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京兆府尹和五城兵马司如何闹的鸡飞狗跳,正经儿的贼子没个影儿,可那些偷鸡摸狗的倒是抓了不少,一时间,京中的治安倒是好了不少,让小老百姓们感激不已,这当官的可算是做了件好事儿,京兆府尹短短三五日内就得了三五面“爱民如子”的匾额和锦旗,倒是让知情人士哑然失笑。
无处发泄的贾赦便将精力都集中在问讯几个小厮长随身上了,除了重伤昏迷的湖笔外,其他的石墨、生宣、澄泥这三个以及代善留下的几位老人儿可是好好地呢,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掉,偏他金尊玉贵地儿子竟然生死不知!
即便是好些个御医、太医都觉得贾府这位公子实在是命大才能活下来,可是对于贾赦来说,那无异是剜自己心窝子啊!
几个忐忑不安的小厮以及长随们除了要担忧自家主子外,更多的也是忧心与自己的性命前程。
自打回府之后,除了清水外,一口干的也没进过肚子呢。贾瑚从不亏待自己的身边人,他们哪里受过这种苦楚。只是如今是待罪之身,谁也不敢多嘴多舌!
等到贾赦带着人来问的时候,几个大男人饿的眼珠子都快绿了!可瞧着老爷神色不善,几人心中更是忐忑!
石墨是贾瑚奶嬷嬷的儿子,一向都是主子跟前的伶俐人儿,贾赦自然更为熟悉他,先是一言不发地盯了片刻,才语气低沉地问起了当日发生的事儿。
“老爷,都是奴才该死,没有护住大爷。那天,大爷从静白先生那儿出来,我们也没耽搁,就往府里赶。可谁知,到了半道儿,有人要见大爷,一副气度轩昂的模样,我们只当是王孙世家的公子呢,哪里敢有半点儿怠慢。也不知道那人和大爷说了些什么,又给大爷看了什么东西,接着大爷就带着湖笔跟着那人走了,让我们原地等着,我们也不敢违背大爷的意思,便留在了原地。一向跟随大爷的刘供奉那日拉了肚子,留在府里修养……”
“等我们几个四处找寻,找到大爷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那副模样,大爷与湖笔俱是生死不知……”
“照着你的意思,一切的事儿都是你们主子自作主张,却是与你们这些奴才无干了?”
贾赦听着这几位一推三不知的口气,心中更气了,什么有用的也没有,唯独一个什么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儿!
“既然如此,你们可还记得那位公子的衣着长相?口音是哪里人士么?”
“老爷,奴才,奴才等也说不上来,这是说起来也是邪性的紧,当天奴才只当是自己太过紧张,可是这些日子了,奴才几个都是将自己的记着的东西都拼出来,愣是没一个人能想起来那位公子的特征,只记得气度不凡!”
生宣、澄泥几个也是急忙地点头,他们又不是傻子,哪里瞧不出来老爷的怒气。再者,没有护持好主子,即便是被打杀了,也是没话可说!
可人活在世上,怎么能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呢?
贾赦问了良久,可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得到,只是一个狗屁的气度不凡的公子又有什么用呢?怎么地都不能给自家儿子报仇!
气疯了的贾赦便将这些没用的奴才每人八十板子,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没几下,本来就虚弱外加惊吓过度的生宣与澄泥便晕了过去。执行之人虽也觉得可怜,可是暴怒的老爷还在一旁盯着呢,谁也不敢放水,实打实地八十板子之后,贾赦才让人将这几位送回家去了,是死是活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拉肚子留在府里的刘供奉也是逃不过一劫,贾赦即便再是赤裸裸地迁怒,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语气不善地将人辞退了!刘供奉在贾府养尊处优这些年,又是带着家眷的,哪里想要再去江湖漂泊?
只是瞧着面色不善的贾赦,也不敢说别的,只好收拾了行礼物品,带着家眷,去了乡下,希望能安稳地度过这一辈子吧!
对于这京郊赤裸裸地伤人事件,皇帝在懊恼,却不知道上皇更是生气呢,这贾瑚可是自己看好的神机营统领,日后这许多的事儿都要交到他手上的,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被人伤成了这样,岂有此理。
这神机营是本朝历代只忠于皇帝的人,上皇本该在当今即位的时候就交接给当今的。可只要想到自己尽然要看着儿子的脸色过日子,上皇心中的不舒服便是一阵儿一阵儿地往外冒,这交接的事儿自然便一拖再拖,更何况也没人催他不是!到如今,上皇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差遣神机营。
神机营从来都是认印行事,当然也有不敢插手高层斗争的意思。如今,这上皇、当今、八皇子,三党斗的乌七八糟的,若不是人人心中还稍微顾忌着点儿,只怕动摇国本的事儿都要做出来了!
上皇生气了,那神机营的统领便遭殃了,林三跪在上皇面前请罪,可是这事儿他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只是影影绰绰地和贾府二房有些关联,上皇听了,更是生气了,贾府两房的恩怨他也听过一耳朵,可若是因为这样,自己手里的棋子被人废了一颗的话,那简直就是该死!
林三即便是有些道听途说的意思,可也没有多冤枉贾政。这事儿贾政却是搀和了一把,可也是个被人利用的货色,他还没那么大的能量呢。只是,有个替罪羊,转移一下上皇的注意力,让他发泄一番,那也算是贾政的功绩了!
对于反手将贾政卖了,林三可是没有半点儿的后悔和迟疑!当然,他手上也是有些证据的,可大部分地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
至于那天带走贾瑚的人,却是个有来头的。目前,没有上皇的旨意,只怕是皇帝要动他,还得斟酌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