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妖男当道之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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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允诺

“又不说话了?”

镜月还在继续玩着水,笑餍如花,不亦乐乎。见墨世久久没有搭理她,于是便有了一种预感,他又要沉默如昔了。

果然,墨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怒。他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专属天地里,似乎从头到尾,根本就是镜月什么也没有说过。

镜月看懂了他的意思,完全视她为无物,彻底当她不存在嘛,她早就习以为常了。现在这样的情形,不过是代表一切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罢了。

她没有提到墨世水芸,他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提到墨世,他才动怒;她提到水芸,他才开口。

言行举止,按部就班,有理有据!

那场来得突然去得干脆的对话,看来,纯粹是个意外啊。

镜月知道,她又要重新开始习惯那遥遥无期的墨世无言相对的日子了。但她也不觉得沮丧,依然玩得怡然自得。

不过,这种“无所谓”的假象却只维持了半盏茶不到的功夫。

镜月泄气的停了下来。

真是累啊!

指望着墨世带她走出龙池山,从今而后就不能再惹他,可是他实在又狂傲至极,不是一声不吭任你自说自话,就是弄出惊天动地的动静以示抗议。

如此极端,如此嚣张!

可怜的是,她既不能当面指责,也不能背地腹诽。闭口不言倒也还容易,可是如何能控制心中所想呢?

唯有,做些事情来分散思绪了。

只是,这样真的很伤神费劲呐。

镜月很快就累了,软绵绵的趴在地上,沮丧的看着墨世,问:“为什么你能看穿我心里的想法?”换点别的行不行啊?

同样的,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墨世好似一尊雕像,文风不动的矗立在龙池湖心,神态安然,丝毫不受她的影响。

此刻,镜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不说话就代表默认,那该多好啊!”

可惜,这纯属痴人说梦噢。她面对的,可是一个非常非常难沟通的鬼。

镜月就幽怨的瞅着墨世。

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此时此刻,镜月才发现,他的五官温文俊美,唇薄、鼻挺、眉清、目秀;而神色之中却透着明显的淡漠冷冽,似乎有些矛盾,但却不显冲突。

他的眉宇之间有深深的忧郁,浓得好像永远也无法舒展开来;就着一头及膝飘逸的三千烦恼丝,更显落寞抑郁。

人说,相由心生。

于是镜月大有感慨:“这个样子,哪里像恶魔厉鬼,分明就是一个失意惆怅的谦谦君子嘛!”

墨世依旧不为所动,即便他已经乱了静心念咒的思绪,但他仍然紧闭着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也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自得清静。

镜月还在继续对他评头论足。

“可是,你死的时候怎么会穿着婚宴的喜袍呢?”她思索了一阵,自问自答道:“自然是在成亲咯。”

于是镜月又有了新的疑虑:“可是,你怎么会死在成亲的当天呢?”

“自然是有人破坏喜筵咯。”

“可是,谁会来破坏你的喜筵呢?”

“自然是不想让你成亲的人咯。”

“可是,谁会不想让你成亲呢?”

“自然是爱你的人咯。”

“可是,谁是爱你的人呢?”

“自然——是水芸。”

……

镜月越想越多,不断的问,不停的答,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着。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无聊,却突然一个激灵闪过,她大胆的推论,“难道是你另结新欢,水芸不同意,所以才玉石俱焚?”

“可是,也不对啊。”镜月又很快将这个结论推翻,“你那么爱水芸,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而且,水芸不是比你还先死吗?”

镜月陷进了谜团,苦苦的思索着,想得入神。

所以,她丝毫没有察觉,冰窖中的墨世,早在她第一次提到水芸两个字时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双目充血的死瞪着她,狠戾的眼神,活像要将她碎尸万段。

他的指甲瞬间疯长,足足有一寸长,一时透明,一时黛青,一时嫣红,诡异无常的变幻交替。

他的指尖上悬着浓稠的血液,垂涎欲滴。这血却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黑里掺着红,红中透着黑。

而墨世的两个眼睛,随着视线落在手指上,从正常的灰瞳白仁,变成和血液一样,一个红,一个黑。

所有克制终结于这一刻……

他挖心掏肺的痛苦撕吼,“水芸,我要杀了你——”

“嚓——”

一声响彻云霄的炸雷同时劈了下来,岩石争先纷乱滚落,湖水恐后四处飞溅,地面忽而左右摇晃,忽而上下颠簸,不知是被墨世的狂吼还是天际的雷鸣惊扰的龙池洞,岌岌可危。

宛如一条条白色巨龙的闪电也随之降落,近得仿佛就在头顶,明亮的光刺得镜月下意识的蒙住双眸,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快一步的瞥见了墨世此刻狰狞猥琐却又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那锋利如刀的细长指甲凌空挥舞,发出一道道森白阴狠的剑光。那股凌厉的狠劲儿,即便知道自己是安全的,镜月仍止不住颤栗。

可是……

镜月完全怔愣住了。电闪雷鸣、天翻地覆的景象没有吓住她,她却被眼前这一幕实实在在的惊呆了。

可是……墨世那十指剑光,对准的方向,竟是他自己的心脏。

“我要杀了你——”

他还在奋力的咆哮着。镜月看得清楚明白,如果他此刻是自由的,那么他,是想要剜出自己的心!

镜月的心情复杂至极,无法言喻。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从未见过墨世疯狂到如此的地步,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怎的突然之间就全变样儿了?

猛然惊觉自己刚才提及到了水芸,镜月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你别发火了,身体要紧啊。”

“水芸,我要杀了你——”

“嚓——”

“轰——”

镜月清脆的声音湮没在冲天的巨响里,分毫不起作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世像精神分裂了一样,一边竭力的吼着要杀了水芸,一边拼命的朝自己挥舞着双手。

……

这一次,一直到曙光乍现,洞内才平静下来。

太阳顺着洞口洒了进来,镜月躲在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望着已经晕死过去的墨世。他耷拉着脑袋,眼耳鼻口手,全是未干的血迹;手腕和脚踝,被铁链勒出深壕般的触目伤口。

墨世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烂布娃娃,被四条铁链晾在那里。

镜月的情况自然也并未好多少,她完全不能动弹,似乎一张口,牙齿就会掉下来;一举手,就会缺胳膊;一投足,就会断腿。

也不知道要睡多久才能恢复元气。

当然,她也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才会把墨世折磨至此?

镜月睡了足足十二个时辰才转醒,慵懒缱绻的伸个大大的懒腰,她习惯性的将手举过头顶,伸手去摸背后岩石上的水。

“咦——”她困惑的嘤咛了一声。

睡意全数消失,镜月灵活的翻个身,趴在地上,双手支着下巴,眼神飘来飘去,“怎么不见了?”那块她最喜欢的石头呢,跑哪儿去了?

某些暂时遗忘了的记忆瞬间被回想起来,镜月眯着眼怯生生的朝墨世望去。

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果然,墨世已经恢复了安然无恙的样子。尽管昨晚他是耗尽力气而晕厥过去,但此刻,他的脸色平和无波,四肢完好无损,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痕迹,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彼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清静又回到了龙池洞,如果不是少了那块石头,镜月当真要开始怀疑,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是不是她的幻觉?

于是唉声叹气一番:“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呀!”

胡思乱想也倒罢了,胡言乱语怎么行呢?这下可好了,墨世一发怒,那些无辜又可怜的石头,就这样由大变小,由小变无,粉身碎骨了。

关键是,其中还有她最喜欢那块啊。

“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镜月无比后悔的想。

月,越来越圆。

星,越来越稀。

天,越来越暗。

镜月最近,也越来越容易疲乏。

龙池湖的冰窖,开始慢慢龟裂,白日里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镜月突然发现,锁住墨世的四条玄铁,也渐渐有了钝化的痕迹。

种种迹象都表明,墨世从龙池湖出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镜月却隐约担忧。

墨世不是一般的鬼,他恢复自由也就不是一般的投胎转世,而是代表着魔尊重生。届时,轻则日月变色,重则地覆天翻,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为何却没有一人前来加以阻止或是破坏?

如果就这样放逐他重生,千百年前又何必大开杀戒将他囚禁于此;如果不是,那这一刻的平和,究竟是腥风血雨前的宁静,还是,真的就是如此了?

完全不合常理。

怎么想也想不通呢!

“哎——”

镜月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居心叵测的鬼!

沉默了八百年,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尊口,为什么不能冷漠到底,或者索性早些说话,分明是不怀好意嘛。

一张嘴就是他即将出来,即将啊……?只是即将啊!

即将能等于一定可以出来吗?

不想为他担心都难。

她先前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每天玩几个时辰睡几个时辰,如此惬意。现在可好,思考太多,浑身软绵绵的,几乎整天都不能动。

“庸人自扰!”墨世微微掀开眼皮,冷眼瞅着角落里那缩成一团的白影,神色漠然的冷言嗤之。

“啊?”镜月完全石化。

墨世又对她说话了?

这、这、这真不是一般的突然啊!

从那晚后,他就一直“沉默”似金,不动气不发怒也不“说话”,安静沉稳的呆在那儿,脾性好得跟不存在似的。

当然,这里面也有她的功劳。

这些天,她都谨言慎行,不去招惹他。可是他怎么却突然开了金口?

而且,她还没有要求他说只字片语;甚至,她都没有和他说话啊!

他竟然主动开口?

这简直难以想象!

难怪她会受到惊吓了。

不……应该说,是惊喜,天大的惊喜,大得吓人的惊喜。

这还是很有差别的。

不过墨世说的话,还是不怎么招人喜欢呀。

镜月的三魂六魄迅速归位,她捡起一粒石子,不服气的掷到湖里,“这还不是因为你。”哼!若不是为他担心,她何需想忒多事情。

墨世轻蔑的挑眉,冷冷的对镜月说:“你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其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你——”镜月气得牙痒痒。

这个鬼实在太嚣张了!

墨世无视她的不满,径直问道:“外面什么景象?”

“我又不能走远,怎么会知道外面的景象?”镜月没好气的答。

“龙池山。”墨世言简意骇的说了三个字,冷漠淡然。

镜月却透过他波澜不惊的话听到了非常显而易见的警告意味:“如果你还想走出龙池山,最好不要继续这样口无遮拦。”

于是马上收敛起来,满怀期待的问:“你愿意带我一起出去?”

墨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像是在考虑衡量。

镜月也不催促他,乖乖的候在一旁。

要知道,虽然龙池洞里就只有他们两个鬼灵,虽然他们一起在一起度过了八百年的漫长时光,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呀。

甚至还可以说,相处得并不算愉快。当然,她也不是心怀恶意要去惹恼了他,实在是无聊至极啊!

所以,墨世要是对她置之不理,弃之不顾,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仗义相助这词儿,对于鬼魅而言,是沾不上边的。

世人都道,厉鬼、恶鬼、魔鬼,又有谁说过,“你这个好鬼?”

既没有上天受封,又没有投胎人世,而是留在地狱惩处受罚,这样的一个的鬼,如果善良起来,那才真是,见鬼了。

可墨世毕竟不是一般的鬼呐。

虽然,他神情肃然,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虽然,他语气恶霸,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果我带你走出龙池山,你能否做到终生效忠于我,永不离弃、永不背叛?”

这也勉强算是变相的答应了吧!

可是,镜月闻言,却并没有预期中的欣喜。终生效忠?多么苛刻的条件啊。

镜月也不若刚才那般正儿八经,懒洋洋的说:“这个啊,等你带我出去以后再说咯!”

墨世又恼怒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幽灵!

“回答我!” 他大吼一声。

镜月翻了个白眼。她嘟着嘴,一脸委屈,“行动方可证明一切,随口说说的效忠哪能算数?”顿一顿,又不满的抱怨:“你的脾气真的很坏咧。”

而且,还很奸诈!顺便带她出去却要她——永不离弃,永不背叛。

也就是别无办法的她才会答应。

有淡淡的失望袭上心头,说不上是因为什么,镜月只知道,她又开始犯困了。

“呃——?”墨世剑眉紧蹙,像是要把镜月她大卸八块。

她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当面数落他!

“反正只在心里想想你也知道啊。”镜月却理所当然的说。

墨世哑然不语,却稍稍舒展了眉头。

她倒还算言之有理。

看着镜月眼睛开始无力的一张一合,想睡又极力忍住,墨世不禁唏嘘,这是个胆大心细的幽灵,聪颖黠慧,只可惜,身体差了些。

难怪她拥有自由之身却不能离开。

可她如此不济,却还有心思操心别人。

和她一样!

她……就是水芸。

墨世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是在拼命的压抑着身体里躁动的愤怒情绪。

“水芸。”他咬牙切齿的磨叽着。

水芸,是她的名字,却又不只,是她的名字。

这是一道符咒,控制了他的身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思绪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奇经八脉。他的血液只为她流淌,他的心脏只为她跳动,只要一听到或者一想到这两个字,他的怒气便像有了自己的主张,完全不受控制的翻腾上涌。

日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镜月也许莫名其妙,但墨世自己却清楚明白,那歇斯底里的疯狂,只因为她无意之中的那句话。

“难道是你另结新欢,水芸不同意,所以才玉石俱焚?”

是这样吗?

也许,可以这么说。

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也许,也可以这么说。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镜月的话打断了墨世的思绪。

她真是有些累了,但想到这些天的隐隐不安,所以又再一次问。

墨世却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眼神轻蔑。她担心的是他会遭遇危险,还是他发生意外就没人带她离开?

“你这么急切的想要走出龙池山,是为了什么?”他嘲讽的反问道。

倔强的生存下来,伺机走出困境之地,恐怕,她的意图也不单纯。

果然,镜月很诚实的说:“不想经历轮回,是怕忘了前世的记忆;不想灰飞烟灭,是因为,还有大仇未报。”

她说得云淡风轻,就像要活着就要吃饭一样自然,因此更显得这股恨意刻骨铭心。

活着,就是为了手刃仇人!

就这么简单。

“哦?”墨世挑了挑眉,略有意外,报仇?“你也有仇人,是谁?”一个胎儿也会有仇人,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不告诉你!”镜月俏皮的说,“我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她哼成动听的小曲调子,煞是抑扬顿挫、悠扬婉转,但纯净的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凌厉神色。

幽灵也好,妖怪也罢,任何形态都行,只要能活着就可以。这样辛苦,都是为了报仇,这就是她八百年来唯一的心愿。

也是她,存在的意义!

墨世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的目的竟然不谋而合,虽然目标不同,但想要报仇雪恨的心情,却是一样。

至少,镜月眼里的狠戾不就丝毫不逊色于他。

带她出去也未尝不可。

或许还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水芸的致命软肋,就是心地善良。这样一个历经劫数而才幸存于世的幽灵,想必,她会非常同情她的坎坷遭遇。

墨世嘴角一勾,逸出一丝权谋的奸笑。

“水芸,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你曾经加诛在我身上的利用、欺骗、背叛,我要全部还给你;还有神界对我的弑杀、泯灭、摧毁,我更要加倍还给你们;我要你亲眼看见六界大乱,生灵穷途末路。让你,生不如死!” 墨世暗自起誓。

“那外面的天象如何?”

“天象?”镜月想起那迷蒙的银河,伸出四根手指,“四个字。”然后说一个字弯起一根手指,“黯、淡、无、光。”

“你说什么?!”

墨世险些脱口而出,却终是忍住了,反倒怔愣了良久。

有言道,命由天定,星主沉浮。

他降生魔道,尊为之首,被神界视为恶极魔障,誓言得而诛之。八百年前,更是倾巢出动齐力围攻于他,趁他不备釜底抽薪,杀了他仍不作罢,还将他的鬼魂镇于险象环生的人间炼狱——龙池山。

如此这般卑鄙行径,摧毁了他的肉身,控制了他的魂魄,蹉跎他近千年自由光华,却也没有迎来他们怅惘的王道乐土吗?

星光黯淡,日月无光。

墨世精通命相脉理之说,自然知道,这乃大凶之兆。

只怕,外面的天地,并不比龙池山好了多少。

“哈哈哈……”

墨世狂傲一笑,语问苍天:“这样的结局,就是你想要的吗?”

闭上眼,脑中浮现一轮似银盘镜面的圆月,墨世勾了勾唇角,龙心大悦的赏给镜月一个时间、一个允诺。

“八月十五,我会带你离开龙池山。”

“你说真的?”

镜月瞬间恢复了活力,明眸似被揉进了无数的星子,闪闪发亮。

墨世微微颔首,不语。

“谢谢你。”镜月兴高采烈的飞身奔向墨世。

她伸手过去,意欲来个感谢的拥抱,可惜无从下手,只好改为摸摸他的脸代替。

冰窖前日裂开的地方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厚度,镜月明显能感触到墨世的五官。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如此真实。

他们从未这样接近过,镜月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泛开,溢满整个胸腔。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一阵突然的绞痛猛烈袭来,镜月猝不及防,跌落在龙池湖里,脸色惨白。

“上去!”墨世命令道。

龙池湖水,分为两种。

这第一种,流淌于龙池湖四周,冰冷无比,近则伤身。镜月从小就着这样的水嬉戏长大,许是有了抵抗能力,自然不值一提。

但第二种,却绝对不容小觑。

这种水凝聚在龙池湖心,采星月阴柔精华,集天地森寒之气,一滴能冻结妖魔鬼怪的千年修为,两滴能冰封妖魔鬼怪的内胆元神,三滴,将使妖魔鬼怪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就是为何神界将他囚禁于此的原因。

龙池山之于幽冥,就是近则丧生的阿波罗炼狱。而她,只是一个体弱气虚的幽灵。即便她在龙池洞内孕育成长,也不代表她可以抵御龙池湖心的水。

但镜月却似乎没什么事。

她悻悻的走上岸去,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珠。

然而,她也不像完全没事。

她盯着墨世,看了良久,然后呢喃的吐出一句:“墨世,我们是不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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