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你喝了多少酒?”
云紫洛不禁挑眉问。
“没有多少,今天高兴。”赫连懿吃吃一笑,手上动作也没闲着,径直挑去了她的红绫。
红烛下,女人肌白肤嫩,双颊上两晕胭脂如火,杏眸流光,长长的羽睫打在眼窝下形成一片淡淡的阴影,红唇饱满,唇形好看之极,她扬起鹅蛋脸,微微嗔了下赫连懿。
男人立时缴械投枪,拜倒在她这妩媚娇嗔的目光下,声音都不禁发起了颤:“洛儿,你比从前还要好看几分了。”
几个月来,她的身材已经瘦了下来,和从前差不多,脸上肌肤却比以前更白更细致了,多了几分女人的丰韵,果然是更好看了。
喜娘见新郎被勾去了魂,笑嘻嘻道:“请摄政王与王妃共饮交杯酒。”
喝过交杯酒后,还要喝花生莲子粥,等一切忙好后,喜娘才悄悄退去,掩上门,留下一个迷离暧昧的空间。
红烛似火,此夜奢靡,无限美好。
次日一早起来,赫连懿便带着云紫洛去见北帝。
郊外斋心庵佛堂深处,景华王妃拿着一根绳子哭哭啼啼便要上吊,一旁围着几个老尼姑。
“王妃不可啊!”
“懿儿昨天大婚,本妃今天才知晓,还活着做什么?我死了,你们就把我的尸首拖去给他看,这个不孝子啊!”
见身旁都没有侍卫过来,景华王妃气得一头钻进悬在梁上的白绫结里,蹬掉了凳子。
这几个老尼姑吓得去抓她。
却不想越抓,景华王妃颈部的绳子系得越紧。
她丝毫出不来气了,喉头勒得十分难受,脸色一阵苍白,求生的欲望滚滚而来,景华王妃努力地踢着双腿,将那几个老尼姑踢倒一片。
“呀呀呀呀。”
她的喉咙处发出了一阵阵怪叫,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将要晕迷过去的时候,她感觉颈部一松,身体摔了下来,然后就一无所知了。
等醒来,她已经躺在偏厢房的床上了,一名侍卫背对着她,冷冷道:“王妃要是再想不开,大可以再上一次吊,放心,我们还会救的,只是要等到你受够了苦才会救。”
说完大步离开。
景华王妃又惊又怒又气又恨,想要骂出声来,却发现喉咙竟一时失了声,一出气,便痛得如刀割。
她痛苦地捂住了喉咙,却是再也不想寻死了,只得乖乖地呆在庵中。
有人将这事禀给了赫连懿。
他只是淡淡道:“不必管她,谁不知道她是根本最怕死的呢?真要是折腾,等她快要死了再救下来,看她有几次这么大的能耐。”
自从景华王妃设计他和陆承欢,害得洛儿远走他乡,险些被人挟持,赫连懿对这个感情并不深厚的母亲的心已经彻底冷却了。
鬼魅一直在南川思过,前些日子写了信给鬼魂两个,说姚玲玲也生了一个儿子,鬼魂与鬼形都派人送了贺礼回去,还悄悄把摄政王的那份也捎上了。
云紫洛收到了姚玲玲的信,那是一封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的信笺,从鬼魅犯的错,她的愧疚开始写起,一直写到她在南川鬼家的生活和她的儿子,信中饱含着对云紫洛的思念之情。
云紫洛微微笑着,也给她回了信,并在信的最后面,用胭脂印了小云晴的一个唇印。
七月份,许都来了一名暗卫,赫连懿与他进书房密谈了许久,脸色郑重地出来,回了主院。
“懿,什么事这么严重?”
云紫洛察言观色地问。
赫连懿习惯性地抱住她的腰说:“有事,很大的一件事!”
“嗯?”
“和浩儿有关。”
“云浩,他……怎么了?”
云紫洛一惊。
莫不是遇着了什么危险吧?
赫连懿揽着她坐到贵妃榻上,低声问:“还记得去年在许都时,我将吴大关在了牢内吗?”
“当然记得,怎么,他逃出来了?”
云紫洛警惕地问。
如果他真的逃出来了,那必有事!
“不,不只是这样。你可还记得,关了他之后我曾写了一封密信到京城来?”
赫连懿突然问起这个,云紫洛很是不解,点点头。
“当时我写了信给鬼魂,便是吩咐他做一件事。”赫连懿沉声解释,“我怀疑吴大身后有人,便让肖桐做了一张吴大的面具,让一名擅长易容的暗卫戴上,冒充吴大呆在牢内,去年下半年果然出事了,有人将吴大救走了,实质上他救走的是假吴大,一路带到了玄灵岛。”
“玄灵岛?”云紫洛倒吸一口凉气。
吴大竟然跟玄灵岛有关系吗?
“嗯,到了那,我的人才知道,这吴大竟是土生土长的玄灵岛人,只是长期离岛,在玄灵岛已没有了亲人,所以知道的有关吴大本人的消息并不多,得到却是另外一个惊人的讯息。”
“什么讯息?”
“浩儿是玄灵岛大岛主花耀的外孙女儿,花折扇的……亲生儿子!”
赫连懿说到最后一句时有些吞吐。
云紫洛感觉头上一阵乌鸦飞过。
花折扇的亲生儿子!
花折扇,这个女人不就是外公说过的,那个和自己亲生父亲订有婚约的情人吗?谢无心普经向自己的娘亲瞒了她的事情,害得母亲离岛出走,后来母亲说她已原谅父亲,结果在那一次失踪了,一直到她被花折扇的人下毒害死,她都没能再与父亲见一次面。
母亲的死,与花折扇的关系太大了!
云紫洛坐不住了,“蹭蹭”就从他的怀里站了出来。
“浩儿怎么会是花折扇的亲生儿子?花折扇嫁人了吗?”
赫连懿跟着她站起来,将暗卫探来的消息说了:“据说,浩儿是花折扇与梨花岛岛主谢无心的儿子。”
“砰!”
这一下,是云紫洛坐下去的声音,她惊呆了。
“谢无心……”
赫连懿看着她满脸的震惊,瞬间敛起眸内的几丝心疼,抱住她的双肩,点了点头:“如果暗卫探出来没有错的话。”
“也就是说,云浩他是我的”
“是你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可能!”
云紫洛有些激动地一把推开了他,迅速回过了头,胸脯猛烈地颤动着。
“洛儿,他是你的弟弟不好吗?”
赫连懿轻声地问。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紫洛有些烦燥地回过身,皱了皱眉头,嘟了嘟唇,半晌接下去:“懿,虽然外公将谢无心说得那么不堪,可我一直相信他对我娘是真爱,你懂吗?”
赫连懿抿紧了唇,低声道:“我知道,你娘,我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个优秀的女子,像你这般美丽聪颖,男人必会被她吸引。”
云紫洛被他的话分去了一点注意力,挑起秀眉问:“不再是你爹被勾引的了?”
赫连懿脸色一变。
云紫洛吐了吐舌:“小气鬼。”转开了话题,“我觉得,像我娘那样的女子,她值得得到真爱的,而且,我相信她的眼光不会有差,谢无心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必是对娘真心的,但娘后来却因他而死……”
可说到后来她也难自圆其说了,不由更蹙深了眉头。
这个谢无心,十有八九就是个负心汉啊!
“不用想得太多,洛儿,验血。”
赫连懿沉声说出最后的字眼。
为此,他特地请来了肖桐,两个人一起来验,准确性更高。
肖桐一进来,手中便拿了一对银手镯,问道:“我的干女儿呢?我给她带了礼物。”
赫连懿气不打一处来:“谁是你的干女儿!”
他才不让自己的女儿认肖桐做干爹,没得被他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