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铄盯着百里玄霁,语气出奇的平静,仿佛突然安静下来的火山。
“告诉百里尧,践行他的承诺!”
“主子——”
“慕容景铄——”
……
顾府。
沈倾歌翻着天晟与慕容景铄达成的盟约,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原来这些你也会。”
沈倾歌不怨慕容景铄了,换做是她在慕容景铄的位置,或许她也会动心。尤其在这种不得不为之的情况下,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的,而不是一直处于这么被动。
“江山美人,他不过是选择了前者。”
百里尧的话一针见血,可是沈倾歌发现自己一点都不难受了。
慕容景铄等了这一天很长时间了,就连自己父亲的命都搭进去了,所以不管如何,乱世纷争终将出现,一代枭雄也会出现。
“你并没有自己以为的喜欢慕容景铄。以你的实力,想要阻止慕容景铄和天晟的联姻,完全可以做得到。可是你没有,你只是试探慕容景铄的心,给他选择的全力。夭儿——”
百里尧突然从后面环上沈倾歌,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夭儿,我都只有两年的时间了,可是那些人还是等不及,说是要给我办婚礼冲喜。”
从慕容景铄身上一下子跳跃到百里尧自己身上,沈倾歌的思绪不由得顺着他的话赶过来。尤其是他模棱两可的话,的确引起了沈倾歌的好奇。
百里尧知道暗杀自己幕后人了?
是呀,明知道百里尧身体孱弱多病,活不过二十岁,为何还要致他于死地?
“冲喜是好事情啊,恭喜你!”
沈倾歌笑着分开百里尧的手,坐到椅子上。
真是无心无情的女人!
百里尧心里叹息一声,也跟着坐到对面。
“夭儿,就当我自私好了,在我剩下的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希望你能陪着我。之前的提议,你再想想。”
沈倾歌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乱,有些烦。
想起他说得那些话,忽而自嘲的一笑道:“你说过,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丈夫,所以我可以选择别人。百里尧,有顾璃的名声罩着,没人给我找麻烦。”
的确,沈倾歌此时是这么想的。
阿延的死,小桃的决绝,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她害怕自己一意孤行害死她身边的人。
一夜,她想通了。
等她报仇雪恨,就会沙陀国,做她的乱世商女。
天下纷争与她何关,她只要乘机多捞把银子就好。
然后去海外游行,过一世逍遥自得的生活。
“没人会娶你。”
百里尧突然冷冷的开口,语气瘆人,沈倾歌愕然的看向百里尧,只见他脸色黑沉,目光阴寒,整个人就像是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一屋子的煞冷之气。
对着沈倾歌,他嘴角扬起孤冷的弧度:“谁敢娶你,我便灭他全家!”
半响,沈倾歌失笑,摇摇头,她本不想刺激百里尧,可是谁让他对自己摆臭脸了。
“你不是过自己只有两年时间?摆脱,我沈倾歌年方十五,等得起。”
“哦?”百里尧一掀唇角,突然身子倾过来,沈倾歌往椅子里靠了靠,这个时候她才觉得百里尧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男人了,而且还有着隐藏掉的霸气。
百里尧的唇凑到沈倾歌的耳边,面颊几乎触到沈倾歌的面颊,用低沉迷人的嗓音说:“别忘了我还有‘七星阁’,他们会生生世世执行这个命令!”
听完这句话,沈倾歌不知是该气恼还是笑,眯着眼慵懒的说:“唉,可惜我沈倾歌也不是妖精啊,你都不让我嫁人,也不会有后代,用得着生生世世么?”
“我不管,但凡天下姓沈的女子,他们都要执行!”
百里尧怔了怔,她听得出百里尧不是开玩笑,他这个性格多变到现在她还没能完全掌握的男子,一定会说话算话。
沈姓中几乎一半的人是昭阳大帝的后裔,如果因为自己,每一代的沈姓女子不能嫁人的话,昭阳大帝老祖宗会不会到阴曹地府找自己治罪呢?
“百里尧,你够狠!”
沈倾歌气恼的推百里尧,他却纹丝不动,目光灼灼,凝睇着沈倾歌的眼睛,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比桃花还妖娆,比星辰还璀璨,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的目光。
就在她发怔的时间,百里尧的唇落下,柔软温润的唇瓣含着沈倾歌唇瓣,激起一身的酥麻。
她又被他欺负了!
回过神来,沈倾歌双手捶打,却被百里尧两只手握住分开在椅背。
坏蛋!
沈倾歌直接用脚了,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踢坏他的某处。
然而在她抬起的一瞬,百里尧的身子挤进来, 半个身体压下来,让沈倾歌无法动弹。
“百里尧,你……”
沈倾歌又羞又气,只能怒瞪着他。
不是有病吗?不是身体孱弱吗?
他怎么还是一堵墙似地这么有力。
“沈倾歌,原本我无情无欲,从不怕死。可是你的出现,让我平生第一次恨这具身体,平生第一次,不想死。所以,我用可以活着的希望换来两年……你招惹了我,却要从此离开我?相信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会缠着你——”
百里尧声音带着魔鬼般的颤音,脸上却是微笑着的神情,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望着沈倾歌,让人以为正在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这一刻,沈倾歌感觉到一丝丝后怕,她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百里尧,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那含笑着的眼眸深处,是正在酝酿的狂风海浪。
“唔——”
百里尧这次的吻不再是轻柔缠绵,而是疯狂索取,沈倾歌紧紧闭着牙关,他竟然咬住了她的唇,因为吃疼迅速进入沈倾歌的阵地攻城略地,直到两人口中全是血腥味。
“夭儿,我先去准备我们的旷世婚礼!”
沈倾歌呆坐在椅子上,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半响才抽了口气,用丝绢擦拭了嘴角的血。
房门开着,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雪花。
不同于之前的碎雪,而是一片一片盛开着的冰凌花。
对于百里尧的离开她还恍惚着,他的身形怎会那么快,就像拥有高深的内力,顷刻间飘出屋外。
沈倾歌突然快步走出去,俯身看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妹妹,妹妹——”
赵叶一阵风似的卷上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