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耘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软化,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推到司空经秋面前,“这是蔺伯父他们现在的住址,我想,关于身份这件事,你们直接去问他会比较好。”
郑克耘推过来的纸条,让司空经秋的精神一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海月回到司空庄园后,蔺长国夫妇就瞬间失去了踪影,好像故意要与所有人失联一样。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仿佛瞬间就人间蒸发了,就连私家侦探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这让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海月又为什么长期用药的司空经秋颇为苦恼。
现在郑克耘主动提供蔺长国夫妇的住址,的确可以让他的调查事半功倍。
司空经秋眯了下眼,将桌上的纸条捻起,收入掌心,“我接受你的诚意。”
“谢谢。”郑克耘感激地看着司空经秋。
他原本以为,司空经秋会借着这个机会刁难自己,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不用。”司空经秋淡淡地扫了郑克耘一眼,“你在这里等,我载海月回去拿证件。”
“麻烦你了。”郑克耘的态度非常的友善,和上次完全不同。
司空经秋没有说话,他弯腰抱起景略,让景略跟郑克耘说再见之后,牵住海月的手。
海月却没有动。
她看着郑克耘,眉皱得很深,“克耘,爸爸妈妈一直有跟你联络吗?”
海月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父母从她搬回到司空庄园那时起就失去了联络,手机打不通,家里的电话也长期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就算她恢复成宋海月的身份,他们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完全断了联系才对,再怎么说,她也做了他们三年多的女儿啊,难道他们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想到印象中对自己很好的父母,不跟自己联系,却跟郑克耘有联络,海月的情绪不由有些失落。
郑克耘看出她的沮丧,解释道,“给司空先生的那个地址,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觉得蔺伯父和蔺伯母十有八九在那里。”
“猜测?”郑克耘的话引起了司空经秋的注意,他眯着眼,危险地看着郑克耘,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所以,你给我的地址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蔺长国夫妇也许根本不在那里?”
“蔺伯父最近没有跟我联络过。”郑克耘说,“之所以会给你这个地址,是因为想前三年前,紫株回美国的时候,他们带紫株去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郑克耘的口气不慌不忙。
司空经秋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久久之后,才不发一语地牵着海月离开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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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司空庄园的路上,司空经秋一直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他的唇紧紧地抿着,下巴的线条显得有些紧绷刚硬,全身上下都缠绕着不明的气息。
那股气息看上去好像是生气,又好像不是,仿佛比生气还要更深沉一些。
海月研究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来那股气息是什么。
想问,又怕自己踩到司空经秋的神经,因为他此刻看起来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唇张张合合好几次,嗫嚅了半天,海月还是没能问出口。
景略看着父母之间奇怪的气氛,突然开口,脆声问道,“爸爸,离婚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叔叔要妈妈跟他离婚?”
这是景略从刚刚那个叔叔嘴里听到的新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问爸爸。
没料到景略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司空经秋和海月同时怔了下。
怕影响到司空经秋开车,海月抢先解释道,“离婚就是两个人以后分开,不住在一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