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作了简单检查和伤口就直接出院,又陪她在路上耗了那么久,是真的很累,所以把空间留给他,也顺便出去看看能不能请个看护过来好了。
她陷在思绪里,混然不觉自己已经喃喃地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就在她跨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原本深深入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盯住她想要逃跑的后背,冷然的双唇吐出让她全身僵硬的话语。
“还没想到让你怎么赔偿前,别想趁我睡着的时候溜走。”
“我没有要溜走——”她急切地回头否认。
“是吗?”牧南星蹙眉,淡淡地轻哼,“那看护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是残废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非逼她说出一个所以然不可。
“就是——”她支吾半天,给了一个非常蹩脚的答案,“我想回去收拾换洗的衣服,这样要留下来照顾也比较方便……”“呃哼?”
“我想这段时间你可能会需要一个看护。”她连耳根子都红了,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眼睛飘来飘去没有一个定点。
“不用。”他简洁地说。
“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的话,看护的事就算了。”她停顿一下,“你、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收拾东西。”
“我说不用!”牧南星的音量突然提高。
他没有忘记出院时在大树下看到的黑影,也没有掌握程君浩的具体情况,他现在很可能就在房子外头。
“可是——”
虽然医生说他的伤没有什么大问题,唐子骞在路来的路上也一再保证除了有轻微脑震荡外,身上的只是小擦伤。
可是想到他在医院门口那么吃力的想要抬手却抬不起来的样子,还有苍白如雪的脸色,她觉得他短期内无法康复。
她总不能一直穿着身上的这套衣服啊,那样很脏耶。
他不高兴地抬手,想到什么,又突然无力地垂下,“你过来。”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是很甘愿地走到床前。
“把椅子搬过来。”
“好。”她乖乖地照做。
“坐下。”
“嗯。”依言坐下。
“过来一点。”
“好。”
“你呆在这里不要动。”牧南星伸手抓住她的,置于掌心握住,确定这个姿势坐久了也不会让她太难受,才慢慢闭上眼睛。
“如果醒来没看到你的话,会很惨的知道吗?”
被深深的睡意侵袭前,他这么说。
她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
直到见他呼吸渐匀,悄悄地蠕动,想收回手,只轻动了指头,被上被睡得深沉的人捏紧。
他的眉因她的小动作现出一道深深的褶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