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气咻咻的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君墨尘适才愕然的表情,突然又停下了。
其实,从她知道沈妹妹和表兄是亲过娃娃亲的后,一直觉得他们二人很相配。尤其与表哥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而且……表哥也是蛮喜欢沈妹妹的呢!
哎!
赵叶狠狠踢了一脚石子。她现在还怎么去面对沈妹妹。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刚一转身,见君墨尘一声不响站在自己身后。
“上车吧,有件东西想让你看看。”
君墨尘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更白了,就连嘴唇也透着惨白。
赵叶心神不宁的跟着君墨尘上了马车,她接过礼单看了半响,一声不吭的垂着头。
“我们说好的,下个月初九。我本来是想找姑姑商量婚礼的事。”
说好的么?是呀,那丫头什么都敢做,私定日子的事又不是做不出来。她就说,那丫头若不同意,没有人能强迫了她。
“不用去了。母亲已经替你退了亲事。将当年二老交换的玉佩换了回去。”
君墨尘已经想到了,可是听赵叶说出口,他的心还是刀割般的疼。
“没有挽回的余地么?”
君墨尘靠在车厢轻声问。
赵叶看了一眼脸色灰败的君墨尘,心里难过的想要哭。她想起母亲晓之以理的那些话,终是叹了口气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就算你亲自上门求,沈老爷子恐怕也不会答应了。表哥,你也别怪母亲,那晚的事,任谁都会对沈妹妹惮惧三分。如今沈妹妹是万众睹目的人物,又是太上皇上心的人,一不小心怕会连累了君家……表哥,沈妹妹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不是……”
“好了,我知道了。姑母是为了平王府,为了君家,我明白。你回去吧,我也回府了。”
赵叶看着脆弱的君墨尘,眼眶一红跳下马车。
哧——
君墨尘胸口憋着的一口血喷出来,他只觉的头目森然,眼前一片模糊,胸口一阵一阵的刺痛。
呵呵呵呵……为了平王府,为了君家,唯独没有替他想。
赵叶后来的话他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他靠着车厢喘着气,想起她对自己信任的目光,想起她那声干脆的“好”字。
到底是他负了她。
君墨尘缓缓歪着头,闭着的眼睛里淌下一串泪来。
除了父亲走的那夜他流过泪,也就只有今天了。
过了今天,他再也不会流泪了。
他负了她,日后她有什么难,日后她有什么难,就算是……
君墨尘睁开眼,万千情愫化为波光点点消匿于幽深清冽中。
……
沈倾歌回到碧落轩,毫无形象的爬在床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跳了起来。
今日是月初了吧!
她喊了钟嬷嬷进来。
看着钟嬷嬷觉得又有些难以启齿。
到底是姑娘家的,怎么恨嫁似的。
钟嬷嬷看着自家小姐脸色有些潮红,以为生病了上前就摸头。
沈倾歌苦笑不已,拿开钟嬷嬷的手,想了想才缓缓道:“福寿园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
福寿园?
钟嬷嬷想了想说:“好像是平王妃来过了,之后老侯爷便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
平王妃来过了!
沈倾歌唇角一扬,似乎心情大好。
“小姐怎么突然开心了?好久没见小姐开心了。”
小桃刚走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姐像个小女人似地笑了。
“呵呵,桃子,你家小姐要将自己嫁出去了,你说该不该笑呢?”
什么!
钟嬷嬷和小桃面面相觑,再看着沈倾歌,分明是当她发烧的表情啊!
“我是认真的。”
沈倾歌表情认真的对着二人。
“平王妃,是来提亲?”
钟嬷嬷有些明白过来了。
“应该是订日子来了。”
沈倾歌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说。
小桃自然是知道沈老爷子替小姐订的娃娃亲,也知道对方是谁,她有些鄙夷的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你到底有多恨嫁啊!
沈倾歌被小桃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声道:“前些日子阿延那家伙被扔了出去后是回去了还是死性不改呢?”
“小姐——”
小桃跺跺脚捂着脸跑出去了。
倒是钟嬷嬷,神色恢复了平静,做到沈倾歌身旁,怜爱的拍着她的手道:“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你也长大要嫁人了。”
说着,眼眶红红的,声音哽咽着。
沈倾歌知道钟嬷嬷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张开手抱着钟嬷嬷蹭着嗫嚅道:“有嬷嬷在,夭儿觉得还是个孩子。”
这孩子……
钟嬷嬷搂着沈倾歌,似乎看到了小姐清婉的笑容。
明晚就是沈致雍迎亲的日子,沈倾歌却心头沉沉的,觉得对刘明研有些愧对。
她信步走着,慢慢地思索着如何让洪姨娘现形。
之前沈倾涟被刺伤一事不知青雀做了什么,沈倾涟跑去福寿园认错,说是为了缠着青雀让他教自己剑法,故意撞了上去。如果青雀刺伤自己了,一定会心中有愧答应自己。为此老爷子差点将沈倾涟关了祠堂。
都说虎毒不食子,沈倾歌没想到洪姨娘会作出这般冒险的事,她可真够下血本儿!
“小姐,成伯过来了。”
小桃找了过来。
沈倾歌心头一暖,脸色也有了几分不自然。
成伯看到沈倾歌连忙行礼被沈倾歌伸手托住,不满的嘟囔道:“都说了成伯见了我不许行礼。”
成伯应诺着坐了下来,看三小姐心情不错,不知怎么开口的好。
看成伯满腹心事的样子,沈倾歌问道:“怎么,成伯不是我祖父派过来的?”
成伯抿了口茶,搓了搓手点头回答:“今早平王妃来过了。”
沈倾歌微微一笑掩住不自然的情愫点点头道:“嗯,我听说了。”
成伯心中一滞,看三小姐的样子,怕是还不知情。这桩婚事,三小姐挺满意的,唉……
“平王妃是来退亲的。说他们君家高攀不起,如今君墨尘连升两级,朝中早有人不满意,倘若有一丝风吹草动,怕不但前途不保,还会连累了君家,甚至平王府。”
成伯走后,沈倾歌一直保持着坐姿不动一个多时辰了。
“夭儿就这么恨嫁么?”
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