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一行二十多人回去了,沈家庄子上算是清净了。
只是,有关杏花庄血案,梅疏影是沈倾歌克星,梅疏影父女被杏花村村名赶出来的流言长了翅膀一样从玉江城、黎城一直到京城,愈演愈烈,几乎家家知晓。
而沈倾歌的名号再次响亮了一回,就连九阙宫中的皇帝也知晓了,宣了沈致雍进宫问话,又问及到沈倾歌的婚事,沈致雍大惊,连忙将沈老太爷的一番说辞学舌。
靖国公府,沈倾歌差了张豹去给大长公主一份信。
信中沈倾歌先是对大长公主感激涕零,因为大长公主不但没有怪罪沈倾歌闺阁寿辰早早离开之时,还送了那么多礼品。然后又说了杏花村被绑架、被田麻婆算出相克一事,言语恳切的说自己现在身上不祥不能再进国公府给长公主请安,待过两三个月,褪了不祥之气再登门谢罪。
连同信件,还送去了几盒花粉胭脂,质地细腻,味道恬然,大长公主试了一下,果然色泽自然,一连用了几天,发觉皮肤好多了。
嫣儿代表大长公主给沈倾歌送来了贺礼,恭喜她成为寒溪先生的闭门弟子。
“沈妹妹,你受苦了。”
嫣儿抓着沈倾歌的手,热泪盈眶。
她总觉着沈倾歌在那天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否则,以沈倾歌的谦谦有礼,她绝不会不告而别。
二人坐下,沈倾歌便将差点受辱的事一一说了。
“怎么可能?”
嫣儿霍得起身,半响又重重坐下,眼珠子一动不动,中邪了般坐着,半响又喃喃道:“是了,怪不得香枝会跟人偷qing,怪不得,香枝的孩子因此没有了……”
沈倾歌闻言心中难免叹息,这就是温妍柔的手段,好可怕!
嫣儿继续在说叨:“世子妃娶进来后大长公主便将香枝调到了自己身边,大长公主也不想因为一个通房丫头让刚进门的世子妃心有不快。可是两年后,世子妃被查出宫冷暂不宜怀孕,她便恳请大长公主将香枝放到世子爷房里,让她早些给世子爷怀上个一儿半女的。我从未见过大长公主这般欢喜,口中直夸着到底是大家大户里出来,到底是皇后的侄女,果然是深明大义,贤良无妒。我到现在似乎还能看见香枝临死前的眼睛,那么无助,茫然,不甘。”
说着,嫣儿神色中带着惊恐,眼泪都要淌下来。
沈倾歌握着嫣儿的手,安慰道:“放心好了,我不是香枝,不会坐以待毙。姐姐不用担心我,毕竟因此得知了世子妃的心性,往后便可戒心几分。对了,大皇子回去了吗?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嫣儿便将那晚刺杀之事说了。
沈倾歌不免唏嘘,原来突然冲上去用身体救了大皇子的人竟是靖国公府请来的戏班中的女子。’
戏班中最容易混进一个人,这场刺杀,获益的到底是谁呢?
嫣儿走后,沈倾歌并没有急着去梧桐书院,先是将藏匿在黎城的刘鹏翔和冯岩悄悄接回来,又命人将庄子的围墙加高两尺,又重新修葺了堆放杂物的废院。
只是谁也想不到废院别有洞天。
沈倾歌凭着前世的记忆,一点一点描绘出场地,让刘鹏翔和冯岩根据草图准备了练武需要的诡异道具及防身的短刀,根据自己的理解慢慢地训练剩下的十一个护院。
一天,两天,七天过去了,好像没什么长进。
“小姐,还是让天五兄弟教吧,这么训练下去白白耽误了时间。”
张豹不忍沈倾歌半夜三更爬起来训练他们一直到深夜,别说是有长进,反而是累趴了,就他们十一个一起上,还不是他的对手呢!
倒是天五什么也没说。
沈倾歌也是心中怀疑自己是否破解错了,神色凝重。这时天五反而说了句话:“凡事要循序而进,不可求胜心切。”
沈倾歌想了想乐了,笑得无比灿烂:“天五,你果真是不言而已,一言惊天呢!”
天五脸上一红,心中却是暖暖的。
“恩,没错,就这么训练一个月,如果还是没有任何长进,再继续一个月,两个月……”
听到这话,那些护院个个苦了脸。
沈倾歌将这项重任托付给张豹,又细细的吩咐了赵冬梅一番带了天五和小桃去梧桐书院了。
梧桐书院有百年历史了。
史记中记载着英明神武一统四海的昭帝出自玉江的无名山,昭帝登基后流出无名山曾出现过金光形似凤凰之类的传说,后来人们便不言而喻的称作栖凰山,而建立在栖凰山的梧桐书院也是历经几朝几代屹立不倒,被求学之人视作圣地。一直到前朝,梧桐书院又被扩建,设立女学堂,到了北辕,便将女学堂和男学堂用一桩二进的院子,花墙外面开了一道青砖小路,只许先生们来回走动,寒溪先生每一个月讲学一次时便召集两个学堂一起,只是男女用屏风隔开。此时这座院子里便居住着寒溪先生,而沈倾歌就住在这大花园中的落月轩。
寒溪先生亲自看着沈倾歌搬进去,然后派了个侍从在沈倾歌院子里当值,照顾好沈倾歌。
落月轩背面一溜的厢房,正房里套着个耳房,做书房刚好。两侧各一间厢房,天五住进去一间,可是小桃无论如何也不去单独住着,非要跟沈倾歌住一起,每晚就在贵妃榻上休息,沈倾歌见执拗不过便同意了。
之后的每一天,沈倾歌都早早的给寒溪先生请安,然后听寒溪先生说文解字。寒溪先生阅历广,在沈倾歌来说几乎无所不知,她心中仰慕更是虚心求教。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二十多天了,梧桐书院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这天午休,沈倾歌做了解暑的冰粥给寒溪先生端过去,迎面与人差点撞上,好像对方是突然出现,待她看清来人时,惊讶万分,随即屈身问安。
“丫头,你躲在这儿倒安静。”
来人一身深紫锦袍,居高临下俯视着沈倾歌,语气散漫,眼神微眯,不是慕容景铄还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