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把日子摆上地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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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无法解释

刘德华

幽谷拾光

这世上,有些事情真是无法解释。在市场经济繁荣的今天,在诱人的金钱面前,有多少人扭曲了自己的灵魂,又有多少人发出了无奈的哀叹……

蛟龙出海

琴不仅是我的表妹,而且还是我早时的同班好友。她为人热情,给我以及我家都帮过不少忙。在我调离小县城,到省检察院工作之后,在琴的眼里,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官场琴的爸爸是县上一家工厂的厂长,这年因涉嫌一桩贪污受贿案被县检察院立案侦查。据琴说,他们八方托人送过礼说了情,可她爸爸仍然被监视居住着。情急之中,琴求到我的门上,为她父亲大喊冤枉。看着她急得泪都要掉出来了,推托的话几次到了嘴边,我也不得不咽了回去。

将琴送走后,我被这桩棘干事儿搅得食不甘味。县检察院反贪局局长我也认得,但只不过是一面之交。我人微言轻,若是姑父真有触犯党纪国法的事,反贪局老局长岂能买我的账。

然而,不说亲戚同学关系,仅凭琴过去对我无私帮助这一点,就算碰一鼻子灰我也得硬着头皮问一问,有违纪律的事情我不能做,但过问一下表示关心还是应该的。但为如何开这个口,把握好问话的分寸,我整整想了三天三夜。正在踌躇之际,琴却打来电话致谢,说多亏我的能量起了作用,她爸爸的事情及时查清楚了,果然没有问题,现在他已获得了自由。

我不敢贪天之功为已有,如实说:“那真是他老人家自身清白,经得住调查,我并没有做什么。”但琴哪里肯信,说他爸虽然本是清白的,但能够很快查实,一定是我的能量起了作用。有了能量就办得了好事,办了一次就有二次。

那天下午我刚要出门去上班,琴急急火火地又到了我家。她说丈夫新买的奥拓车刚刚上路就与一辆高级轿车相撞,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经济上会有不小的损失。肇事方托熟人找关系,办案交警说要让琴的丈夫负主要责任。

我搔着头皮说县交警队我不熟。琴提示说那公安局呢?我说也不熟。

琴不相信,说:“不熟,你怎么与公安局女局长在一起喝酒?还一块儿牵着手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有人看见了的,你别在我面前摆谱儿了!”

没想到琴连这些都知道。我只好实话相告:那次在公安局开研讨会,晚饭后大家在一起联欢,我与女局长也就这一面之交,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琴说你不要推托了,咱们还是亲戚不是?琴甩出一叠“老人头”,让我去女局长那里打点打点,丢下钱以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上午,琴就打来电话催问我何时动身。我一咬牙上路了,因为琴丢下的钱在手上呢。我想走一趟再说,大不了把钱给琴送回去。

我驱车三小时赶到县城,忐忑不安地敲开了女局长的办公室。女局长竟还记得我,说我是大歌星,直夸我的歌唱得很有水平。寒暄片刻后,她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情。我连忙说只是回老家探亲,顺便来看看她。这次回家遇上点事情,表妹夫出了交通事故,等等。照我的性格,我只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女局长微笑着说,你相信我们基层执法也会公正的。见她这样说,我压根儿不敢拿出那一叠钱。

但不几天,裁定结果下来后,琴携同丈夫亲自登门感谢,说虽然对方也找了关系,但看来不如我的关系硬,所以对方想讹一大笔钱财并没有得逞,事故处理得很公正。我说这真是人家秉公执法的结果,我一点忙也没帮上,你拿来的钱完璧归赵,推来推去竟推出一肚子气来。琴流着泪说:“一定是你不想认我这个表妹,怕以后再找你的麻烦……”

事情也真这么巧,过了不到三个月,琴的丈夫的妹妹大学毕业了,因为学的是法律专业,女孩希望到法院工作。我一口答应帮忙到法院去联系一下,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与法院平时就有工作上的交道,知道他们本来就要接收毕业的大学生。事关重大,琴问我要花多少钱?我想到上次那笔钱引起的不快,忙道:“不说钱!”心里想这个琴,怎么什么事情都往钱上头去想。琴在电话那头一听我断然说“不说钱”,声音就迟疑了起来,带着几分疑惑挂断了电话……

等我将事情联系好了,法院表示愿意接收后,一个消息从老家传来:琴愤然送她丈夫的妹妹南下求职去了。临走时她对我的父母说了些什么求人难、当了官就连亲戚都不认了的话。

茶余饭后,每每想起此事,我就后悔自己不该说那句“不说钱”的话。像琴这样的人,只会将这话理解成我推托的意思,她认为我根本不想帮忙,因为这世道哪有白帮忙而不说钱的事情?哪怕是亲戚朋友……

我感到自己无法解释。

诗文并茂

上级、下级和钱

上司开口才半句,

早已是是是,对对对。

下司陈词达千言,

始终是嗯嗯嗯、噢噢噢。

有钱加有权,诸事都好办,

办事不花钱,鬼才相信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