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个问题,瘦长脸和方脸老四都显得很为难,到岑雪落问到兽医其人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茫然。
留意着两人的反应,岑雪落心中也有数了,同时又有一个新的猜疑在心中升起。会不会兽医只是黑虎帮对他的代号,成飞不也说这个人很神秘吗?可能是因为另有其他重要的身份吧。
看着沉默的瘦长脸和方脸老四,岑雪落沉下脸来:“怎么?我的问题一个都不想回答吗?”
瘦长脸和方脸老四对视一眼,苦笑了一声:“不是我们不想回答,是实在没办法回答。”
“是啊,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来监视冷家中药铺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其实刚来的时候真不知道这个药铺是你开的,后来知道了事实但也没办法违抗命令啊。至于下毒害人,这又从何说起?我们哥俩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用下毒那么下三滥的手段吧?我们每个人分工不同,我和二哥主要任务就是跟踪和打探情报啊。”方脸老四的声音有些发闷,震得胸腔嗡嗡直响,“还有你说的兽医,我们真不认识。倒是听说了黑虎帮以前有个兽医,后来黑虎帮的军哥死了,那人不是失踪了吗?”
方脸老四说话的时候,岑雪落一直在留心观察着瘦长脸和方脸老四两人的神情,虽然还带着一些尴尬,可是方脸老四眼底却是一片坦然,显然说的都是实话。
“齐龙不是把那个给畜生看病的家伙砍伤了吗?问问他们见过谁胳膊受伤不就知道了?”离的声音忽然在岑雪落耳边响起。
有道理!岑雪落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对,那人是失踪了,不过听说他对于下毒好像挺有研究的,我怕他隐藏在暗处下毒害人。毕竟明目张胆的对持,我还是不怕的。”
方脸老四脸上也出现了鄙夷的神情,呸的吐了一口口水,嚷嚷道:“我也最看不起那些用毒的下三滥,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来,玩什么阴的啊!”
岑雪落暗暗流了几滴冷汗,貌似自己也是研究毒药的,这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咳,对了,你们既然在药铺门口蹲点,那我那三个同学的事知道吗?”岑雪落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移着话题。
“你说的是那三个少年?”瘦长脸反应极快的反问了一句,之后眼神闪烁了一下,言语间有些吞吞吐吐,“我们确实看到那三个少年来药铺了,然后就如实跟上面汇报了。至于其他的,我们不知道。”
“真不知道?”岑雪落叹了口气,“那你们能告诉我最近有没有看见胳膊受伤的人吗?”
瘦长脸还来不及阻止,方脸老四就快言快语的说道:“胳膊收场?六爷不是昨天伤了胳膊,半夜跑去拿药吗?”
方脸老四话一出口,瘦长脸就知道这下是彻底暴露了,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阴暗了很多。
“原来是你们害我弟弟中毒的!”齐扬脑袋多灵光,听到这里忍不住跳了出来大声质问着。
岑雪落三人所在的地方类似一个乱石岗,堆积着很多石料厂废弃的石料,齐扬就藏在离三人不远的几块石头后面,此时忽然出来,除了岑雪落,瘦长脸和方脸老四都吓了一跳,看清楚齐扬的相貌后,脸色更是变的很难看。
“你们还认识我吧?既然我们三个的行踪是你俩汇报的,该不会告诉我有人偷袭我们也与你们无关了吧?”齐扬指着自己的鼻子怒声说道。
“我们都是听从命令而已,并不知道上面到底要干什么。”瘦长脸连忙解释道。这个少年能隐迹这么久,修为肯定也不低。本来自己等人和岑雪落没什么深仇大恨,瘦长脸还侥幸的想着如果实话实说,没准这个女孩会再次放自己一码,可是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少年,而且他弟弟的受伤还与自己和老四有关,这下事情真不好办了。
“那告诉我你们刚才口中的六爷到底是谁?现在在哪里!”齐扬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瘦长脸。
瘦长脸显得很为难,和方脸老四交换了一个目光,咬着牙下定了决心,眼睛直直望着岑雪落说道:“岑姑娘,我们哥俩欠你一个人情,今天我们也不瞒你,六爷姓白,单名一个及字,是老白先生的六徒弟。至于他现在在哪里落脚,就不是我们这些小喽啰能知道的了。其他的事,我想岑姑娘你也应该都猜到了吧。”
白及!果然不出所料,白家的手伸的真够长的。岑雪落恼怒的想着,面无表情的问道:“这是白老先生的意思?”
“不,这跟白老先生没关系!”意外的是,瘦长脸和方脸老四异口同声的否认道。
“是二爷吩咐我俩监视的,白老先生并不知道这事。”瘦长脸解释着,满脸惴惴不安。
“白附?”岑雪落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字。
瘦长脸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观看着岑雪落的脸色:“岑姑娘,能说的,我们真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你看……”
“你们走吧。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不然对你们也没好处。”岑雪落挥了挥手,目光深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齐扬急的直跳脚,看着瘦长脸和方脸老四匆忙离去的背影,抓耳挠腮的急声问:“落落,就这么放他俩走?”
“就算没有他俩,也会有别人来。还不如留个面熟的,也好防备。”岑雪落回答着,轻轻皱起眉头,“齐扬,这下真有些麻烦了。”
“你说那个白老先生?他们势力有那么大?不然我打电话给七叔,叫七叔派人来……”齐扬满脸不屑,少年轻狂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强龙不压地头蛇。”岑雪落微微蹙眉,叹了口气,“再说也不是杀光就能解决办法的,要想人死很容易,下个毒就可以,可是白家根深叶茂,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难道白十就白中毒了?”齐扬着急了,不停的眨巴着眼睛,“那个叫兽医的简直就是一条疯狗,要是不解决他,迟早他还会下毒的,万一哪天他要是对着郝阿姨下毒……”
“我不会让他活到那天的!”岑雪落沉声打断齐扬的话,磅礴的寒气从身上汹涌而出,压迫的齐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打了好几个寒战。明着来、暗着来她都不怕,唯有自己的母亲,谁都不能碰!想到这里,岑雪落面罩寒霜,双眸迸射出浓浓的煞气。
此时,M市开发区内的一处别墅内,也笼罩着一股阴寒凌厉的气息。
装潢豪华的室内,头悬奢侈名贵的吊灯,脚下是进口的纯木地板,再看四处的高档名牌家具,便知道此房的主人身价没有上亿也有千万了。
一个长相清秀,看起来仿佛一个文艺青年般的男人斜斜躺在客厅那加长的真皮沙发上,左手那白皙又修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
这个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蓄着一头短发,显得很精神,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白皙又结实的手臂。如果忽略他那闪烁疯狂光芒的眼神的话,那么他真的算是一个很有文艺气质的青年。
“妈的,二哥,那三个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这么棘手!”躺在沙发上抽烟的青年一开口,文艺气质又离他远了一步,谁也想不到这么相貌清新的人一开口会这么粗俗不堪。
白附静静站在这个青年对面,依然是一身正装,不疾不徐的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我早就警告过你那丫头身边的人都不简单,白及,你太冒失了。”
沙发上斜躺的男人正是岑雪落口中的兽医,但此时的他比当初在军哥手下时还要疯狂变态,本来可以收敛的气息也肆无忌惮的释放了出来,让房间内充满着一种扭曲的窒息感。
白附对于这个状态的白及很不满意,扫了一眼白及掉落在真皮沙发上的烟灰,看着那火红的烟丝将真皮沙发烧出一个洞才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现在你也受伤了,就消停两天,养好伤再说。”
“我等的够久的了!”白及把快燃尽的烟用拇指和食指倒拿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毫不顾忌的把烟头挥手弹到了那昂贵的木质地板上,“要不是老头子一直逼着我改良毒药,我绝不会让那个死丫头逍遥到现在!”
白及是白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对药材有着天生的敏锐,对制毒也是师兄弟几人中天分最高的一个,所以纵使他身上缺点无数,白老先生依然很宠溺这个六徒弟,也就早就了白及的性格与人生观越发扭曲。
“总之你这两天给我好好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许去,等我的人给你消息。”白附口气严厉了起来,严肃的警告着白及。
白及冷哼一声:“你的人?你的人靠得住吗?”
闻言,白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淡淡的说道:“我的家务事,我自然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