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啊?咱们那么久没见,老朋友也不打个招呼吗?”绿袍男子嘿嘿一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却是扫向一旁窝在阴影里的那个男人。
昏暗的月光下只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脸孔,五官仿佛希腊神像的雕塑般立体精致。男人顶着一头让人惊艳的银发,眼神就像一把出鞘的尖刀。只见他凉凉地扫了绿袍男子和王涉一眼,在两人戒备的眼神中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啧,摆什么架子,以为自己还是原来高高在上的……”
“闭嘴!”绿袍男子的风凉话被王涉打断,让他贪婪的眼眸中略过一丝不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涉阴冷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十分渗人,只是绿袍男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嘿嘿一笑之后反问道:“我不能来?如果我不能来的话,你凭什么站在这里。”
话音刚落,王涉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只见他吼间耸动,一丝意味不明的怪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紧接着四处渐渐响起嘶嘶的诡异声音。
“哟,你确定要在这里开打吗?”绿袍男子仍旧淡定地站在原地,抱臂的双手紧了紧,仿佛王涉的眼神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不下时,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救,救命啊!!!有蛇,有蛇!!!!快来人救命啊!!”
两人脸色一变,飞快地朝声音传出的地方掠去,只见在夜色笼罩下,一个年轻男子正在那里手舞足蹈的疯狂挣扎,身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蛇,正嘶嘶地吐着血红的信子。
看到两人出现,年轻男子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但很快便被激动所替代:“快,救救我~救命啊!”
看着不断在蛇堆里挣扎的年轻男子,王涉的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墨来,一旁绿袍男子则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整个人显得更猥琐了:“喂,你什么时候那么弱了,被人监视都不懂。”
王涉没有回答,而年轻男子听到那句话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救命啊!求你们快救我!”
“谁派你来的。”平板无波的语调响起,说话之人的语气冷静得仿佛看不到面前令人毛骨悚然的蛇群。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快救我?!”年轻男子疯狂地嘶吼着,只是脖子上缠着的蛇似乎很不满意他的答案,渐渐地收缩着自己的身子,让他一度喘不过气来。
“谁派你来的。”王涉再次开口,语气中满是杀意。
“救命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轻男子哀嚎道,死命想要摆脱身上的束缚。
“啪!”王涉打了个响指,之后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疯狂蠕动的蛇群是温顺无害的可爱萌宠。
感受到身上纠缠的蛇越来越多,渐渐地已经有些呼吸困难的年轻男子,挣扎的幅度更大更猛烈了。看着眼前两个男人无动于衷,年轻男子眼中满是挣扎,忽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双眼猛地瞪大瞳孔紧缩,盯着那个叫做王涉的保安,不敢置信地叫道:“这蛇是……唔!!唔唔!!”
几条拇指般粗细的小蛇趁着他说话的间隙,飞快地从年轻男子嘴里钻去,然后顺着食道拼命地往下窜。年轻男子的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他想要摆脱,可是却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的细蛇钻进自己的嘴巴耳朵鼻子里。
忽然他猛地一颤,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从体内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疯狂地抽搐着,想要吼叫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王涉和绿袍男子就这样看着蛇群把年轻男子淹没,最后那块不断抽搐的区域渐渐趋于平缓后,王涉的喉咙里再次挤出古怪的音调。
原本焦躁的蛇群忽然安静下来,如潮水般四面八方的散开,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地上一具残缺不全的骸骨。
王涉厌恶地皱了皱眉,苍白的手指轻轻一挥,一道浑浊的液体洒在骸骨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不再多看一眼,王涉扭头朝不远处的小区走去,绿袍男子则悠闲地跟在他身后,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骸骨附近有一颗小小的黑色物品,在月光下折射出金属独有的冷光。
此时此刻,苏魂一点儿也不知道小区附近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得朦朦胧胧中,有人窸窸窣窣地弄出响声,吵得自己无法入睡。
“谁啊,能不能小声点。”翻了个身,苏魂迷糊地叫了几声,那人的似乎觉察到自己的不满,停止了噪音的制造,可是不到几分钟,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魂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空荡荡的,黄英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妈半夜醒来口渴出去找水喝?半梦半醒的苏魂完全忘记,自己临睡前早就倒了一杯水放在黄英边上的床头柜这件事,无奈地半眯着眼睛向客厅走去。
打开门,客厅中一片黑暗,苏魂隐约之中看到某个角落里有个影子在挪动,吵醒自己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妈,是你在那里吗?”苏魂含糊地叫了一句,对方却没有理会自己,而是仍旧持续制造出那种诡异无法形容的声音,像是在咀嚼吞咽,又像是在呜咽哭泣。
“妈?”苏魂的脑子清醒了些,有些疑惑地再次叫了一声,索性黑影这次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听声音是自己的养母黄英无疑,只是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客厅来干嘛?饮水机并不在这边啊,难道是醒来头痛想要找药吃,还是想吐找不到洗手间?
“妈你在干嘛?怎么不开灯?”苏魂担心地朝黄英走去,顺手把客厅的灯打开,刺眼的亮光让苏魂一瞬间不禁眯了眯眼,大厅里的情况在灯光下一览无遗。
只见穿着睡衣的黄英蹲在客厅的角落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背对苏魂。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不适应,黄英下意识地用手遮着脸,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