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那部电梯下来,最先到达的是9999房间,所以墨湘竹一头栽了进去,而文山是从另一部电梯上来的,首先经过的是9959或者9969房间。
他模仿着,拿着门卡从一边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9969的房间号,又对了对手上的9999,他问穆丹:“你看像不像?”
“像什么,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穆丹白了他一眼,她始终认为文山那晚是故意的,趁她酒醉才让他占了便宜。
“那你看看,9999在那边,不注意的话还不知道那有个房间,这几个,5,6,7,8,哪个和9最像?”
听文山这么一说穆丹重新看了看,文青和康馨也各自瞧了瞧,还真是,也就“6”和“9”是最像的。
“所以你以为这是你的房间?”穆丹问。
文山没回答,而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三女知道他在找寻答案,于是一起走了进来。
“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文山问穆丹。
“我哪知道,在睡觉吧,我只记得回来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床上了。”穆丹说。
“是不是什么都没穿?”文山问。
穆丹脸一红,点了一下头,那时头疼得厉害,哪还顾得上穿衣服。
“我在你卫生间里吐你知不知道?”文山又问穆丹。
“不知道,后来感觉嘴里怪怪的,卫生间里也有那股味,我猜是你吐了。”
“你什么时候清醒的?”
穆丹的脸更红,看了文青和康馨一眼,之后回道:“完事之后。”
“我记得当时喊过你,你还答应了,有没有这回事?”穆丹随后问道,如果文山没答应她除非喝死才能让他侵犯。
“我有点印象,在那之前。”
穆丹“嗯”了一声,对上了。
“你清醒之后怎么没喊我?”文山问,这很关键。
“你说我怎么喊你,你睡得像死猪似的,再说我也不好意思。”
人之常理,男人在事后都会沉睡,更别说喝了酒,女人却正相反,但也因为害羞穆丹穿好衣服后走了出去,这才给了墨湘竹可趁之机。
“我就走到这里,想冷静冷静,过了一会儿她俩从电梯出来了,我们还在这说了一会话。”
在走廊的转弯处,穆丹指着台阶说,当时她在这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在想等文山醒过来后如何和他说。
文青和康馨是醒过酒后一前一后到宴会厅找文山,没有找到,这才一起回来,这个之前康馨说过,现在对上了。
文山从转弯处往里面看了看,如果坐在台阶上是看不到里面的房间的,这中间,他被调包了。
“你们从这里往回走时,看到的那个人穿没穿衣服?”文山问。
“穿了。”三女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就不可能是我,你想想,你走的时候我是不是什么都没穿?”文山问穆丹。
这问题换作平时当着文青和康馨的面穆丹是不会回答的,但现在显然到了关键时刻,穆丹说:“没穿。”
说到这里已经和张兴义的口供对上了,于是文山低沉着声音说:“你们看到的那个男人,是张兴义。”
文山没和他们说去过CD只让她们来把那天的事回忆一遍,所以三女都很惊讶,呆在那里不知道文山说的真假。
文山把张兴义说的重复了一遍。
那晚张兴义就住在宾馆,只不过没露面,是他来找墨湘竹的,想挽回一下感情,结果雨大之后没有走成,所以就住了下来。
后半夜他被墨湘竹叫醒,并让他穿上文山的衣服,他当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不过后来知道了。
张兴义稀里糊涂地跟着墨湘竹上到九楼,走进了9969房间,只见床铺一片混乱,文山没穿衣服,趴在那里呼呼大睡。
“和我一起把他抬出去”,墨湘竹说。
又是稀里糊涂地和墨湘竹把文山抬进了9999房间,张兴义问墨湘竹这是干嘛?
“你别管了,现在马上到走廊上去,看见有三个女的往这边走你马上进来,要让他们看到你,但也别看得太清,明白么?”墨湘竹说。
张兴义听懂了,但不明白,只不过一贯的服从让他站到走廊上去,看到真有三个女人出现时他迅速地走进房间,刚要和墨湘竹汇报却张大了嘴呆在那里。
房间并没开灯,但卫生间的光亮可以辐射到,这样的光线让人既能看清又看不太清,朦朦胧胧的,所以更增加了诱惑力。
诱惑张兴义的是躺在床上对他招手不着寸缕的墨湘竹,她已经和他分手了,所以有很长时间他再没碰过她,因此这种诱惑他无法抵挡,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后他扑了过来。
显然墨湘竹比他还急,以前总嫌他前戏的时间太短,如今却迫不及待地迎合着让他进去,他更加疯狂,浑然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那时我在那里?”张兴义讲到这的时候文山问他。
“床的那边,地毯上。”张兴义说。
文山明白了,他说的那边是指背对着门的那一侧,有床挡着所以别人看不见,好在都是地板,上面还铺着地毯,否则自己会受凉的。
“之后呢?”文山又问。
“我一会就完事了”,张兴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然后继续说道:“她让我下去,把你弄到了床上,然后告诉我把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之后我就走了。”
“你光着走的?”
张兴义点点头,所幸没人看见。
为了尽量还原事实,文山几乎之子不差地描述了当时的景象,羞得三女都低下了头,心道怎么还有这样的女人,不说心机深浅,就这诱惑男人的功夫怕是她们都比不上。
“好了,能说清楚的我都说清楚了,说不清楚的只有等墨湘竹醒来再问她吧。”
文山话刚说完,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我醒了,你们问吧。”墨湘竹说。
今晚有太多的惊诧,但哪一次都没有这次惊诧,包括文山在内,他们现在才知道墨湘竹根本没有醉,只不过是配合他们演好这出戏罢了。
想通这点是在墨湘竹知道文山他们喝的都是水之后,人生如戏,那就演一次吧,她想。
文山无语,他觉得自己获得了胜利,在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之后又演了一遍鸿门宴,不想墨湘竹更是将计就计配合演了一出捉放曹,这世间的事,很难说谁是胜者。
但也因为这场戏的绝佳演出,墨湘竹才从泥潭里爬了出来,活得像个人。
文山不说话,穆丹也不吱声,文青更是把脸扭到了一边,只有康馨瞧了瞧众人,之后壮起胆子问墨湘竹:“这是你原先就计划好的?”
“不是,原先并没有这么复杂,就是他先走,我后走,然后他走到我的房间,睡一觉完事。”墨湘竹说,边说边坐了下来。
伪装被撕破之后,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况且,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为什么这么做?”这是文青问的。
“更简单,我得到人和工厂,她爸。”墨湘竹指了指穆丹接着说:“她爸,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战江完成了任务,一举三得。”
其中的内情首次被披露,除了文山,都感到不可思议。
最无语的是穆丹,她没有怀疑父亲,但她选择了反抗,或许这也是一种报应。
之后没再等康馨和文青发问,墨湘竹一股脑地把他们不知道的细节说了出来。
墨湘竹在9999房间等,她以为文山一定会来,因为她给他的就是9999房间的门卡,只不过后来被她偷偷换成9989的了。
因为要提前进来,自己还开不开门,所以墨湘竹特意嘱咐不要把房间上锁,但她吩咐的只是这一个房间,不想服务员记不住了,把她预定的所有房间都打开了。
这个情况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这就叫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还有一个天意在里面,否则文山也不会走错屋,那晚的一声炸雷把“9969”的“6”震松了,里面只有一个铆钉,于是这个“6”晃晃悠悠的转了一百八十度,变成了“9”,虽然上部不是很齐整但不注意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墨湘竹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文山进来,她不放心,于是出去查看,当看到另一个“9999”房间号时她知道坏了,房门没锁,她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作为过来人她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回到房间后她又气又急,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嘛,还成全了他们,不行,绝对不行,自己必须想办法。
可这办法还不是那么好想的,于是她又偷偷溜到门边听动静,直到终于完了,穆丹下床她才又重新跑了回来,后来她看到穆丹出去了,知道机会来了。
有没有把握她不知道,但她必须试一试,于是她进屋把文山的衣服拿出来,叫醒了张兴义后又把文山弄到了她屋里,之后就是演出了一幕主要给穆丹看的春宫,为了不让她们发现问题,她的尺度很大,相信她们这几个姑娘都不会凑近看。
如她所料,都相信了,但穆丹还是跑回房看了一眼床上,见文山不见了,衣服也没有了这才相信,于是和文青抱头痛哭,之后呆坐了两个小时,天亮了之后雨也停了,她义无反顾地走了。
怕文山怀疑,墨湘竹在卫生间里自己扣出了呕吐物,因为她闻到了穆丹房间的异味,知道那一定是文山吐的。
那时的时间差不多是凌晨三点。
现在的时间也差不多,墨湘竹却没有停留,她说完冒着大雨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当揭开所有的谜底,犹如战争过后满地的尸骨,那里面也有战胜方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