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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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北京一成都一拉萨

再次经停成都去拉萨,却已经是酷暑,天气热的夏天,像謇冷冬夸。郁闷中,祈求得到一点点安慰。

世界上最疼爱我的那个人,我的姥姥,忽然间就去了,一想到这里便如万箭穿心。过去一再惧怕的事终于发生之后,我却已经成熟了许多,更容易承受和接受生活的现实。

成都出奇地热,一下飞机,人仿佛掉进一口热锅变成了水煮鱼,没有躲藏的地方。这里又节电,不舍得多开空调,不得已上街买了一条短裤,我已经不大能忍受这样普通的苦了,不知觉中,我娇贵了。

武侯祠对面的青年旅馆真热闹,小猫、小狗、人群,是以前我喜爱的气氛,但我现在不喜欢了。我讨厌这么多的老外!

“撒旦的秘书”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备,他是等得烦了,又要张罗诸多准备事项,心里装着心事的魔鬼此时一定有点恼了。

旅馆的阳台上蛮舒服的,“风”在短信里羡慕之余,满怀激情地赞美着湿漾漾的成都——他所深爱的地方,可我却孤独着,难过着,找不到他的那种感觉,也不敢放开去开心。不知道是我骨子里太保守还是别的什么,我好像已经被禁锢得太久了,好像不敢做不敢想很多事,或许已经忘记自己实际的样子,我好像一直都在做另一个人,做一个符合别人要求的人,忽然间我自由了,孤单了,应该快乐才对,但现在为什么我却有点茫然。或许,明天晚上我会去河边走走。

早上彪哥开我的车送我到南苑机场,还给我收拾了车里的杂碎,他把烟和火机都扔在树下,我又拾了回来,哈哈,我告诉他剩下的多半盒烟足够我在西藏抽了,我也分辨不出烟的好坏与干湿,北北!

附近的藏族民俗街上的东西也很滥,能吸引我的东西愈来愈少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彼此信任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坦诚相待,没有什么保留呢?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准都是分分秒秒在计算着幸福。

“风”的短信:早安!水煮鱼。

我的短信:成都好热啊,百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吗?

“风”的短信:宽叁手一定要去。

我的短信:那是个什么地方?

“风”的短信:去了就知道了,像会喜欢的。

一大早,“撒旦的秘书”竟打来电话,他问:“兔子,你在成都吗?”

我说:“是呀。”然后他宣布说:“你可以直接回北京了!”我吃惊得几乎坐在了地上,原来在仲巴县和措勤县一带发生了地震。“撒旦的秘书”说他真是背到家了,一门心思要去阿里,一切都准备到位了却来了天灾,我说我也是啊,姥姥没了,男友分手,费尽心思地弄来了假期,难道就这么完蛋了。我们互相安慰一番,末了他让我去网上查查情况。我大脑里一片空白:上天难道连让我逃避一下的机会都不给么?!

于是赶快跑到楼下大厅里去上网,很快找到了相关信息,原来地震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没造成什么像样的损失,也不影响车辆通过,一颗心落地,马上通知“撒旦的秘书”让他放心。

今天不那么热了,取到了机票,随手在路边买了条运动裤,才15块。同样的东西如果在北京雅秀那儿买,得在价格前面加个1。看来成都真的是个好地方。

没有目的地转着,头晕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好慢吞吞地去了“风”极力推崇的宽巷子一一很小的一个胡同,很老旧的房子,很典型的成都老街市井悠闲的生活,和当年成都建筑设计院门口的小巷很像的。很多男人赤着膊坐在竹椅上,无所事事。以龙堂青年旅馆为中心,宽巷子向每个经过这里的人展开了一幅市井生活的活画卷,这里有面馆,有景阳岗茶馆,有小商店,有大黑背,有小白猫跑来跑去,很热闹。一个外来的旅者很难不被这样闲适的人生吸引,萌生退隐之意。唯一一个小纪念品店里的小女子拿出一套府南河的明信片来给我看,水很浑,房子很破,并无什么美感,但是生活气息很浓。在这里买到一本霍巍写的《古格王国——西藏中世纪王朝的挽歌》。其实,并不是那样老式的生活才是生活,新式的生活似乎给多数人的压力太大,才迫使大家争着怀旧,倒退,逃避。

景阳岗茶馆的宋仲文老板很热情,把自己手写的诗贴在茶馆对面大院门两侧的影壁墙上。诗都是比较合辙压韵,54岁的人了,还会写些给恋人的诗,见我看了他的诗,很高兴地请我留言,并称我老师,大约是待我如文化人吧,不然大概会称师傅了。

宋老板又把我介绍给旁边的面馆,面馆老板是个高度近视,瘦小干枯的男人,做事很认真,称完卤莱就告诉我哪样1两2钱,哪样5钱,这样的计量单位现在都很少听见了。

大狗、小狗、猫咪们玩着;一街的老邻居呼朋引伴;密密的藤萝下,墙角散发着猫味;黑色的墙上斑驳着雨水的痕迹,这一切在宽巷子修缮之后还能存在吗?

恍惚中仿佛又看见另一个丽江,另一个后海,被文明的伪善侵占下的老式生活将不复存在,或许这是必要的更新。在这里我接到出版商的电话,书的事总算有点眉目了,真是件高兴事!公司也来电话让我写辞职报告,正中下怀,自从给姥姥办理了后事,就再没心思上那个班了,再度孤单的我只有跟“撒旦的秘书”去阿里这样一个能吸引我的地方。

吃了炸酱面和卤菜,饱饱的:才要7元3角,又向老板灌了开水,还要了两张纸写辞职信给公司寄去。

明年再来的时候,宋老板将不知所终,他的诗又将魂归何处呢?这短短的街道如同城市中的桃源,安静清淡的市井生活已经是世问少有。在很多黑色的门楼上,对联的内容竟是些惜别伤怀的字句,还有“年华似水”这样的横批,大约老百姓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来抒发心事了。

为什么我总是不能和男人们那样对成都充满热爱呢?川菜也不是我的最爱,“风”介绍了不少吃东西的地方,可是我一个人飘来荡去的实在与大吃大喝的热闹不符,不过,即便如此,在这里吃上几餐,也会恋上了成都不愿离去,晚餐在藏族用品一条街上吃小份炒虾球10元,小凉菜两份共4元,味道好极了。

晚饭后抄录旅馆阳台上驴友灌水:

成都:或许你的春天不够明媚,

或许你的雨务过于漫长,

或许与你的相遇不够完失,

或许在你的怀抱还有遗憾,

还没有离开你,

已经百了深深的想念。

青年旅馆的生活是悠闲的,一个英国男孩竟然弄了一条翠绿的小蛇当宠物,并且经常在人前把玩,大概我还一时难以把节奏放慢吧,或许多住几天就好了,在这里大家都不认生,什么都参与一点,但每当此时,我就会离群索然。

没想到龙泉出的桃子巨甜,好吃极了,真想带些给“撒旦的秘书”们,可是拿不动——他也不愿去机场接我。“撒旦的秘书”此刻一定急于开始阿里之行,以寻求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和感觉,任何以外的事,他都似乎不会有半点兴趣,这样直奔主题来到拉萨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认识“撒旦的秘书”,是在6月份的一次切队活动中,当我知道他有开着V8大切去西藏阿里的计划时,不禁心动不已。阿里,头一次听说是在10多年前,一位援藏3年回京的师姐怀着无限向往的感情提到这个地名,阿里,古格王国遗址,神秘而难以到达的地方,我多么向往的地方啊。去年秋天,从川西北归来,又认识了曾经自己开车去阿里的老单和“风”,他们的经历让我钦佩而又羡慕,我也想去!

可是我知道,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开着我的小切,是难以达到这个目的的,那里的路太艰辛,而我太弱小,翻看了无数资料和游记之后,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驾车去阿里的机会。现在,我等到这个机会了。

即使失去工作,也要去阿里,这就是我的想法,至于为什么,套用一句最烂的话:因为它在那儿!

原本并今年并没有去阿里的计划,倒是早在去年就计划了秋天驾车去新疆全疆的旅程,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面对如此难得的机会,我不能犹豫。

可能也是机缘巧合,工作正好告一段落,而姥姥的突然过世和我生活上的变化更加坚定了我去阿里的决心,我几乎是用央求的口吻希望秘书带我去阿里,秘书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就这样,办完姥姥的后事,我就直接来到了成都,此时“撒旦的秘书”和另外三辆结伴去西藏的小切已经到达拉萨,他们在做进阿里的准备,我要去和他们会合。

之所以我认为这对我是个绝好的机会,是因为第一,我知道V8大切绝不会在路途中出现问题,第二,我知道“撒旦的秘书”虽然表面信口开河,实际上却是深藏不露而且冷静的驾车高手,第三,他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来应付可能发生的意外。有了这几个前提条件,加上我对资料的熟悉和两次进藏的经验,我们的旅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有时候,认识一个人很久都搞不清楚对方的性格,可有的时候,刚认识不久,即使这个人并不有意外露,还是能够一下子了解他的特点,“撒旦的秘书”就是后者。在网上他自称是魔鬼的崇拜者,经常口若悬河地说出令人吃惊的笑话是他的表面的特点,可是有的时候,当别人高谈阔论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仿佛是个局外人,似乎他对一切都没什么正经的态度,可是实际上,真的做起事情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比谁都认真。像他这样的人,恰恰是我见过很多的,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出发前和秘书以及他的同伴为为讨论了行程安排,说到自己的动机,“撒旦的秘书”告诉我最近一年来运气异常不好,是啊,当心情不佳的时候,西藏是个最好的休息地。

临行时秘书告诫我说:小心啊,和我去西藏,可能是要在“地狱”里走一遭的,我说,没关系,我今年的运气也不好,就当我是与“魔鬼”同行吧。

青年旅馆里竟然有比我起得还早的,加上一直担心手机的闹钟不灵,终究是半睡着早起了。

从旅馆到太平寺机场打的士原来只用了10多分钟就能到了,下次再去就知道了。

一路是云,没有看到期望的茫茫雪山,下机时外面有点凉,没有太阳,在机场就丢了钱包,损失了一些钱还有证件和卡,不过后来证件找到了,此乃后话。

拉萨我已经很熟了,尤其是北京东路那段,很快就找到刚坚旅馆和“撒旦的秘书”他们汇合了。旅馆里一股味儿。大家一起吃了饭,同行的一共4辆车:老常和夫人女儿妮妮开手四电小切。,老环和夫人曼莉开六自电小切料,海盗和女友津津开手四化小切料,“撒旦的秘书”和同伴为为,以及我开V8大切料料。

虽然都是切诺基,但是4辆车竞都没有一个相同的型号。

饭后老常去加油并取油桶,装备车的藏族司机罗布多吉也来了,他看上去50多岁,穿了一身迷彩,黑黑的脸,很爱笑,不用和他说很多,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做到什么样子,这样的人叫人放心。

没有炽热的阳光,拉萨仿佛不是拉萨,只是想睡,周身酸软,头依旧晕,比“五一”的时候还冷,在屋子里几乎待不住。

同伴老环的夫人曼莉和海盗的女友津津因为受不了高原反应,准备一块下撤了。曼莉是个高大而且漂亮的南方女子,津津是个活泼健康的北京女孩,鉴于海盗的车车况太差,决定把他的车留在拉萨,海盗和老环一起开老环的六自电。

冷使得我有点高原反应,年初在缅甸时身体也不好,这次呢,和上次有点类似的症状,一年的日子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