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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得了怪病的小姐

内堂,还依然传来打斗声,刀剑拼杀声,看来战况僵持不下。

霍三娘将霜姿牵到偏房门口打斗时滚落出来的一个大箱子里,让她藏起来,“霜姿乖,娘亲去去就来。”说完便去帮相公。

霜姿胆大,偏房四周无人,她便悄悄揭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霍三娘、霜姿父亲临风舜延,和方阵镖局的人渐渐打到外面的练功台来,方阵镖局明显以多欺少,十来人和方总镖头团团围住临风舜延和霍三娘。

临风舜延的身姿依然挺拔,毫无退缩之意,冲着方总镖头吼道:“我俩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虽竞争多年,但也不至于一定撕破脸,如今你却暗算我临风镖局,传出去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方总镖头一副得势不饶人的样子,“哈!我看不见耻笑,我只看得见大把大把送到我们方阵镖局来的银票,要知道除了你临风镖局,我们镖局可就是天下第一了。你临风镖局抢了我们多少生意,今天要一一算清!”

临风舜延愤怒不已,架起剑便向前冲去,速度之快让霜姿都看不清。

其实霜姿的爹爹临风舜延,胜算是很大的,凭他的武功,再多个十人也不是问题。但无耻的方镖头却趁着舜延发起攻势,手中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紫灰一洒,舜延瞬间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了。眼睛刺痛得血都流了出来。剑从手中滑落,舜延疼喊出声,方镖头顺势便是一剑,刺穿了舜延的胸膛。

霜姿从小在父母的庇佑下长大,哪里见得这个场景,更见不得爹爹竟在自己眼里倒了下去。吓得忘了娘亲的话,从箱子里跳了出来一边喊叫一边奔向爹爹。

此时霍三娘悲痛欲绝,正运行内功心法想要使出“千华指”,见着宝贝女儿霜姿奔了过来,吓得转身奔向霜姿,想要护住女儿。方总镖头手中剑飞镖一样向霍三娘扔了过去,想刺中她,霜姿的一句“娘亲小心!”让霍三娘条件反射往旁一躲,剑从身边直直擦了过去。

可是,却飞向了霜姿。

好在霜姿平日里就勤加练武,一个后空翻,剑平行着她的身子从上面飞过去,只是擦伤了霜姿下巴一处,很轻很小的口子,足以见血。

霍三娘的眼泪都掉下来,莫非临风镖局今日就将毁在这般用下三滥手段才会赢的人手里?

她想要拼命,却顾忌着还有一个小女儿。她想要同归于尽,可想到霜姿无爹无娘便会沦落成永远都长不大的孤儿,她的心便颤抖起来。

正在进退两难的当头,一抹金色的影子就突然从身旁掠过,待霍三娘回过神来转过头去看,竟然除了一位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无一人站立。

女子转身,满眼的惶恐。

霍三娘谁都可能不认识,唯独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永远不会认不出来。

霍三娘奔过去紧抱住霜姿,抱住已然有些亭亭玉立的霜姿。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老仙人说的话,明白了他说的那句“见血之日不远矣”的真正含义。

霜姿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或者受了什么诅咒。从小她就是大家的宝,被保护得太好,甚至从来未受伤未见血,可是只有在见了血后,她才会变成了十三岁的年龄该有的正常模样。而在这之前,她则一直是八岁孩童的模样。

霍三娘欣喜与悲伤交杂之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并速速带着霜姿进到内堂去救其他还在拼杀的大掌柜和镖师们。霜姿的武艺突然就进步到无人能敌的境界,让霍三娘都吓到忍不住咬紧了唇,这时恐怕就算夫君还在,与霜姿较量也未必是对手。她突然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待将方阵镖局的人击退,一切收拾妥当以后,霍三娘和霜姿带领所有人守候在父亲的灵位前,伤心不已。

镖局里都是重情重义之人,霍三娘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于是大家都推她做新的总镖头,镖局主人,负责管理镖局大小所有事宜。

当即霍三娘就在心中想到,霜姿你快些长大,长大以后与娘一起扛起你爹爹的事业,娘一个人,需要你。

可是霍三娘永远都不会想到的是,她以为治好了霜姿。可是霜姿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在第二日太阳刚刚露白之时,她便又变回了八岁孩童的模样。

自此以后,但凡有所打斗,一定要霜姿的身上见血,她的身体才会开始发生变化。霍三娘能见霜姿成人身的时候也不多。霜姿冰雪聪明,懂娘的心思,竟有一次划破自己的手指逼着成人身的自己现身在娘亲面前,却不想被霍三娘狠狠责罚,让她面壁思过三天。

三天后,霍三娘才让她上饭桌,认真地对她说:“《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娘亲知你孝顺,但不要忘了你的身体才是娘亲最珍视的。”

自此以后,霜姿再也不动自己一分一毫。便一直以自己八岁娃娃的身体在临风镖局上蹿下跳,众人都知小姐生了怪病,再也长不大。却也不便多问。只有在最初被霍三娘要求一同与镖师们一起上路送镖时,被大家频频阻拦。认为年纪太小,大家照顾不过来小姐怎么办。

当即霍三娘便下令:若有人劫临风镖局的镖,众人当全力守镖,小姐也如此。若小姐惨遭不幸,同行任何人均无任何罪责。

当然,还有一条指令是霍三娘私下嘱咐霜姿的,那便是只要见过霜姿成人身的男人,但凡有活口,必须偿命!

因霍三娘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知缘由,霜姿惊讶之余,也只得听从娘亲的话,她当然不知道,霍三娘只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不被任何一个男人爱上,保护她永远是八岁孩童的女娃之身,不会失去贞操。

所以在霜姿的眼里,娘亲其实是有一些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