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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战争胜利了,但是我却有种找不到自己感觉,我觉得自己变了,就从那个黑龙玉的盒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开始……好象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我的身体里面,却不是灵之类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一天天地变强,开始拥有了土族所没有的力量,比如占卜和火族魔法。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的,但既然有些东西是我无法抗拒的,那我就只有坦然的接受。我开始感到痛苦,先前我从来不知道塔拉有这样的悲哀,我可以知道自己的死期,可以知道自己的死法,可以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却不能避免。我想,我应该为云落再做些什么,至少,让她在我死后也不会孤单,让她有一个忘记我的理由,哪怕是痛恨也没有关系,毕竟,我的生命已经不会太长。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云落好好地在一起了,她好像在故意躲着我,而好不容易见一面的结果差不多都是以吵架结束,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结。那一天,云落说她会用一天的时间来和我在一起,我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们去了妖精之林,去看望束凌和岳勒……我把束凌告诉我的话告诉了云落,看到她高兴的样子,我感到很满足,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一直看着云落的笑容,就可以了。云落说,她要去找撒喀罗孜,要我陪她,我没有拒绝,尽管我不认识撒喀罗孜,但我可以保护云落,说不定撒喀罗孜能够成为那个代替我陪伴云落的人。

我们在一片战争的废墟里找到了那个叫撒喀罗孜的人,他还是个孩子,什么记忆都没有,但这没有关系,记忆可以用别的东西来弥补,只要云落能爱他,就好。但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会和他有关,但我用什么方法都占不破这个相,所以,我找到了塔拉。塔拉说,那个孩子会是一个灾难的开始,但是是什么灾难,他还不知道,要在晚上的时候再试一次,让我到他那里一起看。塔拉占卜的时候,在星祭台的角上点着了七支白蜡烛,自己站在中间挥舞着魔杖,念着灵咒,但是,他没有占完就倒了下去,七窍流血……我慌忙的推倒了所有的白蜡烛,把他从星祭台上拖了下来,用灵气笼罩他的全身……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扬,这个星象是被禁忌的,我受到了神的责罚……”然后,他晕了过去,五天后才醒来,醒来时,他甚至不记得曾经尝试过这个占卜,我也没有再跟他提起,我怕他再冒险尝试。但是我似乎隐约的看到撒喀罗孜的另一张面孔,张狂的笑着,那么的扭曲……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一定要弄明白,我不会让任何的危险靠近云落,决不!

拉尔来找我时,我还没睡醒,当极不情愿地被他拖下床的时候,我甚至想和他打一架。“你怎么又来影响我睡觉啊?你的休眠期跟别人不一样,也不要这么折磨人吧?”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神时,我知道,他不是来和我捣乱的,而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扬,我的身体好象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看着他,“比如说在什么方面?”拉尔有点忧郁,“有时,我不不知原因的失去知觉,而醒来时却出现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还有,我对这个时间里做过的事情没有记忆。”我有些紧张起来,拉尔的抗魔力是最好的,一般的魔蜮是不可能伤害他的,但是这一次该不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到我紧张的样子,拉尔有些害怕,声音也变的很小,”就在战争结束以后大约我们回程的路上。“”在那之前有什么其它的反应么?“”是的,我的灵力增长很快。“我最害怕的事情到底发生了……拉尔是火族的后代,而火族和其它族的明显不同就是……其它族的性质是单一的,邪恶或者善良,火族却是同时的在身体里拥有邪恶和善良两种性格,在能力不足的时候,两种性格中的一种是主要存在,而另一种就被隐藏……但是当法师的能力达到……一定程度时,原本隐藏的性格就从睡眠中苏醒过来,变成另一种存在,这种存在是我在鬼蜮的一本古书上读到的,有这种存在的人,力量被相等的划分为两半,确切的说,是力量被削减了,这是神故意制作出的避免火族人超越皇族的壁障。现在,拉尔竟然已经强大到这个程度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云落……这在鬼蜮的法典中,是要被处以极刑的,可是拉尔,我一直把他当成最喜爱的弟弟,我怎么能……我决定隐瞒这件事,至多,我可以在他是另一半性格的时候控制他,既然他的强是无法同时发挥的,那对我就没有危险,云落也不用知道这件事,否则,她会困扰。

我看到了撒喀罗孜的另一种存在,那是一种扭曲的灵,就是原先寄生在安达身体里的那个,我听到他说要毁了云落。他的力量并不强大,以他的力量要伤害云落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他要用什么卑鄙的手段,那我就不敢保证了……为了云落不受伤害,我决定先杀了他。我是用火族的魔法杀死他的,看到他在火焰里痛苦的尖叫,我感到一种如释重负……或许我该逃走的,但是,我逃走与否真的有意义么?如果再也看不到云落的笑容,我想象不出我的生存还有什么价值,不如留在这里吧,等云落来,看到一切,然后憎恨我,那样,即使我死了,她也不会再为我伤心。这一次,那个灵真的死了,只剩那个已被吃光了灵魂的躯壳,眼神空洞……我不知道我死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如果是,我宁愿自己的身体被火焚化,什么都不剩下。云落冲进来时,我坐在椅子上梳理头发,看到云落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那不是憎恨,也不是愤怒……然后,我被侍卫用封印封住,押往地牢,那一刻,我真的想笑,因为我看到了拉尔快乐的表情——我竟然不知道,他的邪恶已经超过善良了,那么快。

判决如我所占卜的那样,敖卡罗其的审议认为我应该被杀死。知道结果后,我什么都没说……那些道貌岸然的畜牲马上就扭转了他们和的面孔善,什么同甘共苦,全是废话,在我不再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七天后才执行火刑,也就是说我还要忍受七天生不如死的折磨……阿里克斯汀用链条把我锁在欲望神像上,还用毒藤缠遍我的全身,藤的刺进入了我的身体,吸食我的血液以维持本体的生长,那种痛苦是说不出的。

云落来看我时,我刚被阿里克斯汀法师施完刑,到底有多狼狈,我也猜测不出,但是,我不敢去看云落,我怕她看到我的样子后会伤心,于是,我假装沉睡过去……我很想看她,因为,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次机会可以看到她,可是,我听到拉尔的声音,“你要让她更痛苦的话,就抬起头来让她看到你!”我没有勇气在去那么做,我宁愿自己承受世界上所有的痛苦,也不愿意让云落受一点委屈。

那一晚,尘音伪装成侍卫进来,“扬法师,你醒醒!”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尘音,你怎么来了?你快走,如果被别人发现,你会被用刑的!”尘音捂住我的嘴,“已经不会有人了……”我看到她的手上全是血,连衣服也沾满了,“你不会是已经……”尘音很生涩的笑,“是的,我把他们都杀了,所以,不会有人了……我带着你逃吧!”她把我从神像上解下来,除去封印,“走吧……”我推开她,“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不会走的!”尘音看着我,“法师,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你被烧死,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我看着她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酸酸的感觉,“不,尘音,我是为了公主才……”她看着我,像个小孩子一样纯洁的眼神,“可是,公主要处死你!”“不,不是公主要处死我,而是那些法师想处死我,公主也没有办法的,你不要把事情怪在公主的身上。”尘音看着我,满脸的迷茫,“你真的不肯走?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愿意离开么?”“是的。”“那好吧……我走了……”我转过身去,走向神像,不知为什么竟然一阵眩晕,之后是听到尘音的声音,“我不会让你死的……法师……”

我宁可没有没有看扬的梦境,就那么一直怨恨和怜悯着他,但现在不行了,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自己竟是这么卑微……只顾着一些无聊的尊严和回忆而放弃了一个世界。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对面的缘起和被魔杖刺穿了喉咙的拉尔,发觉,这场战争很可笑,也很幼稚。是不是该责备拉尔,我也说不清,毕竟他有他的无可奈何,和我一样,都是生存在别人的阴影里,没有了自己。我不知道,如果那次去了凡世便不再回来,事情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然而这所有的猜测又有什么用呢?很多人都死了,扬,拉尔,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