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桐看着掩嘴而笑的五个女人,轻叹道:“我本想,反正我的名号叫公子风流,这一辈子,养几个女人倒也没关系,可倒委屈你们了。”
几个女人听他这么说,忽然脸颊绯红,竟是回头走进了后院。
肖桐从来没碰过她们,他也说过,他只是救她们出虎爪,却并不喜欢她们,若要成了夫妻之实,那是对她们不起。
可她们却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所以肖桐才会说她们委屈。
“以前我懵懂不知,可现在我才发现,这世上也是有女人值得与我相守一生的。”
赫连懿的脸黑了下去。
可肖桐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即使,不能与佳人相守,我也会为她留着这颗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敢看云紫洛一眼,瞟都没有胆量瞟,说完了,如遭大敌般逃进了后院。
云紫洛怔怔,咬唇不语。
赫连懿站到她身后,不发一言,轻轻为她揉捏肩膀,另一边,林清清冷冷对着谢无心,后者则专心地逗弄着外孙女儿,阳光洒在院内,有一种别致的温暖。
赫连懿与云紫洛在肖桐的别院住了一晚,第二日便离开了。
留了几名家将侍卫守护五位夫人和楚寒夜,虽然她们对楚寒夜仍有畏惧心理,可想到他的经历比她们任何一人都要可怜,现在也不知还有几天能过,也都发了善心,轮流照顾他。
回到南川后已是五月,此刻,楚子渊已经知晓,特地送了礼品过来庆贺,北帝更是送上大礼相贺。
南川此次不仅独立,还得了日照和祁夏边境五州,一跃成为继冰城、东林和祁夏之后的第四大国。
虽然楚子渊很心疼土地,可是当初受赫连懿胁迫,他若不答应,连皇帝都没得做,想来想去,还是平下了心。
赫连懿回来后没有立刻登基,而将重点放在兵权控朝臣选定上面,在祁夏培养了大批忠心于他的军士,这让他很快就在南川扎下了深厚的根基,这不同于从前的南川,只算是个蛮夷之地,现在的军马,足以与其他三大国抗横。
云紫洛这几天便有很多事要做了,这一次,她可能为夫君出不少力气。
首先她提议全南川建立科举制度,分文武举,全国提拔人才,各地设文院武校,不仅教授为官为将政策,更有与民生民计相关的课程,南川田耕业并没有祁夏发达,织绸织布却十分红火,云紫洛便想到先耕种,在粮食多产的基础上将丝绸业推销到各大小国家,甚至平民也能用上。
对于她提出来的这些建议,赫连懿是又惊又喜,骄傲地说他眼光好,看中的女人就是厉害,弄得云紫洛很是无语。
登基定在十一月,等云紫洛将孩子生下来,坐满月子后,再穿上盛大的凤服,风风光光地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接受臣子的朝拜。
锦雾城,原世子宫。
云紫洛坐在床头,窗棂半掩,屋内显得有些阴暗,她握着手中一封信笺。
信是桃儿写的。
楚子渊攻进祁夏,但女眷却还在东林,在他登基后,长乐公主因身体不便,一时不能过来,其他将士们的女眷家人则择日启程,待桃儿带着幼稚子回到祁夏时,摄政王府第早已人去楼空了。
她在信中一是恭贺南川国的建立,并托人带了贺礼寄在醉云楼,二是诉说了对她的想念之情,更有对两方不再为敌的状况欣慰惊喜。
正思索着,外面有宫女来报,说鬼六夫人来拜访皇后。
此刻虽还没正位,可宫里已经叫开了。
云紫洛眸中大喜,刚抵达南川,姚玲玲必然得了消息,前来与她相见,她很是欢喜。
来不及穿鞋,赤脚踩着洁白的绒毯迎了出去,姚玲玲乍一见她,喜得眼角沁出泪来,可一低头,乍呼起来:“你怎么不穿鞋!快些回去,瞧瞧多大的肚子了,居然这么大意!”
赶紧扶着云紫洛上床榻坐定,拿毛毯给她盖住脚,又细细打量起她来。
沏茶过来的宫女见鬼六夫人对皇后如此不敬,皱皱眉想提醒一下,云紫洛已转头淡淡道:“你且下去吧。”
“是。”宫女退下。
云紫洛也认真地看向姚玲玲。
已做人母的她仍然像当年那样光艳,甚至双颊更为红润丰满,显然过得很好。
“玲玲,你吃苦了。”
景华王妃对她下过毒,而她和鬼魅又被懿赶了回来,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她都有些过意不去。
“傻洛儿,你说的什么,我过得很好,听鬼魂说,皇上准备封鬼魅为将军呢,他做了那样忤逆的事,却还能有这样的对待,我们夫妻都感恩不尽。”
“行了行了,说这样的客气话做什么。”云紫洛嘻嘻一笑,“以后,我们不又在一起了吗?”
“那当然了,现在您可是皇后娘娘了。”姚玲玲站起身,俏皮地对她福了一福,“皇后娘娘,小女子可要靠娘娘多施福荫啊!”
两人咯咯一笑,云紫洛已掀了毛毯,穿上鞋子,说道:“你呀,现在可都养了儿子了,我都想象不到,你怎么带儿子呢,怎么不把他带过来给我看看?”
“带过来了。”姚玲玲满眼的幸福,“今天早上准备进宫,我就想好带上他了,在殿外和宫女玩呢,小公主呢?我一路进来都没看到。”
“有她外公外婆带着呢。”
云紫洛笑着说道。
虽然她没有叫过谢无心一声爹,也没有将他当作父亲,但他是晴儿的外公,这是事实,她不想剥夺晴儿的亲情。
“真幸福,不知道鬼见愁的外公外婆何时能来南川,祁夏政变,他们虽然没丢官职,可我总是担心。”
姚玲玲挽着云紫洛的胳臂,悠悠说道。
云紫洛扑哧一声笑喷了:“鬼见愁?这不是你家儿子的名字吧?“
姚玲玲无奈一笑:“这是他爷爷给取的,我真不懂鬼家人取名字怎么一个比一个怪,鬼魂、鬼魅、鬼影、鬼形,罢了,鬼见愁还好一点。”
出去时,就看到一个身穿蓝色小褂的小娃娃抓着一名宫女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跑着,他长得水灵白净,只是因为跑动,脸颊涨得通红,额上渗满汗水。
抬头看见姚玲玲,舞着白胖胖的胳膊跑了过来:“娘,娘亲!”
“愁儿,过来叫皇后娘娘。”姚玲玲掏出手帕,嘴角噙着甜蜜的笑给跑过来的他擦拭汗水。
“叫我一声姨娘吧。”云紫洛从怀里拿出一个金锁,戴在鬼见愁脖子上。
鬼见愁淌着一行鼻涕,笑嘻嘻地叫道:“谢谢姨娘!”
姚玲玲拿帕子擦去他的鼻涕,说道:“男孩子就是调皮。”
云紫洛摸摸肚子,柳眉轻挑:“看到你家愁儿这可爱的样子,我倒想再生一个儿子,就是不知道老天会不会随我的心意,不过再给一个女儿我也喜欢得紧。”
几人一面说,一面往林清清的宫殿缓步行去。
姚玲玲许是带着淘气包带厌了,看到乖巧白净的赫连云晴时,立刻双眼发光,认定为珍宝,抱在手上不舍得放,送了见面礼……一套小女孩戴的银制手镯和项圈。
当晚,赫连懿回宫后,揽着爱妻舒服地躺在床上,散去一天的疲倦。
云紫洛困难地将身子微微倾过来,一手揽住他精壮的腰肢,轻声道:“懿,姚伯伯那边怎么说?”
赫连懿心疼地将她抱到自己的肚腹上靠着,一手绕着她鬓边的细发,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他们已经启程了,姚嘉成也很识时务,他知道留在祁夏是个什么下场,楚子渊现在不动他,并不代表以后不动,姚家,打上的是‘四王党’的烙印。”
这一点云紫洛猜测得到。
当初,姚家与爹爹关系相当好,而后来,姚丞相莫名被降了职,那必定不是懿的人了,再看他所往来的朋友,必是站在四王爷这边。
四王爷倒台了,唇亡齿寒,难怪姚玲玲有浓浓的担忧了。
只是她不知道,前几天懿与她已提到此事,姚伯伯是她爹爹的世交,姚玲玲又是鬼魅的正妻,而姚伯伯为人还是蛮正直的,所以懿想将他收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