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杰,众位弟子当中就数你最为冷静睿智,也是为师最放心的一个,此次你出山以来的所作所为,师父亦有所闻,你头脑清晰,做事沉稳,不错,不错。”
师父宽慰地笑道,我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四师兄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三师兄是师父最放心的弟子,五师兄师父虽然没有说,可是却是传了他一本医书,这可是比这几句赞扬来的更加珍贵,只是心中奇怪,师父有这本医书,不传给医术绝妙的二师兄,却是传给妙手空空五师兄,是何用意啊。
其实我哪里知道,五师兄除了轻功之外,医术也是约通一二,只因入门时身子弱与常人,所以师父便一直也没有传授他多少功夫,只是传了一些养神的内功心法和一些轻巧的功夫,思量着等他身子养好强壮些再传他本派最为拿手的功夫,谁知他身份特殊,看来以后能在山中学艺是遥遥无期了,心中难免觉得愧对这个弟子,于是才写了这本医书送与他,而老二本身医术就了得,无需在钻研了。
“师父放心,弟子会秉承师父教诲,为人处事当以大局为重。”
“好,好,士杰你也起来吧,师父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是有这破铜烂铁一块,索性今日就送了你吧。”
师父口只虽说是破铜烂铁,可是当他从步囊中拿出来时,我却是看到师兄们都是眼中闪烁着异彩,三师兄更是激动地刚起身又跪在地上,哽咽道,
“师父………”
“起来吧,你不必推辞,你是家中独子,又有着这诺大的家业,师父自是不能要求你上山陪我这老头了。”
我小声的问一旁站立的最近的五师兄道,
“五师兄,那块毫无光泽的破铁有什么稀奇的,难道很值钱吗,你们怎么这样一副没见过宝贝的样子。”
“姚儿,那可不是什么破铁,若是我看到没错的话,那可是千金难得的上好玄铁,若是用这玄铁打造兵器,那可是无坚不摧,无出其右者。”
“这么厉害啊。”我砸了砸舌,暗中咒了师父一句,好啊,师父竟然也会藏私。
“云飞,最后就是你了,你是师父最欣慰的一个,师父一直以来就坚信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总有名扬万里的一日。你现在可以说已是取得了一点而小成就,离建功立业还相差甚远,但要切记不得心浮气躁,傲气凌人,师父也是没有什么好送你的…………”
我赶紧打断师父道,
“师父,你的宝贝可别都送完了,怎么说也得给我留一件吧。”我赶紧插话道。
师父越是说得一文不值,拿出手的东西就越是值钱,看着那布囊有些扁了,我若是在不出声,保不准师父就都送了。
“姚儿,你真是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师父蹙眉道。
“啊”我赶紧摸向嘴边,哪有啊,才知道上了师父的当,刚要开口理论,却是被若离淡笑着拉住了。
“战场之上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所以师父送你的就是一本残破不堪的旧书,你自己好好研究吧。”
看着师父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递了过去,我一把接过,讪笑着道,
“我给大师兄好了,就不劳烦师父了。”
师父叹息一声,轻笑着盯了我一眼,然后道,
“谦和,你聪明沉稳,好学,是学医的奇才,你的医术已紧得为师全数真传,就是师父当年像你这般年纪时,也没有这番修为,你现在差的不过就是阅历而已,这就要你多磨练才是,想来再假以时日就要超过为师了。”
“为师的这幅无用的旧针就送给你了。”
看着师父手中的那个破布套,我直纳闷,师父送二师兄针做什么,难道要他像女子一样学女红啊,反手将那破书给了大师兄,我眯着眼眸看着二师兄接过破布套,然后也是欣喜无限地叩谢师恩,突然大脑一个灵光闪过,难道师父送二师兄的是针灸用的银针。
“师父,你好偏心啊,又是送医书,兵书的,兵器,连针灸用的银针,你也送了,那我哪?”
五师兄一个没有拉住,我上前拽着师父的衣袖摇晃着就是不肯松手。
“谁说师父偏心了,你一个女孩家的要那些也没用吗,再说你若是真的想要,还怕你师兄们不给啊,为师这里可是给你备着一份更好的礼物。”
师父神秘的一笑,我心里暗喜,就是吗,大家都是师父的弟子,师父怎能厚此薄彼,再说当着我的面如此,他就不怕我回山整他啊。
可是令人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是,师父伸进布囊中小心的拿出了一个封口的竹篓,我疑惑道,
“师父,这是什么,不会里面都是金子吧。”
“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师父怎会送人。”师父脸色一正道。
“那师父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啊?”
“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这可是为师我费了多日才准备好的,就知道姚儿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师父神经兮兮地笑道。
众位师兄也很是好奇,全都凑了过来,怂恿着我快些打开看看。
我眼一闭,牙一咬,看就看,难不成还是什么毒虫猛兽啊。
封口一打开,便听到咝咝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大叫一声,脸色青紫一片,连嚎带喊的退到了门口。
“师父,你没事整些蛇来做什么?想吓死人啊。”我惊魂未定地拍着自己的心脏道。
刚才低头一看那仰首示威般的吐着蛇芯子的小蛇,我差点儿被吓得心脏殊停。
“姚儿,这可是为师的一番苦心啊,你不知道要抓这两条蛇,师父可是用了两天的功夫,要知道送他们几个的礼物师父可是半分没费神的。”
“好了,好了,师父,我知道了,这宠物还是你老自己留着吧,我看着就心慌,搞不好英年早逝了。”
“姚儿,你可不要小看这两条小蛇,它们可不是一般的蛇,你们发现它们是夫妻一对吗。”
“师父,它们就是神蛇,我也不感兴趣。”
“姚儿,你没见识了,要师父给你演示一番。”
“等等,师父,你先说说如何演示,不会是要它出来咬人吧。”
“姚儿,你还真是聪明伶俐,师父正是…………”师父欣赏地看着我,手刚要放在嘴边,我连忙制止道,
“好了,师父,这宝贝你得来不易,还是自己留着吧,那个也不必演示了。”
我冒了一头的冷汗,这个可不是盖得,不能要他在这里演示。
“若离,你出去,给你一炷香的时候,随意找个隐蔽的所在藏好了,师父不唤你出来,你不得出来。”
虽然不明白师父搞什么鬼,五师兄还是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过,在我们好奇的眼神下,师父从竹篓中夹出一只蛇放在手中抚摸了几下,然后对着那摇首摆尾的小蛇道,
“去吧。”
那小蛇似乎是听懂了师父的话,一纵身到了地上,然后嗖地一声就消失了,半盏茶的功夫,正当我们要问师父弄得什么玄虚时,那小蛇不知从哪里又蹦到了师父的手中。
“好了,姚儿,你想不想知道若离的藏身之处啊?”
“怎么,师父,难道这蛇儿已经知道了。”我不信地看着师父手中温顺似水的小蛇,那小蛇甚是灵异,似是能听懂人的话般,昂起头来,像我吐着芯子,像是跟我挑战的意味。
“师父,不就是五师兄的藏身之处吗,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那算得什么本事。”
“姚儿,你还真的跟一只小蛇斗气啊,在师父面前不是笑话吗。”大师兄上前拉着我的胳膊道。
“云飞,你就让臭丫头跟蛇儿比比,也好要她心服口服,免得又要说师父偏心眼。”
“是,师父。”大师兄一笑,退在一边,宠溺地看在我身上。
“好啊,师父,咱们可是说好了,若是我找到五师兄,就算我赢,然后,你不许在将这只蛇送给我,而是要挑一件我满意的礼物送我。”
“姚儿真是诡计多端,为师面前也敢玩把戏,那小蛇早就发现若离的藏身之处了,你就是找到了也不能算这蛇儿输吧。”
我眼球一转,然后笑嘻嘻地道,
“师父麽要生气吗,我还没有说完哪,就算是找到了,那也有个时间长短吧,就看谁能在最短的时候找到师兄好了。”
“嗯,这样还算公平。”
师父长啸一声,招回了五师兄,然后讲了一下比赛规则,于是五师兄就先行出去另行藏过。
我在心里暗想,五师兄总不会帮着师父欺负我吧,一会儿,我若是真找不到,那就喊他现身好了,免得输给一条小蛇,脸面无光。
香点燃后,那蛇儿像上次一般,一会儿就不见了,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便有回来了。
“谦和,你随着蛇儿去看看是否找到了若离的藏身之处。”
“是,师父。”师父又低头对着蛇儿说了些什么,便见那蛇儿缓慢地晃动身子爬了出去,二师兄见状,知道那蛇与自己不熟悉,只是跟在后面三步远的距离而去。
“如何?”
“师父,五师弟的藏身之处蛇儿找到不错。”
“好,姚儿,该你了,师父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我嗯一声,心里却是不得不佩服这小蛇的特异之处,回头瞥了它一眼,却是看到它青绿的三角眼中含着挑衅的意味。
小小一条蛇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冷哼一声,飞身而出。
却是几乎找遍了整个东郡府都没有见到五师兄的踪迹,这东郡府又不是一般的大,我以前也没有来过,地形更是不熟悉,这般乱找来找去,哪里找得到啊。
我抓了一个正在打扫庭院的丫鬟,向她询问了一下五师兄的住处,还有书房等的地方,然后一处处搜去,却是毫无所获。
正在我垂头丧气时,大师兄突然出现了,
“姚儿,你干什么去了?”
“大师兄,你脑袋让驴踢了,我不是正在找五师兄的吗。”
“哦,我们还以为你………好了,姚儿,你就不要再跟那条蛇置气了,我们几个都快饿死了,你就看在………”
仿佛是配合大师兄的说辞,肚子咕噜了一声,我赶紧按住。
“姚儿,你也饿坏了吧,我们就点到为止吧,你不喜欢,大不了不要那蛇儿吗,其实那蛇儿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养的,若非是它的主人,它可是会反噬的。”
“那师父又是怎么驯服它们的,难不成是跟它们打赌赢了,它们就俯首帖耳,甘愿听命师父座下了。”
“姚儿,你还真是会胡思乱想,刚才你走后,我们闲来无聊,便问起师父驯化之事,师父说那蛇认得人的气息,师父以自己的血喂养了它们三日,三日后,它们便听命与师父了,也不是什么人的血那蛇儿都任的,这要有缘才行,那小蛇你便看它们长的不起眼,可是能咬死一头牛,甚至一条蟒哪。”
“那小蛇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会是师父胡吹的吧。”
“姚儿,你怎可如此说师父,师父从不说谎话。”
我心中琢磨,看来这小蛇却是不错,虽然长的不怎么好看,也凶险了些,但是也有独到之处,想象大街之上,人家遛狗,我溜蛇的奇景,不知会不会被那些史官载入史册,传为佳话。
“姚儿,你笑得那么吓人干嘛?”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收回那邪恶的笑,娇声道,“大师兄,我决定了,师父送的礼物,怎好推辞,我要了。”
“姚儿,你真的决定了,那两条蛇可是要用你的血喂上三天,才能决定的。”
“放心了,大师兄,不就是喝我的血吗。”
看到我们师兄妹结伴而来,师兄笑眯眯地道,
“姚儿,如何?”
“师父,我认赌服输了,那小蛇我收下了。”
看着我如此爽快,师父也吓了一大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姚儿,你说什么?”
“师父,你说出的话可是一言九鼎,不能反悔的,那小蛇不是说好要送我的吗,既然它们这么可爱,我收了。”
“姚儿,你确定吗,这小蛇可是任主人的。”
“大师兄在路上都跟我说了,师父你放心就是,我今日开始就喂我的血给它们好了。”
师父看到我欢喜无限的样子,不由道,
“这才是吗,师父送你这小蛇那也是怕你以后在江湖上行走遇凶险,这小蛇灵活机动,关键时刻能救你性命。”
“哦,可是师父我也要像你这样提个竹篓吗。”
“那到不用,等你驯化了这两条蛇,其中一条师父替你保管,另一条你带在衣袖中,白日里若非你的召唤,它会紧贴着你的衣衫睡眠,到了夜晚它才会自己出去觅食,你无须为它操心。”
“师父,为什么另一条你不一块送了我?”
“它们可是夫妻蛇,若是另一条也带在你的身边,保不准就一起私奔了,哪里还理会你啊。”
我被师父说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轻咳一声道,
“好了,师父,我们可以开饭了吗?”
“你还知道要用膳啊,我们几个等你等的都要饿坏了,你五师兄已去吩咐了。”
一顿饭下来,我们谈天说地,好不开心,席散,我和师父,众位师兄告别,前往天下第一庄去接秦冰上山疗伤,想不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的顺利,我心情好了,步伐也就轻松了起来,不过数日便到了庄外。
看着那熟悉的大门,我心里五位杂陈,不知秦冰的那些女人,还有那个整日梦想着要成为庄主夫人的表小姐,见了我,会不会以为是见了鬼啊,捉弄之心一起,便无可遏止,吓吓她们不过分吧,谁要她们当时起了谋害我的心思的。
我换了一身女子装束重新来到庄外,学着江湖人士的口吻抱拳朗声道,
“麻烦守门的大哥,向里通禀一声,秦庄主的旧交好友卿姑娘前来拜访。”
守门的两人看了看我,却是并没有认出,因为我以前在庄内就算是穿了女装也是少有走动,更不会打扮地如此明艳动人,这可是我刻意打扮了一番的。
那人看了看我,疑惑地道,
“你等着。”然后抽出一人匆匆向庄内报信。
“这位大哥,不知庄主夫人可好啊?”
“咦,你真的是我们庄主的好友吗,怎么连我们庄主一直没有娶夫人一事都不知道?”
那汉子起疑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掩饰道,
“秦庄主的表妹倩雪小姐不是对他一往情深吗,怎么会没有成亲吗?”
我随意地道。
“嗨,若说起那表小姐,也真是不懂事,无端惹恼了我们庄主,早就被我们庄主送走了,而且听说早就嫁人了。”
“哦,嫁人了?她如此刁蛮任性,怎么会甘心嫁给他人。”
“不嫁有什么办法,听说她啊……”那汉子左右看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
“听说她未嫁时已是失身与人了。”
“什么,她………”我长大了嘴,不敢想象,那个刁蛮的丫头,谁敢对她霸王硬上弓啊,那人是不是瞎了眼了。
“姑娘,你小点声,小的也是看你不像是坏人,才多嘴了两句,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啊。”
“大哥,你放心就是,这有关一个女子的明洁,我又怎会乱说。”
“其实就是你不说,我们庄内的人也都知道了。”
“咦?”
“嗨,表小姐的事是在庄内发生的,说起来,那男人还是与我们有些往来的这一带的富户,就是人长的差了些,家里还有一只母老虎,所以他也没有几房妾室。”
“哦?那你们庄主就视作不见,任那男子欺负了表小姐去?”
我可不相信秦冰是好蒙蔽的,只他在庄内安插的那些暗卫就不知道有多少,会看不住一个男人占了他表妹的便宜。
“听说那是表小姐心甘情愿的,那夜,表小姐喝了几杯酒,庄主放心不下,便要几个下人在庄内四处寻找表小姐,结果有人看到他们在花圃小亭里好不激烈,当时寻找的人都傻了。”
听到此,我心里已是明白大概,这一切怕是秦冰一手策划的吧,与那倩雪虽无交情,可是她的为人我也是多少看出来一些,我死了,秦冰就算是迁怒与她,她也万万不会找这么一个男人在外边上演这一出活宫秀的。
“卿姑娘,我们庄主有事,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我正在想着倩雪一事,那先前去传话的汉子已是回来,看着他眼中闪躲的焦虑,我暗道不好。
“是不是庄主他旧伤复发了,快带我进去。”
“你…………”那庄丁迟疑着还要再说什么。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你们庄主治伤的,若是你们再不快些,他可是就要一命呜呼了。”
为了不要这些人在跟我啰嗦下去,我只得夸大其词了,按理说,秦冰这才分开几日,他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要捉弄他女人的想法也在刚才听到倩雪的遭遇下烟消云散,终究是可怜的女人啊。
架不住我的软硬兼施,那两名庄丁分出一人答应带我先去见管家,由管家决定,我也不再为难他们,毕竟这天下第一庄规矩甚严,若是他们没有庄主的口令私放外人入内,那可是不轻地处罚。
等到我说服管家陪着来到秦冰的寝室外时,只见门外站满了人,其中一些莺莺燕燕最是显眼,想必是他的女人听到他快要不行了,都赶来告别吧。我鼻子哼了一声。
那管家只是焦急地分开众人,探询秦冰的状况,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屑,还有那冒出来的丝丝寒意。
这种好色之徒,活该要他缠绵病榻,准是他耐不住寂寞,又跟那个侍妾欢好,动作太大旧伤才复发了吧。
“庄主,他怎么样?”管家一脸焦急地拉着一个白胡子看似是大夫的人的手道。
“嗨,恕老夫无能为力,现在庄主这身子最忌操劳过度,管家要多多劝解才是,老夫开一副方子,先吃着,不过你们也做好准备,怕是没有几日了。”那大夫摇着头,叹息着道。
没有几日,怎么可能?这老头难道是庸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