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质问与套话相结合的攻伐之下,秀哥和许爷昨晚的遭遇我也听得八九不离十了。秀哥那张碎嘴讲得还比较细致,只有所谓的“陷入幻境”没有细说,反而是大肆渲染了他先识破幻境,又救了许爷。这不禁让我怀疑这段是他编的。
中午许爷没起,我点了外卖回来,自己先吃了,并和秀哥商量接下来的事儿。我们学校离西直门还比较近的,所以没等许爷便定下先从西直门附近入手。
但鉴于听说了许爷昨夜神勇且牛X的表现,具体要怎么做还是要等他醒了跟他商量。
大概下午快四点,许爷总算是起来了。我坐在沙发上,见他头发蓬松散乱地转出来,眼睛反而比睡前更肿了,整个人都显得很憔悴。
我忍不住笑道:“许爷,您这是睡了一天吗?不知道的以为您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去去去!”他好像有点懒得理我,“秀英,昨晚的事儿你跟她说了没?”
“说了啊。”
许爷拉起手边沙发的靠枕朝我扔过来:“都知道了,你丫还说风凉话!”
他扔的力道不大,我接下来笑道:“是是是许爷,奴婢不敢了!”
“滚滚滚!”他眼睛肿得迷城一条缝,“有吃的吗?”
我笑着起身:“许爷坐下少等,奴婢这就给您热饭去。”
许爷应声倒在沙发上:“你丫再敢这么取笑我!tm就别住这儿了!”
“稀罕住这?”我仍笑着,“我不是回宿舍去了吗?这不是你们急匆匆打电话把我叫回来的嘛!”
“少废话!”
我一边把他的饭放进微波炉热,一边问:“你用不用什么伤药啊?散淤血,加快伤口愈合什么的?”
“家里都有,不用你操心。”
没一会儿饭就热好了,不佩服现代科技真是不行。我把饭送到客厅茶几上,说:“刚才我跟秀哥聊来着。他说他感应到了两个地方有尸骨,一个在西直门附近,一个在菜户营桥附近。我们打算先去西直门。”
“所以呢?”
我坐在侧面的小沙发上,赔笑:“那个……许爷,您昨晚儿的事迹我也都听说了。您是复合型人才,之前是我一直没发觉。这不是想让您当技术顾问吗?您看咱们什么时候,怎么行动合适?”
许爷不住口地吃饭,一句话也没答,好像压根没听我说话似的。
“许爷?”我又问,“您怎么考虑的啊?”
他还没回答。
见他不说话,秀英也问:“筱晗?”
许爷嚼着菜说:“嗯,等一下。”
这个重色轻友的货!我心中暗骂,情不自禁地瞥了他一眼。
“郭爷,您这没有啊!”他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不就刚才没搭理你那两句话么?我这不是吃饭呢么,您拿您那眼白儿看我算哪一道啊?”
“别勾我说你!”我心中不爽,“这么跟你说,我平时是不爱搭理你,咱俩要是拉开架势吵一架,你还真不一定稳赢不输。”
“去去去,没力气陪你吵架。”说着,他又开始狼吞虎咽。
说真的,认识他这么久了,他除了说话一股胡同串子味儿,平时吃东西都斯斯文文的,到了多高大上的地儿都不跌份儿。要是好好打扮打扮,再加上不开口说话,活脱脱也是一绅士胚子。像今天这么不顾吃相,我还真是头一次见。看来是真饿了。
“你昨晚儿都没吃饭啊?”我问。
“带了点儿干粮吃了。”他说,“当时怕你发现,走得急,没带多少。”
“还好意思提?我跟你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下次要敢再不带我,你等着!”
秀哥在一旁打圆场:“筱晗这是为你好,不都跟你说了吗?故宫那个地方你去不得。”
我反问:“你们这是过了命了啊?打算开始穿一条裤子挤兑我了是不是?我去不得,他就去得?我跟你那天……”说到这我赶紧住嘴。
那天夜里秀哥舍命救我的事儿,我还是从门外偷听的,许爷知道我偷听了,但秀哥还不知道呢。所以这事儿还不能说。
许爷见我欲言又止,好像当即就明白了,拿着筷子在一旁笑得不行。
“你笑什么笑?”虽然有心骂他,但又不知从何骂起。
“怎么了你们俩?”秀哥明显在这方面比较单纯,好像没太明白我们俩在说什么。
为了化解尴尬,还是许爷转了话题:“说正事儿吧,定下来先在西直门附近找是吗?我的意思,还是我跟秀英去。”
“你大爷!”我忍不住骂了出来,“刚说完的‘下不为例’,你就来这一套?”
“你是说了,我们又没答应。”许爷一本正经地说。
这次换了秀英在旁边笑。
我也懒得理他,也严肃起来:“不行。我必须得去,这是我接下来的活儿,全给你了不大好吧?”
许爷稍微迟疑了一下,脸色竟有几分凝重,和他那看上去极其瘦弱的小肩膀极不相称。
“怎么着?”我又问。
他终于说:“倒,也不是不行。西直门附近的话,如果要找东西,可能要在地下的地铁找。我一个人恐怕做不来,还真用得上你。”
“这不就结了?”我笑道,“让你们再耍个人英雄主义?”
秀哥插话道:“都‘你们’了,怎么还‘个人’?”
“贫什么贫?说正事儿。”
许爷又想了一下,说:“你去也成,但有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