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庶女成凰:乱世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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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生日离别

她摘掉脸上的荷叶,看看萧卷一脸的忧心忡忡,又看看西边已经开始暗沉的天色,笑起来:“萧卷,你骗我。”

“对不起,熙之,我食言了。”

艄公用力的划着船,船已经慢慢靠岸了。

船还没完全停好,蓝熙之就一跃而上,身后,萧卷下了船赶紧追了上去:“熙之”

蓝熙之仍然没有停下,更加快了脚步,走得一会儿,头越来越晕,好像兰花酒的甜甜的滋味一起涌上了头顶、脸上……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在路边的一块小石头上坐下,靠着山坡,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山路小径,夜风轻拂,天色,已经快要完全黑了。

萧卷追了上来,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看着她红红的面颊和昏昏欲睡的表情,看了半晌,伸出手去,轻轻覆在她的脸上:“熙之……”

立刻,他的手被紧紧抓住了:“萧卷,那个酒很好喝哦……”

萧卷也不抽出手,用了另外一只手摸摸她的额头,微笑道:“熙之,你喝得太多了……”

“我才没有喝多呢!可是萧卷,我的脚好软,走不动了。”

萧卷抽出手来,站起来,背对着她蹲下身子:“来,我背你吧。”

她跳起来,高兴的抱住他的脖子,萧卷站起身,慢慢往前面走去。

“萧卷,你不要回去,他们会害你的。”

她的脸如此火热的贴在背上,像有一块烙红的铁一下穿过背脊刺穿了心脏。萧卷的脚步踉跄一下,沉默着没有回答。

“萧卷,不要回去好不好?”

萧卷走了几步,看看快要黑去的天色和不远处影影绰绰的亭台楼阁,轻轻咳嗽了一下:“熙之,我们快要到了。”

“萧卷,这是你最后一次背我了么?”

萧卷停下脚步,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又开始往前走:“熙之,就呆在读书台好不好?东林寺的慧远大师请你去画壁画,你去不去?……”

“我画好了壁画,你就会回来吗?”

萧卷又沉默起来。

蓝熙之继续追问:“等我画好了壁画,你就会回来吗?”

萧卷把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也许,你还没有画好我就回来了。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蓝熙之只听到了前面一句,自动忽略了后面的一句,脑子也不烫了,酒意也退了下去,咯咯笑起来:“我去东林寺画壁画,画完就要看到你哦……”

萧卷微笑着停下脚步,强行忍住了涌上喉间的剧烈的咳嗽,一缕血迹悄悄涌出嘴角。

背上的人似乎察觉了什么,伸手轻轻摸摸他的额头:“萧卷,我不醉了,我下来自己走吧……”

萧卷摒住气息,好一会儿才开口,开口时,气息已经平静下来:“熙之,我再背你一程,我喜欢背你。”

“萧卷,我下来,我背你吧。”

“呵呵,又说傻话了。你怎么背得动我?”

“我功夫好,力气大,怎么背不动?”

“熙之,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危险!”

“哼,我知道,那次我受伤了,你就认为我功夫不好了,是不是?”

“熙之,功夫如何不重要,可是,你一定得平安才行!”

蓝熙之不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在背上挣扎,萧卷无奈,只好放她下来。她立刻转身弯腰:“萧卷,我背你。”

萧卷哭笑不得,长手长脚的伏在她的背上,腿拖了老长一截,根本无法背。

她正要勉强走几步,萧卷已经下来了,拍拍她的肩:“熙之,我自己走……”

“唉,萧卷,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啥?”她的眼珠转得飞快,“要不,萧卷,我抱你,能抱动的,一定能……”

萧卷摇摇头,笑起来,看着她满面的懊恼:“熙之,今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蓝熙之正在研究如何抱他的方法,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今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好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他这句话,再看看他一脸的微笑,心里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可以不是读书台也不是藏书阁,萧卷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萧卷,他真的要走了,走了也不会再回来了。

远处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路上的天空星星点点,一颗颗黯淡无光。

她退开一步,萧卷近在眼前,却已经看不清楚脸了。

远处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路上的天空星星点点,一颗颗黯淡无光。她退开一步,萧卷近在眼前,却已经看不清楚脸了。“熙之……”萧卷忽然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熙之,我在读书台和藏书阁都准备了很多灯油、灯烛,你可以每天夜里都点着……”萧卷的手是冰凉的,萧卷的声音也从来不像现在这样颤抖得厉害,蓝熙之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之声,“砰砰砰砰”的又快又紊乱。“萧卷……”

“萧卷,你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随着黑夜一起黯淡,一切都是肯定,只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天终究会来,而且来得如此仓促。

黑夜,那样每天都会重复的深深的黑夜。

她微笑起来,推开萧卷,慢慢的往前走:“萧卷,这个世界上没有足够大的灯可以装足够多的油!无论什么样的灯,总会有熄灭的一天!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也总是一个人在黑夜里行走的。我就不去东林寺画壁画了!”

她想,其实,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无所谓,习惯了就好。而在遇到萧卷之前,自己本来早已习惯了最最讨厌的黑夜,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因为有人点灯,原本的习惯就变得不再习惯。

依赖,真是一种可怕的骄奢的东西,它滋生得太快,到明白过来时,已经很难一刀斩断了。可是,就像一团麻,无论它乱到何等地步,只要你肯挥刀,它就一定会断的。

她想得太入神,几乎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两人一前一后,无声的行走,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读书台门口的灯光了。

“熙之……”

萧卷伸出的手还是和他的声音一样冰凉:“熙之,不要离开这里!不要走到我永远也看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那冰凉的声音里带了深深的几乎是绝望一般的恐惧,这是蓝熙之从来没有听过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极其陌生的撕扯,她紧紧抓着这双冰凉的手,低声道:“萧卷,我去东林寺画壁画!”

那双冰凉的手忽然有了一丝暖意,萧卷的声音镇定了一点儿:“熙之,我走了。”

“萧卷,我就不和你说再见了。你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