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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君彦为王

此行回到宫中以后,小施沉默寡言了许多。原本就不爱说话的她,更变得惜字如金。君彦随时陪伴在左右,为让她不那么孤单。君彦知道,虽然小施表面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但那只是为了让他不那么担心而已,她心底的波涛汹涌,恐怕都快把她自己给淹没了。

毕竟对于小施来说,除了君彦,她是真心将悠悠也当做亲人来看待的,而且悠悠明明有机会杀了自己和君彦回国复命,却没下得了手,还送了自己的命。小施难免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伴随着这些伤痛慢慢走过的,便是小施日渐成熟的计划。

她要灭了那涅槃国。

如果说以前小施还有所顾忌,现在,她既然已经知道,当初灭了霓彩国的就是涅槃国。那么,如今的自己,即使是拼了命,即使是担上自己的所有,也要取那涅槃国皇上的首级。

可是涅槃国地大物博,小施想破了脑子,也参考了许多历代古书,都实在是没有办法。后来,她终于想到“一山不容二虎”之说,才突然有了联同与涅槃国实力相当的伯励国,一起灭了涅槃国的想法。

细细分析,伯励国虽然从各方面来讲都略微逊涅槃国一筹,可是若是加上小施这一方数个小国的力量,解决涅槃国,是绰绰有余之事。

小施亲自前往伯励国谈判的头天晚上,君彦在她的房门口站了整整一宿,他是来劝姐姐放下仇恨的。可是他也知道,姐姐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就是为了有涅槃国灭亡的这一天。他若是现在劝说,否定了姐姐的一切计划,那么,小施会有多伤心和失望。

“若是现在百漾兄还在就好了,姐姐说不定会听他的话。”君彦如此想到,便在小施门前的庭院纠结一夜。

小施不是不知道君彦就在外面,她又心痛又无奈,她知道君彦心里在想什么,他那样善良,那样体恤百姓,他怎么可能忍心看见血流成河的国。

小施装作无视君彦的欲言又止,在出发那日的早朝上,将皇位给了君彦。

“从今往后,泱庆国的一切,全由君彦做主。”面对殿下群臣叩首,小施以为,只要将君彦推到这个位置,他便再也不能向他心中软弱的那个他低头了。他必须得强硬起来,作为一国之君。

君彦是愤怒的。

他尊重姐姐,但并不代表姐姐可以完全不打声招呼,就将他推至任何一个他不想要拥有的位置上。

“姐姐,你可曾想过,君彦到底想要什么?”君彦追至城门口,在那个漫天红霞的黄昏,却只有一辆马车迎接他,他等待许久,小施都呆在马车里,不愿露面。

隔着一布车帘,君彦却突然觉得与姐姐相隔得像有千山万水,从小到大,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距离感。“姐姐,君彦追出来无非是想要告诉你,君彦要的不是这样的国,姐姐你即使是把君彦推上了皇位,君彦也不稀罕。因为君彦要的只是姐姐,只是一个能陪着君彦的姐姐,不是一个四处征战沙场的姐姐……”

“好了我知道了,”小施打断了他,“君彦想要的,便是姐姐想要的,相信姐姐,会为你描绘出,你想要的那副画片。还有,记得派人寻找百漾的下落。”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君彦在后面长叹了一口气,“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当初的姐姐,早就不见了,回不了头了。”

君彦若是知道姐姐此番前去伯励国,是以公主的身份,他怕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允许的。

快马加鞭赶到伯励国,小施用了足足一个晚上休息,调整自己到达最佳状态。然后第二日天蒙蒙亮就起床梳妆,她要让伯励国的皇上看到一个,最美丽的霓连施。

觐见时正值午后,伯励国皇上用过午膳,在宫中荷花池池心午休小憩,微眯着眼。

有人来报,“启禀皇上,泱庆国公主有要事求见。”

“哦?”皇上睁开眼睛,淡淡的表情,“泱庆国?我们和泱庆国素无往来,他们这次竟然派公主前来,是要干什么?”皇上声音懒懒的,“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泱庆国有何用意。”

小施早打听过,伯励国的皇上一直在攻下江山、治理国家这块的确有一套,而且因为心狠手辣,许多人都怕他。可是他也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收集美女。凡是天下的美人,只要是他看上了的,他就必须得到。虽然皇上已年过四十,可是因为锻炼得勤,保养得也很好,所以看上去顶多三十好几的样子。

就是这个午后,艳阳高照着荷花池周遭一切,草木繁花上似乎都跳跃着明亮的光线。通往这池心只有一条水路可走,小施崭新的红色华衣上面点缀着许多从休同国挖来的水晶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似乎都闪着金光。她长如瀑布的头发上,插上一支翡翠发簪,发簪上有着最明亮最美的小颗翡翠,被雕刻成了五星的形状,于漆黑的发上透着清亮的光。

小施气质出众,英姿卓越地站在小船上,一阵风吹过,发丝轻舞,更衬得小施像仙子一样。

对于伯励国的皇上来说,他虽见过的美人无数,其中能歌善舞中不乏,可是大多娇娇滴滴。看惯了扭着腰肢柔若无骨的病怏怏的美人们,这样浑身都透漏着一股英气的美人,对他这样擅长打仗的人来说,吸引力是极大的。

原先半眯着的眼瞬间张了开来,皇上显得精神十足。他起身向前,走到石阶下,待小船泊近了,便摊开手来伸向小施。

将小施牵引至池心小亭的过程中,皇上的视线几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泱庆国的女子,都如你这般美丽吗?”

皇上难得地文绉绉一次。小施笑而不语,轻轻走到一旁侍从为她备好的座位。

其实在这之后的许多时日里,伯励国皇上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若小施不是泱庆国的公主,而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那一切又会是怎样呢?面对这样一个可与自己谈天说地的女子,他其实是愿意将一切都奉献出来,去好好爱她的。他可以将她捧在手里好好疼,比疼他的任何一位妃子都疼,他甚至可能,让她坐上后位。可是真的好可惜,她偏偏是泱庆国的公主,而且是一个谈判起来步步逼进,言辞犀利,将泱庆国的利益最大化,并且毫不退让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