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落这一进去,直到天亮还没出来。
眼看着要到了上学的时间,齐龙和齐扬急的团团转,最后听到了岑雪落的母亲郝阿姨起床的动静了,两个少年被逼的实在没办法,只好一咬牙敲开了岑雪落家的房门。
郝月梅刚刚起床,头发还没有梳理,刚刷完牙嘴角还残留着一些牙膏泡沫就听到了门铃声,不由暗自纳闷谁这么早来按门铃。
猫眼里一看,齐龙和齐扬两人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忐忑不安的乖乖站着,齐扬躲在了齐龙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这是怎么了?郝月梅抹掉嘴角的牙膏泡沫开了门,一脸惊讶的瞅着两人:“齐龙?齐扬?怎么这么早?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个表情?”
郝月梅一连串的问话让齐龙有点不安,狭长的眼眸小心的望向郝月梅,尴尬的道了一声:“阿姨,早。”
“是挺早。”郝月梅不禁乐了,“你们六点多来敲门,就为了跟阿姨说早安啊?真有礼貌!以后不用这么礼貌了!”
“阿姨,我们……”齐扬的脑袋从齐龙身后伸出来,可怜兮兮的望着郝月梅,“我们今天能不能不去上学了?您帮我们请个假吧?”
“干嘛不去?”一说不去上学,郝月梅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在她看来学生的任务就是上学,就像大人需要上班一样,是一种责任和态度,“你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请假就请假啊?”
“不是不是,阿姨,我弟弟他病的挺严重的,所以我们想留家里照看他……”齐扬眼珠转了转,偷偷捅了捅齐龙的后背。自己三兄弟请假好说,那岑雪落现在在自己住的房子里也请假怎么解释啊?
齐龙被齐扬拿指头戳的一个激灵,也跟着说:“阿姨,岑雪落今天也不去了,您帮我们四个都请假吧!”
这也太直接了吧?齐扬瞪大眼睛侧过头盯着齐龙,有点发傻。自己让他想办法把话题绕过去,谁让他直接说出来了?
果然,郝月梅脸色更疑惑了,打量着齐龙和齐扬:“怎么落落也请假?”
“她现在给齐凯疗伤呢,还没出来。”齐扬还没反应过来,齐龙已经把实话说出来了。
完了。齐扬抱着头把脑袋缩了回去。
“落落不是在屋里还没起床吗?怎么能给你弟弟疗伤?”郝月梅奇怪的说着,又后退几步再次确认了一下岑雪落的房门紧闭,然后转头问道。
齐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回避着郝月梅的目光,紧紧闭上了嘴巴。
郝月梅看了看岑雪落房间的方向,又转过头来,眼睛紧紧盯着齐龙的眼睛:“齐龙啊,跟阿姨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刚的意思是落落在你们家?不可能把?”
说着,郝月梅转身朝岑雪落房间走去,在门口重重敲了两下门喊道:“落落?落落?起床了落落!”
房间里无声无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门口的齐扬伸手捏起齐龙腰间的手就猛拧:“七哥,你乱说什么呢!完蛋了!要穿帮了!”
听到屋里没声音,郝月梅更加奇怪了,平日落落睡眠很轻,有点动静就起来了,今天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不在屋子里?可是房间门明明反锁着呢!
“落落?在吗落落?起床了?”郝月梅把门敲的更响了,声音也跟着大了很多,但语气中却包含了一丝不确定。
齐扬伸着脖子看着郝月梅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几乎可以预见郝月梅的怒火。本来啊,自己的女儿才十几岁的年纪,半夜居然跑到三个臭小子住的房子里去,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啊。怎么办啊!齐扬哀叹着侧过脸与齐龙无言对视。两人担忧和害怕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顿时心中的慌乱更胜一筹。
正当郝月梅准备破门而入来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在不在房间里的时候,屋子里终于传来岑雪落迷迷糊糊似乎刚睡醒的声音:“妈,才几点啊就叫我起来?”
虽然岑雪落的声音并不大,但郝月梅却如闻天籁,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六点多了,快起来吧。齐龙他们都来了。”
说完,郝月梅满意的面带笑容来到门口,看着门口笔直站着的齐龙,笑吟吟的责怪道:“你看你这孩子话也不说清楚,吓我一跳。这不,落落在家呢,哪里说不去上学了?”
齐龙嘴角抽搐,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伸手把齐扬从自己身后拽了出来。
齐扬揉了一下脸,也是笑容满面的一拍大腿:“对,阿姨,我哥就是这样,自从小时候摔过之后就……”齐扬又拿出了老套的借口,指着自己的脑袋冲着郝月梅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果然,郝月梅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望向齐龙的目光充满慈爱和怜悯:“没事没事。表达这个东西可以慢慢练。”
齐龙额头的青筋又开始跳了,他抿着薄唇,幽幽的望了一眼背对自己的齐扬。
齐扬顿时觉得脑后直冒凉风,打了个寒战,瘦小的身子都绷直了,脸上却还是赔笑的对郝月梅说:“阿姨,刚才我哥的意思就是……那个我弟弟齐凯不是病了吗?还挺严重的,能不能让落落帮我弟弟看看。好像吃坏了东西,食物中毒还是怎么的,昨晚闹腾了一宿,你看……”
“噢,行。”郝月梅毕竟还是心地善良的,一听说齐凯病的这么严重也不计较女儿少上一天课的事了,反正女儿学习成绩那么好,总考第一,就算差这一天应该也没什么事,“等落落起来的,我就叫她过去。我家落落医术还是不错的。”说起女儿,郝月梅便满脸自豪。
郝月梅终于同意了帮四人给老师打电话请假,齐龙和齐扬完成了任务如释重负的回到了房间。房门刚一关上,齐扬的肩膀顿时就松垮了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叫道:“哎呀妈呀,吓死小爷了!”
齐龙也不动声色的偷偷吐出一口长气,进门口脚步未停的直直走向齐凯的房间。
齐凯依然还在昏迷,躺在特制的大床上,双眸紧闭,脸色显然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依旧苍白,但那股诡异吓人的青色总算褪去了,唇色微微发白,看起来也只是虚弱了一点,没什么太大异常。
齐龙的目光落到齐凯裸露的左腿上,显然岑雪落治疗完后太过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包扎齐凯腿上的伤口。
齐凯腿上的伤口并不长,肿胀消退之后,皮肤显得微微有些褶皱,伤口处露出了白色的肉,奇怪的是那里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似乎已经凝固了。齐龙的目光停留在那道伤口上久久没有移开。
“咦?伤口愈合的挺好啊!”跟在齐龙身后的齐扬也探出脑袋来啧啧称奇。
齐龙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齐凯腿上的伤口,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不是愈合。”
“啊?”齐扬不明所以。
“伤口没有愈合。”齐龙看着自己的手指,沉声说,“只是被冻住了,防止血液流失。”
“冻住?”齐扬惊愕的反问,也伸出手在齐凯腿上摸了一把,随后捂着手指叫道,“哇,好冰!这么冷不会冻坏吗?”
“内力偏寒,落落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齐龙若有所思,忽然察觉了什么似的猛的转过头。果然,齐凯卧室门口,岑雪落不知何时来了,正静静站在门口。
齐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瞪向齐扬,齐扬被齐龙突然的瞪视搞愣了,转头看到岑雪落的身影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往后跳了一步举起双手声明道:“我锁门了。”
“明知道我要过来还锁门!害的我又要爬阳台,幸好早上人不多,我动作快,不然被人看到就麻烦了!”岑雪落很不满意的抱怨着,走进来瞧了瞧依然在昏睡的齐凯,解释道,“他的毒素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毒性又太烈,所以有点麻烦。好在医治的早,毒素都清理干净了,就是有点虚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完,岑雪落的目光在齐龙和齐扬身上打了个转,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好了,你俩跟我出来,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还是很简单的,起因就是齐家三兄弟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二话没说就率先出手偷袭,吸引了齐家三兄弟的注意力后就掉头狂奔。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齐龙三人自然是毫不畏惧的就追了过去,因为在那个青年身上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高深的内力。
谁知道那个长相清秀的青年远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温和斯文,根本不与他们正面交锋,将他们引到一处偏僻的树林后就躲躲藏藏的出手偷袭,而且手段竟然极其卑鄙,匕首也还涂满了毒药,齐凯仗着自己练的是外家功夫便想与其硬碰硬,谁知到匕首只不过划破了裤腿蹭破点皮就一下中了毒倒地不起了。
听完齐扬的叙述,岑雪落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个偷袭的人长什么样?”
“长得挺秀气,大概这么高,看起来挺瘦,不过比我壮实一点。”齐扬比比划划的描述着,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人就是个疯子,眼神很疯狂,出手的时候面目狰狞,下次见到我一定能认出来。”
不知为何,听了齐扬的描述,岑雪落脑海里竟然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个人来,她还记得那个人是军哥的手下,外号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