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合的话本能地吐了出来。
“我们走,到的地方去!”
他挥手说了声,御林军们尽数离开。
“王爷。”
鬼魅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笑嘻嘻地凑了上来。
姚玲玲则不敢上前,但却焦急地望着房内。
摄政王“嗯”了一声,双眼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守着吧,别走远了。”
他刚想踏步上前,房门已“吱呀”一声开了。
月光斜照下来,打在女子狡黠闪亮的杏眸之内,反射出一片盈盈的光亮。
“懿。”
看不到她的红唇,却能透过那挑得如月牙般弯弯的眼角看出,她在笑。
“站在外头就不冷么?”
语气中带着女子独有的娇嗔。
鬼魅已带着姚玲玲跃上了一棵避风的大树,给了二人独处的时间。
摄政王大步进房,反手合拢了帐蓬门,锐利的凤眸在不大却暖和的帐蓬内四下一扫,精光灼灼的目光最终落在临时床榻的锦被之上。
轻轻松了一口气。
“洛儿,你没事吧?”
他侧过脸,认真地问她。
云紫洛情知瞒不过他,莞尔一笑,“你瞧我像有事的样子吗?”遂而走到床边,素手一翻,便掀开了整条锦被。
“啊!”
云彩丽并不知道摄政王在外头的眼神和动作,只当云紫洛出卖她,立即呼道:“云——”
“小声点!想死么?”
云紫洛一把捂住她的嘴,警告性地瞄了眼一旁浑身抖瑟如筛糠的荷花。
摄政王凤眸深遂如海,在看到云彩丽时,眸光微微一动。
原来,如此……
此刻,楚子渊的帐蓬内,一壶酒,两个杯盏,昏黄的烛火下,褪去大红喜服的楚子渊只着一件玉白的长袄,与一中年男人相对而坐。
帐蓬外有声音传来,不一会儿有人开门进来。
正是那名声音洪亮的御林军。
“八王爷,何大人,刺客没抓到。”
他也算是楚子渊信任的一名统领,却连这么个任务都没办好,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得到王爷的倚赖和看重了!
想着,脸色一暗。
这位被称作“何大人”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何纤儿与何太平的父亲,兵部何侍郎。
楚子渊与他对视了一眼,不禁有些着怒:“连个没武功的女人都让她跑了?”
那御林军统领连忙说道:“属下怀疑是在西拐角处那间小帐蓬里,我们似乎听到了异动,正要进去搜查,可是,被摄政王拦阻下来了。”
听到“摄政王”的名字,何侍郎的脸部肌肉便是一阵抽搐。
“摄政王他怎么管起这事?这是我们何府的家事!”
他心中自是不满,可表面哪敢露出半分来?
生怕被人捏着了对摄政王不敬的把炳来。
楚子渊的凤眸已是一片了然。
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句地说道:“西拐角处的帐蓬,是洛……云家二小姐住的。”
“是她?”
何侍郎当即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部表情震惊!
察觉到不妥,他赶紧又坐了回去。
然而不大的眯眯眼内,却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是云紫洛?”
他的声音难以抑制一丝颤动。
问句,却也语气肯定!
云二小姐!云紫洛!他紧紧握住了拳头,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自己的儿子,本来要跟她成亲,结果稀里糊涂地上了云三小姐的床,娶了个泼妇回去了!
而云三小姐则口口声声说是云紫洛的计策!
他本还有些怀疑,可直到自己的女儿何纤儿在云紫洛手下屡遭吃亏,更甚至被她从府内劫走,一路羞辱到南川!
他顿时就有了一种想法,这个女人不好惹!
而且,通过何纤儿的哭哭啼啼,何侍郎也知道了,这女人和摄政王的关系匪浅!
他是怒而不敢言,怒火在心中找不到发泄口,脸色也越来越暗。
楚子渊陷入自己的沉思,并未注意他脸上表情的变化,抬头时,何侍郎的脸部已看不出什么了。
“看来,云三小姐是藏在了那里。”
楚子渊叹道。
何侍朗问道:“八王爷,要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该和摄政王讲清楚?”
“此次云三小姐犯了如此大戒,私逃夫家,你们有权处理她。”楚子渊话峰一转,“只不过,洛儿既是护了她,那就不会由你们带走她。”
“臣知道了。”
何侍郎起身,脸色阴暗,“这事回京后,臣会向云家讨个公道!”
西拐角的帐蓬内,云彩丽与荷花失神落魄地坐在床头,云紫洛坐在她们的对面。
摄政王已经离去了。
此时,云彩丽才知道,云紫洛,是真的救下了她。
“说吧,为什么要从何家逃出来?”
云紫洛十分悠闲地捧着一杯热茶轻抿着,顺带捂着手。
云彩丽面前,也摆了两杯茶,烟雾缭绕,只是两个女人的心思根本不在上面。
云彩丽的嘴唇动了几动,声音仍然带着几分冷硬:“难道你想嫁给一个傻子,跟他过一辈子?”
虽然她嘴非常硬,但是眼神却没有以前那么犀利。
不知是在何府时间呆长了的缘故,还是云紫洛没有落井下石,将她救出虎口的原因。
云紫洛弯唇一笑,脑海里不由浮过当日在驿馆见到的一幕……江大人么,她记得很清楚,那男人姓江,是东林的使者。
云彩丽这是要去东林投奔他吗?
她轻抿一口香茗,同情地看向云彩丽。
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人,救下她,不等于就放她离去。
云彩丽给她的印象太不好了!一穿越过来就碰上云彩丽带人来找她的岔子,三番两次与她对着干,甚至于,竟然想设计痴矮的何太平破自己的清白!
这已经突破了她的底限了!
所以,她转手将云彩丽送上了何太平的床,在这个时代,等于毁掉了一名女子的一生。
活着比死更痛苦!
又怎么能让她这么快就舒坦了呢?
杏眸微眯,红唇勾出一抹冷笑,云紫洛刚想开口,对面的云彩丽却突然弯下腰,捂住嘴一阵干呕。
荷花急忙拍她的后背,一面拿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云紫洛。
云紫洛一怔。
云彩丽抬起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云紫洛恍然明白,心里震动不小。
“你有喜了?”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云彩丽的双眸。
云彩丽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尴尬,没有回答她。
云紫洛搁下茶盏,轻松地站起身,说道:“既然有了何太平的孩子了,你更不应该私自逃离,这对于你来说是一种折磨,对于孩子来说,更是折磨!”
一面说一面打量云彩丽的神情。
云彩丽的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云紫洛的唇瓣勾了一下,速度快得没有人看得清。
她坚定着嗓音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爹爹第一个外孙女,所以,我要送你回何家,好好安胎!”
“不要!”
云彩丽吓到了,站起身朝她走了一步。
“洛儿,别,我求你了,送我到东林好不好?”
她望着云紫洛,犹豫了片刻,极其艰难地小声说道:“孩子的父亲,在东林!”
从未叫过二姐,云彩丽从不习惯那样的词语。
看着她一片苍白的脸色,云紫洛抿了抿唇,声线冷沉,“江大人?”
云彩丽恍若被雷劈了一下,失声呼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蹬蹬蹬”她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如见了鬼似的看着云紫洛。
外面,并没有任何异动,显然,鬼魅和云府的侍卫队把守得相当严密。
云紫洛沉着脸,看向她的目光中掩饰不住一丝怜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云彩丽并不在乎她怎么看自己,只是着急地问:“那爹爹知道吗?爹爹他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