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爱情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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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进了家门,我迅速将自己扒了个三干四净。插上热水器后,打开电脑隐身登陆QQ。我已网络化名牛人殊,渴望在虚拟世界中呈现英雄本色。

即时消息汹涌而来,除了平素被我折磨过的中外女性,还有一些是读者。赵千千也在其中。妞或许一直在等我消息,每隔一段时间就发来“在不在?”伺服,我心里一甜。要知道,对于一个渴盼女流氓骚扰的人来说,被记挂是多么多么引人欢愉的一件事情呀。

我:在。

她:看了?

我:哦……

此刻,在赵千千的提示下,我猛然发现她那笺折纸信不知道随手放去了哪。以南书房迷宫一样的布局,想短时间搜找出来,显然要费番气力。索性装傻。

她:我希望听到你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挺好的。

她:挺好的是什么意思?具体点。

我:挺好的就是认为你的字写得不错,想法也很好,虽然有些前后矛盾,但是总体来说值得肯定,你大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我不想介入太多的意见。

她:(惊喜表情)真的?哈哈!我太高兴了!你能这么说,我太高兴了!!!

我忽然觉得自己草率的敷衍是在开始错误,但转念想,网络世界里,这名口水之交女子与我相隔千里,轻易不会产生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物理化学反应,既然她高兴,且由她去吧。我回她一个保守的笑。

南阳台上突然传来苏狐狸阴阳怪气的喊喝:“猪哥哥——可否来一下下。”

我推案而起,半路弹回身扯了条冬季的毛围脖,匆匆绑成兜裆裤,潇潇洒洒地步出房去:“咳,何事惊慌?”

迎面阳台黑影幢幢,那方嗖嗖作响,劈面打来几团物事。我手急眼快!我手段高强!我接——一个都没抓着,我闪——“啊”地一声惨叫。第一时间,我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谁手里还有什么比深夜遇刺更恐怖的事,给我,我宁愿跟他交换。

锐利的仙人掌不负我多年养育之恩,每一针都回馈得那么那么坚定,我爬到有灯光的地方,猛然扯掉兜裆围脖,里面的情况异常严重。

“你妈呀!”我向外咆哮道,“你他妈有毛病吧?”

“哎?你骂谁呢?给你烟,有罪啊?”

依稀中,我看到地上几条香烟。拾起一看,哈,竟然是“中华”、“万宝路”和“三五”们,爱死它们了。我当场对苏卿眉花眼笑起来:“骂花呢,骂花呢。”

问世间,腰为何物?惟烟类物资可令折之。

联想起以往弹尽援绝的煎熬夜,就连茶叶我都没能放过,况烟乎。苏卿我不怪你了,并将早晨的旧帐一笔购销。

“不成,你骂了我了,我不给你了,扔回来吧,哼。”

我心说,你妈苏卿,你就是条地道的酸脸猴子,只恨我在林业局没有铁关系,要有,我真得把你弄到猴山上去放逐半日,小示惩戒。

这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天使起来的时候妖精得使人肉麻骨头酥,烦起人来,能把男人气出妇科病。

显然,按照老办法跳将出去是不理智的,我于是无赖道:“我的地盘我说了算,就别说烟了,就是你个毛丫头敢跳过来,一样有来无还,哼,有种你来。”

她真绝。听了我的话,二话不说,回房里包扎了几袋垃圾,乒乓五二地甩了过来:“给——你家地盘!给——有来无还!”

且不与母竖子理论,山人我还就不理你这根儿称,爱扔扔去,区区几件垃圾,可耐我何?我喜滋滋地扯开中华的腰带,掏出真货,美美地嘬了起来。

“朱殊!”她恼得直蹦,“你给我出来。”

“叫爹,”我边拔着刺边挑逗她道,“叫爹我就出去。”

在烟的补偿下,屁股上的痛楚竟然变得可以忍受。良久,苏卿不说话,我知道她在阳台没走。懒得理她。

我走回电脑,上面的赵千千已经发了满屏幕的话。约略意思是赞美我如赞美主,歌功颂德之类的,还说要我具体地址,有礼物要邮来。

五湖四海皆兄弟。我向来对向我示好的朋友充满尊敬,特别是他们有礼物送我的时候。却之不恭这条原则,我始终倒背如流。

我给她留下地址电话,刚想再扯点什么荤素话题时,忽然电话铃声噪闹起来。子母机的子被我遗忘在厕所里,我只得伸脚捏过听筒,欢快地接听了起来。

“喂,这是朱府。”

电话中却听见几声轻轻的抽泣。那是苏卿。蜂鸣器告诉我洗澡水已达既定温度,但我只能耐着性子以听筒为花撒,听苏卿泄来哭声。此刻,我痛恨自己抽风似的好脾气。凭什么让我受这些呢?分明是命运打盹的时候,谁谁给我强加来的不公嘛。谁谁呢?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不过是一名30岁的离异后的中国籍男子,我无儿无女无负担。援引前妻花儿同学的评判标准,我还是个无责任感的不健全人,因此她离开时的样子轻松得很象结束了实习的女大学生。我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她以外的女人面前我能显得爷们,并且能给苏卿这样的泼皮当爹、当妈、当出气筒。或许我正在教训中变得聪明起来。

之所以以为自己在变聪明,是因为我不再去四处申诉说,女人的解放简直是个他妈惊天动地的错误。绝望就该是这样。眼看着颠覆父系社会男权的时尚风行开,且一切不是开始那样简单,女人骑上男人肩膀后解了裤子,还打算干别的。人类社会沦落到今天,性别已经在激素特征之外产生了相当的混淆。没有纯粹的雄性和雌性——虽然去厕所的时候依然不能随便乱串,但是我相那已经为时不远了。

女人的哭声具备催眠作用,我认为这是驾驶口令,它能让男人随哭声的不同而选择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胡思乱想中,我断言苏卿这妞从前在学校上表演课肯定一直得A。据马、宋和我的不完全统计,她至少已经演绎过21种风格不同的哭法,再加力,就可以形成独立的语言体系。

对于一个随时都能释放出泪珠子的戏子,我倡导麻木如我的作风,不要傻忽忽地去问女人哭的理由。相信我吧,这个世界上有永远能保持水灵的春葱。静待其哭到脱水,事态自然平息,自然可以心平气静地说话。哭吧,反正眼泪和接电话都******不花钱。忍着越演越烈的饥饿感。我将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挠字,挠好后,一滩一滩发往各处。

又过了3分钟,我听到她发泄得差不多,总结说:“我听出来了,你该饿了。”

苏卿抽噎着刹车,半晌才说:“我想出去吃。”

“好啊,”我知道表明立场很重要就说,“你得请我,让我请你,这顿吃过,我就得饿死。”

我此刻早已历经过哭穷的原始阶段,并且在生活的提拔下飞越了穷横,飞越了打肿脸充胖子,业已在空钱包面前坦荡得近乎不要脸。由于今天比较疲塌,懒于购物,冰箱里除了可以刨来吃的冰,不余其他。

而我相信苏卿和我,在不会发生借贷关系的前提下,必须让我占些吃吃喝喝的小便宜。因此我常说,两个人的共产主义十分容易实现,前提就是心甘情愿的互为宿主。老苏头就是个好榜样嘛,他吃了他丈母娘家一辈子软饭,从苏卿她姥姥那代就馔养这样的家宠,作为险些成为他家女婿的人,我变相从苏卿这吃回一些成本,应该不算罪过,阿弥陀佛。

苏卿说:“那找个离家不远的地方吃吧,半个小时内你想好地方,来接我。”

敲诈成功,我觉得心情愉悦。我洗澡,洗到生殖器的时候,我忽然可怜自己。我暗想,兄弟,这些日子真委屈你了,24小时与你作陪的除了双手,没别的。我安慰它道,小家伙,安心休息,未来哥哥让你天天吃肉喝汤。

我擦着身体进屋,透过许久未蹭的花玻璃,我看到对面苏卿家敞了一窗春色,她穿着三点式的沙滩装备,在房中走来走去的拿衣服,我恶作剧式的含住指头尖声呼哨,她闻声过来把沙帘刷地一扯,屏蔽了我的视线,这就是她跟我之间的羞涩,不提醒的话,她能让我看到天亮。

我悻悻走回电脑前,电脑上有人给我发来许多图片,篇篇都是丰乳肥臀。以我漫漫十余年的男女经验以及多年视察********的深深资历,这样小儿科刺激法调动我的激素。我直生气,认为这种顽皮是种挑逗,翻翻记录豁然是赵千千。

我:“姑娘莫不是发春了吧,我这纬度偏北,颇有些感应不到你。”

她:“犒劳犒劳你,你让我高兴,我自然会给你你喜欢要的。”

我套上裤衩,回道:“内容还好,形式我不喜欢。”

她:“只能先这样,等咱有了钱,咱请你****,一人一个。”

我有些不识抬举地心里打鼓,越发感到一种深入圈套的危险:“你不是女的吗?”

她:“嘿嘿……”

我:“省省吧,等你长出把儿来陪我嫖,我估计我浑身硬的地方差不多都软了,也就只剩指头可供挥使了。”

我穿戴整齐,到苏卿家楼下,发现周傻子在那,他好象料到我要出现似的,在那席地坐着,并且嘿嘿傻笑着,好象发现了莫大的奸情。我吓了一跳,低声骂了句****,他便以同样的音量复述开来。****,****。

我用脚荡了荡他,他****着给我腾了地方。门铃响时,不待我说话,她就匆匆挂掉,楼随即传来鞋响。显然她一直等在呼叫器旁边。

她不刺头的时候虽然会很乖,很可爱,因此我会产生该不该继续与她缠斗的自问。这或许就是马赫他俩说我犯贱的原因吧。马赫一直主张我忘掉已不在人世的苏橙,宋大德进而规劝我放下婚姻失败的思想包袱。俩人运用做动物多年积累的那么点智慧,规劝我拾起苏卿这个妖精作为下半生的奋斗负担。我象坚持来生还做男人一样坚决反对他们的观点,我说,固然她是你们这些俗类追随的目标,但是于我而言,一个被毒蛇咬后,再被扮成井绳的蛇咬,再让我不带戒备的碰绳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突然被人勒死。他俩说我是少有的吃螃蟹会中毒的那类人。我心说你俩傻缺充其量是个唐僧的货色,以我火眼金睛,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任何一个女人具备多少种变化的能力。他俩说我吹牛,让我细说。我不干。他俩镇压我的话,我就会快速招供说,女人象猫、象猪、象猴子、象蝴蝶、猴子大老虎,她们具备了成为一切动物的潜质。时不时就打开一两样新的基因让男人去参悟。这个层面说来,仿生学家研究其他小动物纯粹多余,直接研究透女人,就可以搞定一切。说完,我们因此干杯和好。

让女人哭哭真好,她会温顺得象猫。苏卿紧紧地跟着我,这是动物界中配偶才有的距离。我感觉有些不自在,走以得时紧时慢来调整尴尬。我问她为什么那么快应答我,她委屈地说,周傻子讨厌,总按门铃说脏话给她,说自己快疯了。

我闻言一乐,****吟道:“嘿嘿……窈窕淑女,哎呀,君子挨掐,你他妈给我松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