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以前的事自然就要说昨天的事,这是绕不开的,文山问:“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妥协的?”
“战江这人把事分得很开,由于那件事我完成得很好所以他并没有提出别的要求,也告诉了我,和他的合作就此完结,从此企业的事与他无关,贷款这些都按照正常的银行利息走,赚也是我的,赔也是我的,现在想来他或许意识到了企业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急于撇清。”
战江是这么个人,如果他继续裹进去就不是他战江了,墨湘竹是聪明,而他是精明,官场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该狠的时候他不会逊于穆长青,如果说穆长青还有官宦世家的那种骄傲,战江则没有,他的官场原则是实用主义。
“企业出现困难后我想听取你的意见,但那样他们就会看轻我,也包括你,既然和你不再可能我就要树立自己的威信,这时我想到了战江,想让他再帮帮我,但通过以前的接触我知道即使他帮忙也不会白帮,所以也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
原来她没采纳自己的意见是这个原因,文山苦笑,或许墨湘竹认为找战江帮忙付出的代价最小,诚然,这种代价分怎么看,如何看,有的女人认为这是天大的代价,而有的女人认为也就是双腿叉开几毛钱的事,显然墨湘竹两者都不是,她和战江是同类人,付出与回报要画等号。
既然都有这方面的意思,后面的交易也就顺理成章了,墨湘竹再次拿到一百万银行贷款,把断裂的资金链重新补上,战江得到了人,得到了一夜的欢愉。
“那你考虑没考虑过张兴义的感受,他还能接受你?”文山问,因为如果换作是他,你墨湘竹就是仙女他也不会再要。
“我们现在并不是男友朋友关系,为了你我和他分了,他凭什么管我?”说到这里墨湘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于是转换了一种口吻说:“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点希望,他就办了停职要帮我,但你也知道,什么忙也帮不上,现在不是他能不能接受我,是我还在考虑能不能重新接受他,他是气跑了,但还会回来的。”
文山无语,他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类型的男女,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那么自己呢,和这几个女人算不算孽缘,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也分不清,但他知道他不会是张兴义那样的男人,一点血性都没有,既然这样他也就不用再为他打抱不平了。
墨湘竹说完了,文山还有一点不解,他问:“你为什么这么坦白,没保留一点秘密?”
“我想给你我一个交代,别让我们留着遗憾分手。”
墨湘竹用的是分手,文山知道这样的谈话后俩人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工作,所以她的分手用的还算恰当。
“我说完了,该你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还追到了这里来,你不是去滨州了么?”墨湘竹问。
文山摇头,回道:“我到这里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就是一念间所以就来了,我到的时候你还没到。”
墨湘竹有些吃惊,她以为是文山追到这里来的,或许是张兴义告诉他的,原来不是那么回事,他来时自己还没来,那么他或许早就从这千头万绪中缕出了一些头绪,他确实聪明,看来自己的坦白没错。
“你和穆丹怎么样了?”墨湘竹问。
“她走了,去了新疆。”
墨湘竹有些黯然,她说:“其实她真的很不错,你们俩很配。”
文山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墨湘竹瞧了文山一眼,也不再提这个话题,她把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双手握在一起后说:“那你说说你的条件吧。”
“什么条件?”文山有些愕然。
“既然话都说开了你也不用这么虚伪,你来抓我们不会单单是想看景吧?”墨湘竹有些不屑,她已经完全从有些羞愧的氛围中解脱出来,此时的她更像一个生意人。
文山本无此意,但经墨湘竹这么一提醒他倒想起来确实有些事还没了断,这个机会很好。
“你说吧,你能给我什么?”文山试探。
“你想要什么?”墨湘竹也在试探。
文山笑笑,这犹如两人打拳,都在那比划却谁也不肯先出招。
“我想要钱,你有么?”文山问。
“没有,厂子的现状你也知道,那一百万还没到手,我真的没钱。”墨湘竹信以为真。
“算了,不逗你了,你就说你是怎么想的吧,我没意见。”
墨湘竹一愣,这才知道文山并没有准备谈判,心里稍定,情绪也好了起来,她打了一下文山,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逗我,我以为你会在逼问完强迫我签卖身契呢。”
说完觉得不妥,墨湘竹又说:“我倒是想卖身,怕你嫌我脏。”
“没那么严重”,文山摇了摇手,接着说:“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一路走好,无论如何,也不管是谁的错,你都在我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我感谢你。”
文山的话里包含所有,她的情谊,她对他的帮助,她给他的虽然模糊却具有重要意义的人生一课,还有他对女人的理解,这些都是正面的,是他的由衷之言。
墨湘竹有些感动,嘴巴张了几次最后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以为你会把我看成一个很坏很坏的女人,我亏欠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弥补,现在还是顾眼前吧,我们的约定作废,老厂是你的,配方我也不要了。”
这是意外之喜,其实直到现在如果墨湘竹还坚持要那个配方的话文山会给,不管怎么说,她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他不会娶她,但会给她想要的补偿。
既然这样文山问:“那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别的不需要,我只要你保证一点。”墨湘竹说。
“什么?”
“保密。”
文山点头,对于战江他没什么顾虑,也知道这样的丑闻或许会断送他的政治前途,但对于墨湘竹,他狠不下心,他也没有理由让她身败名裂。
就像当初为了毛英梅而宽恕了毛英海,如今文山又因为墨湘竹放过了战江,他对于女人,总是很心软,这或许是他的最大一块软肋。
雨虽然停了但天还阴着,从酒店独自一人走出的文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他知道,如今的自己虽没有了羁绊和牵挂,却也没有了生活的方向,他的未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