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眺望柔软的玫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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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约的雨

谢艳

幽谷拾光

爱情的玄妙就在于它常常是非理性的,谁也无法保证用某种正确理论去指导爱情。所以,当你一次又一次地步入爱情的梦园,却依然会被爱情的炮弹炸得伤痕累累。当你坐下来舔着伤口,总结教训的时候,爱情的狐狸已窜得老远。

蛟龙出海

午饭后,夕开始精心地打扮自己。这可是非同寻常的日子,2月14日——情人节。西方文化的渗透已不仅仅是tittup(踢踏舞)和jean(牛仔舞)。夕坐在梳妆台前,想起了大一情人节颖给她的那枝火红的玫瑰。那时的她太年轻,颖用这样一枚玫瑰就“骗”走了她的初吻。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尽管这以后,颖为此付出了很大代价。

天阴冷阴冷的,一点都不了解恋人们乐融融的心。夕还是决定穿上她那件深蓝色的呢子长裙,镜中的她端庄而秀丽。她在试衣镜前来回转了转,对着镜中的自己狠狠地抛了个媚眼,然后满意地离开了镜前。

颖打来电话约她出去,她答应了,但约定时间必须是六点至八点,八点后她要回家陪她的吉吉狗。这当然是谎话,今夜的男主角不是颖,是岚;他们约好八点在电影院门口见面。她似乎已经习惯在颖面前撒谎,而颖也似乎已惯于听从谎言的安排。从大学的辉到而今的岚,颖已经忍受了很多个他,颖觉得除了大一那个情人节夜晚他拥有过夕外,便再也没有真正拥有过她。但他并不气馁,他觉得对爱人的追求就是要像对事业那么执着,他总是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完完全全拥有她,从内体到灵魂。

颖拥着夕,向她讲述着“泰坦尼克”的故事,他让她闭上眼睛,音乐响起来了,周围弥漫着爱的气息。颖把唇压在夕滚烫的唇上,暖暖的热流在颖身上扩散、荡漾。夕眯缝着眼睛,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颖的眼睛,他失望地移开了唇。夕挣脱着说快八点了,她该回去了。颖有些懊恼,八年了,从大学到现在,都八年了,即便是桌椅也该有感觉了,他松开手放她走。夕草草地哄了哄颖,走了。她没有时间顾及颖了,岚还在影院门口等着她。谈不上更爱谁,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爱着谁,爱过谁,许多优秀的男人从她身边走过,而她对他们除了一时的好感、短暂的恋情外,留下的只是一串串名字的记忆。

到影院门口时已经八点一刻,电影已经开演,里里外外都找不到岚的影子,她索性在台阶上坐下,她在为他编织各种理由。天下起了小雨,风很大,手脚被冻得有些麻木;夕站了起来,斜靠在电影院的玻璃门上,几个卖花的小姑娘在她跟前跑来跑去忙着各自的生意,连看都不看夕一眼。呼机响了,是岚。小小的显示屏在堂而皇之地毫无愧疚地显示他没有赴约的理由是临时有事并且很通人情地祝她节日快乐。夕重重地关了呼机,雨下得猛烈起来了,一把把花伞下恋人们越拥越紧。夕想起也是一个雨夜,她和颖被困在教学楼,颖脱了外衣撑在她的头顶,又把她的小背包塞进自己的大书包。

往事如决堤的水涌现在眼前,她想起了颖带她去郊外偷黄瓜,挖红薯;想起了颖顶着烈日,逃课走了几里路给她买太阳帽,想起了颖追问她失约的原因,她一气之下把澄黄的荷包蛋扣在他脑门儿上,事后他却低声下气给她道歉。她想起了颖舌尖的淡甜、淡涩味道……她累了,再也不想像只蝴蝶在几个男人中飞来飞去。她已不像当年那么年轻了,眼角蛛丝般的皱纹爬了上来,白皙的脸上几颗雀斑要用粉才能掩盖。她叹了口气,同时又感觉异样的轻松,放弃也是一种美丽,她要放弃他们的爱,去做颖的女人了。

她打了个的士,回到家中,刚进门,电话响了起来,她有种预感是颖,她接过电话说我有话跟你说。电话里颖竟然说的是同样几个字,她坚持让颖先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谦让,她真的决心做颖的乖女人了。颖沉默片刻,接受让步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后颖客套地问她想说什么。夕拿电话的手在颤抖,说故事很好听,花很美,巧克力很好吃,谢谢你。窗外的雨下得更猛了。

诗文并茂

一只蝴蝶飞来去

一只蝴蝶飞来飞去

我看见它在这朵花的唇边停歇

又在那朵花的心房逗留

游动翻飞的翅翼

轻薄得如同谁随意的呼吸

一只蝴蝶在浮动的尘埃里

飞来飞去我真担心它非理性的嘴巴

能不能采到真正的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