虽然这句话是出自一个孩童的口,可是我也不由飘飘然,咽了口吐沫,我有些沙哑着嗓子道,
“那挚儿是说我是世间最漂亮,最美的女子了?”
挚儿从我的怀中抬起头,又看了我两眼,才有些慎重地道,
“你好像没有我的那些姨娘漂亮,不过在挚儿眼中,娘亲是最漂亮的。”
切,这小屁孩这么小就懂得察言观色了,看到我脸色有的臭,赶紧的补偿着,不过也挺受用的,其实我自己也清楚若是谁说我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铁定会怀疑那人的眼光有问题。
不过在看看怀中的小屁孩那神情,怎么会有些熟悉感,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吗,我以前根本就不可能见过他的。
“娘亲,你这次不会再飞走了吧?”看着我又是摇头,又是苦恼,又是沉思的样子,小屁孩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真不好意去伤害这么一个单纯的孩子,罢了,他的娘亲反正也不再,我就先临时充当一下算了,也好在茶余饭后给自己找些乐子。
“放心了,只要挚儿乖乖的听话,娘亲就不会飞走了。”
“挚儿一定会乖乖的。”小屁孩拍着胸脯向我承诺着。
男人的承诺最是信不得的,不过看着一个小男孩模仿大人的样子的表情,我还是被逗乐了,
“挚儿,你住在哪里?”
“哦,我住在那边。”他抬起手指为我指了指,庄里的路我也不熟,有个大体方向就行了,省得日后找他找不到。
“挚儿,你既然也是住在这庄子里的,那以后在有人的地方就不可以喊我娘亲,只有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知道吗?”
“为什么不可以啊?”
“因为啊”因为什么,我实在不想骗小孩,可是看着他那一脸问号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我只得信口胡邹道,
“被你的爹还有姨娘知道了,挚儿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挚儿听我这般说,人小鬼大的点点头道,
“哦,我知道了,姨娘不喜欢娘亲,娘亲不怕,等挚儿大了会保护娘亲的。”
小家伙一副大英雄的样子捉着我的手。
我被他逗得咯咯笑,不过还是有些感动的,看吧,这就是男人三妻四妾的后果,看来这挚儿的爹是在这庄中做事的,想来是娶了几个小妾就把糟糠之妻赶走了,留下一个这么可爱又可怜的孩子过早的失去了母爱。
看了看天色,怕是秦冰那便谈的也差不多了,我要赶紧回去了,这恶劣的男人就知道拿银子威胁我,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个鬼地方,还是少惹他为妙。
“挚儿,快要吃午膳了,娘亲要走了,你也快些回去吧,有空娘亲会去找你的。”
挚儿显然不舍得和我分开,拉着我的手就是不松,我只得安慰他道,
“挚儿不是要乖的吗,这样吧,若是挚儿想娘亲,我们可以每天用过午膳后就在这里见面,好吗?”
用过午膳是午睡的时间,一般我就没什么事了,而这时候庄内也没什么人,我与挚儿见面是最佳是时候了。
“好,娘亲不许骗人。”
“好,娘亲不骗人,你明天用过午膳后就到这里来等娘亲,不要让别人知道。”
小家伙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的手,我看着他走远之后,才飞奔回去。
回去的还好,少庄主一上午没有找我,问了问那些下人,说是已经陪着那些人出庄去了。
这样就没有我什么事了,想到明天去与一个小屁孩约会,我心里就开心不已,总觉得应该送他什么东西,送什么那,小孩子吗,送个玩具好了。
我东翻西找,就他那件撕坏的裤子和衣衫了,反正也是用我的工钱抵债了,那也算是我的东西了。
最重要的是那布料看起来柔软光滑,不会危害到小孩子的健康,然后又找了些棉花,缝制起来。
以前我可是很崇尚手工制作的,曾经在初中时我手工缝制的美丽小天使还获过一等奖哪。
想起那弱小的身影在我眼前离去时,我就觉得心酸,挚儿太孤独了,我又不能时刻陪伴着他,虽然男孩子不喜欢布娃娃,可是就当是他睡觉时的陪伴吧。
自打有了同挚儿这个可爱的孩子的约会后,我的人也变得神采奕奕,温柔了起来,可能是潜藏在深处的母爱在作祟吧,被他一口一个娘亲喊着,我还真的就把挚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
还记得那日当挚儿看到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布娃娃时那可爱的表情,他欢喜地不得了,抱着那个布娃娃又是跳,又是打滚,小孩子的天性表现的淋漓尽致,看到他喜欢我送给他的东西,我就隔三差五的为他做了些小衣衫,小鞋子,虽然手法有些拙劣,可是挚儿却欢喜地不得了。
“挚儿,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啊?”我一边缝着手中的小帽,一边看着那在草地上与布娃娃玩耍的身影。
“读书写字,练武。”
“你今年不是才满四岁的吗,怎么就练武了?”真是奇怪挚儿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他还这么小就要学这么多的东西,怪不得他会有时变现的像个大人样哪。
“爹说要从小吃苦长大了才会成为大英雄。”
是吗,我却不这么认为,孩子这么小就剥夺了属于他的童真,是不利于孩子成长的,有时候要孩子心生厌烦的话,那必然会起到相反的效果,要孩子有出息没错,可是也要适当引导啊。
“那挚儿喜不喜欢?”
小家伙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挚儿愿不愿意跟娘亲学能飞起来的武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