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战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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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远古生灵

战马辗压而过,铁蹄践踏在莫迪斯身上,血水不断从他嘴角涌出,身体扭曲抽搐着。

这一幕不断刺激着秦夏走向疯狂,他神情变得狰狞,身上炽银符络爆闪,一股前所未有的炽银火焰从他渐趋透明身躯的每个古老符号燃起。

“啊……”

面对迅速冲撞来的月神殿骑士,秦夏歇斯底里的嘶喊着,艰难缓慢地举起巫枪。

为首骑士手中龙枪举起,眼看距秦夏狰狞的面目不过一寸时,轰!

冰原震动,炽银火焰冲天而起,汹涌澎湃,漫天席卷,恍若诸神裁决下的灭世银火。

“咔咔咔……”

这一刹,虚空无法承受炽银火焰冲击,发出似在铁房中掰裂木板的可怕裂响,飓风从秦夏身周疾卷,整个冰原上的战士在这一刻俱是东倒西歪。

“这是什么?”

联盟营地,冰原凭生风暴,将巴克卷得一个踉跄,他抓着塔楼木栏,惊愕看向战场上突然冲起的炽银火焰。

虚幻、炽烈、银白、透着无可比拟的古老威压,将天穹生生烧成虚无,露出十数丈的漆黑裂缝。

可怕震响下,战马嘶鸣,那名月神殿的骑士首领眸子恐惧,眼中银光爆闪,双目不堪承受冲击瞬间爆血,却依旧咬牙将龙枪刺出。

骑士龙枪寸寸消失,直至连人带马消失在炽银火焰下,秦夏无声跃起,银发拉长,仿若银河席卷,巫枪在他手中急斩。

“喀喀喀……”

虚空再次传出恐怖裂响,漆黑裂缝迅速蔓延,炽银火焰从枪体喷涌,随着他的斩落,泯灭一切。

“呵……终于陷入仇恨中了么。这样……”黑影无声晃动在巴克身旁,他遥望天际,似能洞穿天宇深处的世界,“你该现身了吧……”

轰!天摇地动,秦夏卷起冲入天穹的炽银火焰焚烧虚空,巫枪爆出冲霄银芒,似炽银天幕降下!

一切都化在银火下,天空、大地、生命,刹那消逝。天穹狰狞着数十丈的漆黑虚无,冰原裸露着光滑如镜的漆黑裂缝,炽银天幕下,那一溜的生命整个飘散,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杀!”

神恩大军咆哮,从下方涌过,联盟军怒吼着,化作席卷冰原的恶浪拍来。

秦夏赤着晶莹剔透的身体,繁密古老符络在他身体内外闪烁,炽银火焰晃动,他猛得转身,一双眸子爆射三尺银芒,将虚空无声洞穿。

呼,粗重的喘息……

这是战巫燃烧灵魂的秘术,秦夏感觉记忆正离他远去,但他不后悔,遥望一眼被埃利斯抱走的莫迪斯,他踏着虚空前行,银发恍若舞动的命运大河,虚幻飘逸。无声无息,随着他手中巫枪斩落,又是一挂银色天幕,湮没、泯灭一切。

没有停留,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忆起往日,手中巫枪落下,一切都被切开,他在神恩大军眼中已然成为炽银的神邸,大军化作席卷冰原的潮水随着他手中巫枪前进。

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一名涅索帝国将军杀到,甚至不及呐喊,便被炽银火焰卷下的天幕吞噬,人位战士此刻在他面前变得异常渺小。

他就像拿着银笔在地图上勾勒疆土的君王,巫枪所指,所向披靡。

联盟营地,奥斯丁想要出战,却被身体暗伤拖累,黑色铁甲下,他的身躯抽搐着,黑色铁手套狠狠握下,他堪堪让身体站得笔挺。

“圣者大人,您看……”

身为涅索帝国皇子,巴克此刻却只能向黑影求救,那道炽银火焰喷薄席卷天穹的身影正向联盟营地踱来,让他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

塔楼下,一群联盟代表早已傻掉,他们满脸惊惧看着,甚至无法移动身体。

黑影在席卷而来的气浪下晃动着,对巴克的乞求没有丝毫反应。

“秦夏!”

帝王峡谷处,风雀和磐山等人走出。当看到这一幕时,风雀满脸惊慌,她不会为泰坦效力,但秦夏和莫迪斯关系又让她无从制止。而眼下,秦夏身上显然发生了她不愿看到的事,战巫的燃魂术!

呼喊湮没在如潮的喊杀中,秦夏依旧向着联盟营地走去,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无论是谁跳出迎击,回应他的都是泯灭一切的炽银天火。

风雀和磐山急速冲出,但很快被弥漫冰原的人潮淹没。

“秦夏,回来!”

磐山暴跳如雷,蛮横恍若一条地龙,大脚落下撼动大地,轰隆隆地撞飞成群兵士向秦夏杀去。

风雀手中金色巫纹漫天倾洒,恍若散播福音的女神,却让那些接触巫纹的兵士瞬间炸掉。

两人身形快速接近秦夏,却见少年再次高举巫枪,一蓬炽银火焰勃然喷涌,似支撑天地的银色光柱,深深捅进漆黑的虚无深处。

但不及他这一枪斩落,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道古老意念正透过秦夏捅穿的虚空深处探来。

接着,笼罩冰原的虚空乱颤,似是古老神邸的威压轰得压下,虚空噼里啪啦地裂开,恐怖的气息将秦夏生生卷飞,被风雀急急接走。

“吟……”

亢然龙吟响彻天宇,从深邃无垠的虚无深处传来,震动了苍茫冰原,一双遮天避地的龙爪撕裂虚空,漫天掉落点点微光。

“吟!”

随着接二连三的龙吟声,堪比尼克斯城的狰狞龙首从虚无中探出。

“那是什么?”

“跑啊……”

“天空碎了,发生了什么?”

“啊,魔鬼,不……是真正的巨龙!”

冰原沸腾,厮杀双方哗然,嗷嚎着向四面八方奔跑。

喀喀喀!

天穹整个碎裂,古老生灵露在黑暗虚无深处展露它笼罩世界的神躯,微微展动,漆黑双翼让大地瞬间笼罩在黑暗阴影下。

“吼……”

它是足以抗衡古老泰坦的远古魔神,似能吞掉整个世界的龙嘴猛力一吸,数不清的人影向它嘴中飞去,化作血食。

让人头皮发炸的咀嚼声,漫天倾洒的血雨,恐惧似暴风席卷冰原,没有任何人能淡定。

神恩军噪杂哀嚎着拥挤在帝王峡谷入口,峡谷内不明情况的大军将谷外军队彻底堵死在那。内里军官高喝怒喝,挥剑斩掉一颗颗胆小鬼的头颅,但很快他便被奋起的兵士从战马扯下,活活群殴致死,混乱迅速蔓延。

冰原上杂乱的近百万联盟兵士仿若蚂蚁般漫山遍野逃窜,不时有成片人影不由自主地向撕裂天穹的漆黑虚无飞去。

血色染红了天空,血雨倾盆泼洒,风雀和磐山护着秦夏及一众神侍高高跃起,踏着神恩兵士头颅窜进峡谷。这个时候没有谁会为了谁献身,一切都是不现实的。

“呵……消逝远古的灵魂,记得履行你的承诺……”

黑影的声音在巴克耳边飘荡,接着,巴克惊恐的看到自己正向天穹飞去,他慌乱舞动双手,却在一阵牙酸的骨裂声中,变成一滩烂肉,连同他的灵魂一起被古老生灵吞噬。

吟!远古巨龙撕裂天穹现身,它的身躯流淌乌光,鳞片漆黑透亮,透着无以伦比的莽荒气息。它震动双翼,恐怖飓风仿若末世降临,乱石穿空崩云,席卷茫茫冰原。

虚空在不断崩裂,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容纳它的力量,它张嘴一吸,被视作血食的人影接天连地朝它飞去,让人惊悚的血雨随着它昂首发出龙吟,恍若血瀑席卷,汹涌灌入帝王峡谷。

白虎要塞变得空荡,要塞外鲜血似大江涌动着,伴随一阵风暴席卷,这座矗立了近万载的要塞被一只闪烁乌光的龙爪轻易捏碎。

群山颤栗,飞沙走石,远古巨龙昂首亢吟,陡得喷出遮天避地的黑焰,虚空刹那破碎,再无力修复。

这一日,整个神恩陷入恐慌,漫天微光洒落,天穹整个破碎,漆黑无垠的深邃虚无笼罩世界,连昔日的太阳亦变得遥远,恍若夜幕深处的唯一星辰。

古老生灵的身影出现在世界各地,黑暗的阴影笼罩大地。

帝王峡谷崩断,绵延数里的血海晃动,上面浮着数不清的血骨,联盟营地荡然无存,冰原被一片血海淹没。

黑影晃动在血海上空,随着卷来的腥风飘散。

神恩大乱,世界陷入黑暗,远古生灵的出现让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接着数颗银星出现,弥漫银辉照耀大地,没人知道这些银星从何而来,仿若它们一直深藏在虚无深处。

北大陆寒流从断裂的帝王峡谷卷过,带着腥臭的血气,让半塌的尼克斯笼罩在恐惧阴霾下。

秦夏和莫迪斯齐齐躺在一间阴暗民房里,一个重伤不醒,一个被战巫燃魂术伤了灵魂。

“该死,怎么会这样!”

埃利斯面色狰狞,重重在两人身旁坐下。

那头远古生灵仍徘徊在漆黑虚无中,他们甚至无法离开这间阴暗的民房,只能继续等待,眼看着秦夏和莫迪斯逐渐衰弱。

“秦夏哥哥不会有事吧?”

达芙妮满脸泪痕,这个善良的少女已哭了整整三天,红肿的眼圈让她看来楚楚可怜。对着秦夏发呆的风雀无言摇头,燃魂术是战巫秘术,这种伤敌先自伤的秘术是无解的。

神恩上方的黑暗虚无深处,银星数量正不断增加,那里有着一个个古老世界,让人们能清晰看到,可面对古老生灵的阴影,没人敢在这个时候露头,整个神恩变得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生灵出现,一座座空荡破碎的城池显得死气沉沉。

整整三个月,莫迪斯和秦夏已是出气多过进气,无法继续等待的众人准备冒险返回赫墨拉时,古老身影突然消失。

银星悬挂黑暗虚无深处,仿若随时会撞向大地,眼前一切都笼着一层浓郁银辉,风雀抬头望了一眼,眸子变得沉凝,随即追上已走出倒塌城门的众人。

空荡的城里随着古老身影消失,稀散居民不时谨慎从废墟间露头,显得小心翼翼。

回到赫墨拉时,众人微微惊诧,黑压压的难民已然将赫墨拉围得水泄不通,一层透明光罩让这座奇迹的白昼之城依然完好矗立在平原上。

城里早已人满为患,得到消息的金和伊迪丝赶来,将众人接进奥斯维德尖塔。

幽暗石室不时响起古色铜门的嘎吱声,奥斯维德两条白眉深深扭在一起,他能治好莫迪斯,却对秦夏的状况束手无策,秦夏的灵魂已然稀薄,随时会从身体内散去。

“他的情况很糟糕,除非神邸亲至,恐怕谁也救不了他。”

奥斯维德说的情况风雀早已清楚,只是她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萳璿拥着哭做一团的达芙妮无声流泪。

科菲仿若失魂,磐山、坎普沉默。

时间点滴流逝,黑暗下的神恩各地陆续重建,但人们仍无法从黑暗的阴影下摆脱。虚无深处,那眼看渐趋临近大地的银星不断增加着,浓郁的银辉恍若道道银瀑倾洒,虚幻美丽却埋葬着人类的欢笑。

狼牙在那场阴影下几乎崩解,除了科菲等人,死伤惨重。当风雀和磐山亲自赶往战巫密地,科菲等人围着已能起身的莫迪斯发愁时,独自躺着秦夏的石室里吹来一股柔和微风。

她娇小的身影随着风儿无声落地,身上青色魔纹让她神秘充满诱惑,咬了咬粉嫩薄唇,自从和秦夏分别,她的力量开始一天天觉醒,她不知道这种变异来自秦夏还是潜藏在她体内的血脉。

艾咪那双翠绿眸子里满是思念,她是风元素的化身,本该自由自在,但却被无法挣断的感情锁链死死捆缚。

轻叹着,她缓缓褪去堪堪遮挡胸部和下身的片缕,轻柔飘向秦夏。

昏暗的石室里变得旖旎,两条****身躯在青芒包裹下死死缠在一起。

她的额头浮现一轮青色印记,象征她本源的风之印记。死死咬着下唇,她被迷乱的金色发丝舞动遮掩。

艾咪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和她****缠绵在一起的少年,呼吸开始逐渐平稳。她倔强的和他分担灵魂的创伤,灵魂终是在无法忍受的烈焰灼烧下嘤咛着软软倒下。

笼罩秦夏的青芒散去,他蹙眉缓缓睁开眸子,就像做了一个久远得无法醒来的梦。

“艾咪!”

他的呼声将科菲等人惹来,匆忙将这个精灵女孩盖好,他看向一脸诧异的众人。

元素精灵的灵魂共享,让秦夏逃过一劫,他屏退众人,小心将这个让人疼惜的精灵放好,静静抚着她精致的脸颊,过往的一幕幕纷至沓来。

轻叹一声,他终是放下了坚持。

萳璿变得古怪起来,而后突然不告而别,整日守在艾咪身旁的秦夏愁恼地撕扯黑发,却无力改变。

一切都平静了,风雀和磐山带着姒妘也来了。

一群人在尖塔暂时住下,金每日都会缠着伊登请求学习那个可怕魔法,科菲等人则成了吃白食的,老法师达科喜不胜收,他每天都钻在奥斯维德的书房里。

至于秦夏,他在风雀和磐山眼睛下,看着艾咪日趋恢复。

姒妘成了科菲的追求目标,可这个比风雀更加美丽的少女却是毫无表情,“我一千岁了,你呢?”

科菲落荒而逃,三日后再次锲而不舍。

尘埃落地,皇室方面也无需担心,只要那个远古生灵不再出现,秦夏便能按着既定的步伐走下去。

他每日都会和尖塔内的亚尔维斯等老法师讨论,这些老古董虽无法成为战巫,但他们所代表的新兴魔法走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在一种极为客观理性分析下,战巫的秘密被他们一点点的解析着,让秦夏对自身开始有了充分了解。

以一种媒介引子,勾动潜藏世界深处,人类无法看到的能量,这是奥斯维德给予巫符的解释。至于那种虚幻的炽银火焰,这个老法师仍在研究。他甚至勾勒了命运轮盘,当然,这个神秘图烙让他彻底痴迷,已经有半个月未看见他出现了。

昔日的赛维纳广场挤满难民,他们衣衫褴褛拥挤在一起,承受着黑暗下愈发阴冷的天气侵袭。

“我得去塞恩镇一趟。”

温克的神秘转变是秦夏心头挥不去的疑问,一路走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无疑和这两人有密切关系。

“希望他们还在那里。”

姒妘一直都表现的非常理性,而事实也正如她所说,当他们穿过霜林时,看到的是彻底化为灰烬的废墟。

烈焰焚烧的晶质层甚至一直蔓延到亚拔群山上,光滑如镜的斑驳晶质层上,覆着三尺弥漫极度阴冷气息的冰晶。

“这是……”

过往场景在脑中不断闪现,这种湛蓝仿佛要冻结众生的冰晶,他曾在栖龙渊下的甬道见过。

当下,他们立刻前往赤凰山脉,路过赤凰城时,秦夏并未看到萳璿,从赫墨拉到这里最多一个月,而萳璿依旧未归,他的心愈发沉重。

“这里怎么会这么冷?”

再次走进冰晶甬道,即便姒妘也不禁蹙眉,她远比风雀可怕得多。

冰道四通八达,随着前行,秦夏的疑虑逐渐浓重,栖龙渊竟和亚拔群山相通,当穿过冰道看见塞恩镇的熟悉雪林时,他再次折返。

绕过几处堵死的冰道,地势开始向下,空气愈发森寒,这里仿若古老海洋冻结而成,弥漫的寒气让众人呼出的热气瞬间变成冰渣。

几人沉着脸,一语不发,渐渐,地势再次向上转,阴风从冰道远方吹来。

当走出冰道那一刻,秦夏彻底惊住,漫天暴风雪呼啸,一座座冰山绵延起伏,冰晶在风暴中倾泻砸落,噼里啪啦打在冰山上,滚落无底的幽黑深渊。

“这是凯特曾带我来的那个地方!”

秦夏心中震动,掠起身形,向山下冰原落去,暴风雪迷蒙视线,古老传送台已彻底坍塌,斑驳碎石在狂烈风雪下覆着厚厚一层冰晶。

抬头眺望,这里漫无边界,整个被晶莹冰晶覆盖,深沉的幽蓝寒冷世界。

风雀三人赶来,吃惊看着,姒妘突然沉声开口,“这里是远古战场,埋葬着黑暗历一位精通星术圣贤的预言者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