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眺望柔软的玫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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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深夜的电话铃声

陆靖

幽谷拾光

由远及近的,从你的体肤里渗出来,从你的心里涌出来,从你的脑中冲出来,从你的血脉里喷出来,由模糊到清新,由小到大……

你还在迟疑什么呢?

蛟龙出海

午夜时分,萌睡得正酣,忽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便伸手拿过话筒。

“喂?”“你好,对不起,我随意之中拨了你的电话号码,想与你说会儿话。”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神经病。”萌虽然嘴上不会骂人,却在心里这么说。就在萌准备从耳旁拿开电话时,陌生人迅速用十分礼貌的话语给萌道歉,并解释道:心里憋得似乎窒息,才冒昧打搅了她。

萌踌躇不决地握着电话,用力揉揉涩眼,又深深呼了一口气。她不忍心断然拒绝这么哀怜、恳切的声音,况且陌生人的话并不放浪,深沉中确实透有一点沧桑的滋味。

“你等等。”萌下床将女儿的房门轻轻合拢,又掩上自己的房门。关好门的萌就觉得心情莫名的平静、放松。她认为:这种不必谋面的交流方式虽不在情理之中,却也难得此人的一番苦心与勇敢,自己不过是凑巧在扮演一回“午夜心桥”节目主持人的角色罢了。萌这样想着,便坦然拿起电话。交谈在宁静、和谐、神秘的气氛中延续,直至乳白色的晨曦从薄纱窗帘外透进屋才进入尾声,翌日,萌的心情与往日迥然不同,做事觉得轻松,走起路更是翩翩然,时而脸上还浮上一抹欢欣而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是萌自从丈夫病逝以来不曾有过的现象。那年丈夫弥留之际,黯然泪下地对她说:你一定要找个好人,让我九泉之下放心。悲切的声音常在萌的耳畔回响,为使亡灵安息,她试着走近朋友们热心为她牵线搭桥的男人。然而女儿不屑一顾,甚至厌恶的表情使萌自惭形秽,望而却步。萌只能在难以名状的苦涩中品尝着孤独的滋味。这种感受使萌对在电话里自述叫“辉”的男人有了种特殊的理解。辉在中外合资公司里担任副总经理,妻子在某旅游公司任职,大多数时间领着游客东奔西颠,遨游世界各地。俩人事业的成功给家庭套上了一圈靓丽的光环,光环之下却是一片阴影。

萌以前不喜欢黄昏。因为黄昏过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夜。现在不同,那个不曾谋面的辉就是在黑幕下给萌的生活带来了一束光亮,如同天边的星辰。

那是个周末的下午,学校召开“迎中考”家长会,萌请了假。女儿同座的男生家长已在座位上,萌站在身着黑色西装,打着漂亮领带,很有几分绅士风度的男人面前,刚想开口,对方已礼貌站起,让萌走进靠窗的座位。

家长会内容之一,是班主任事先安排的几位好学生家长介绍经验。第三个上台的是萌的同座。站在台前,同座含笑地点点头,几句话出口,萌倏然一愣,声音好耳熟,她忙打开记忆库,急速搜寻,一下呆住了。怎么会是他?眼前的男人就是辉?难道世界真的如此之小?越来越清朗且熟悉的声音,将萌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她瑟缩地将目光从讲台前收回,又下意识地转向窗外,极力分辨着声音的差异,但是心乱如麻的感觉使萌最终什么也未听得出来。

懵懂之中萌回到家里,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吃晚饭时,萌便装着若无其事地问女儿:“你同桌的妈妈干什么工作?”“旅游公司的,问这干吗?”女儿一脸的疑惑。萌似乎感觉到女儿那种不屑一顾、甚至鄙视的神情。

“随便问问。”萌的心突然间沉了下去,沉下去的心便不再慌乱。

当黄昏来临,暮色开始弥漫的时候,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今天晚上是不是该拔掉电话插头?”

诗文并茂

那么多的人生活在自己世界里

那么多的人在白天的街道上风驰而来

腋下夹着很沉重的使命

那么多的心事在一场大雨之后长疯了

绿油油的声响挤满了夜晚的房子

独自饮自己暗淡的伤口

那么多的泪水不断还原着本真

还原着人的原始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