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个月前,藉亚琴收到一封从北京寄来的陌生人的来信,那是,因为她看不清信上的字,只好由厂里一位同志念给她听,信是这样写的:
藉亚琴:你好!
我在《吉林日报》上看到了报道您的事迹,从中感到你的心灵,我深深地被你这种把幸福寄予别人的思想所感动……我直接说吧,我爱你的思想,我爱您个人——我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我不是一时思想冲动,草率起笔的,也不是为了其他什么,而是出于一个战士真诚的心愿,一颗纯结的心,愿和您一道工作、学习、生活,把幸福献给别人。我知道爱情不是金钱的奴仆,不是权力地位的供品,爱是心灵的召唤,理想结合的产物,是两颗赤心的节拍谱就的歌曲。我是真心真意地希望能得到你真挚的爱情……
藉琴听完了长信后好半天没说话,读信的同志要代她回信,被她拒绝了。就在这时,藉亚琴的妹妹来这儿吃饭,这位一心想促成好事的同志便让她把信带了回去。藉亚琴的父母亲和亲友得知此事,都动员她与李健通信,但藉亚琴一口回绝了,她深知自己是个残疾人,身体上有缺陷使得她实在不敢做这样的“美梦”。她的父母让藉亚琴的妹妹假借姐姐的名义给李健写了一封信,一个好心的同志也从同志的角度给李健写了一封信。这两封信都真实地介绍了藉亚琴的情况。这以后,在李健信誓旦旦的多次恳求下,在父母和许多热心同志的反复劝说下,藉亚琴才勉强答应考虑这个问题。她给李健回了一封信,坦率地谈了自己的身体缺陷,双方年龄相差太大,她本人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等等弱点,让李健重新认真考虑,但是,李健几次来信,都坚持要和她结合。
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李健就寄来了十多封信,催促藉亚琴接受他的“爱情”。尽管如此,藉亚琴也没有答应他。这个善良的残疾姑娘不是不相信我们社会中没有这种好人,而是怕自己一旦答应此事,今后会给对方的生活上、事业上带来种种不便。但是无巧不成书,两个月后:组织上通知藉亚琴参加在北京举行的全国劳动模范座谈会。李健闻讯后,马上来到了代表团的所在地。两个人开始了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李健说他得知藉亚琴要来北京开会的消息会,激动得好几天也没睡好觉。他是多么渴望和她见面啊!藉亚琴却比较冷静地说:“这回我们见面了,谈话比较方便,我们可以进一步互相了解……”
“难道你不相信我?”李健打断了她的话反问道。
“这话说哪去了……”藉亚琴忙解释。
“既然如此,咱们就谈谈我们的婚事吧!”
在他这种突然进攻面前,藉亚琴一时不知从哪儿说起。这次来北京,她只是想顺便了解一下李健的情况,以便决定自己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一点结婚的思想准备。她沉默了,思付着该怎样回答他。
谁知这件事很快就在会议代表中传开了。这件原本纯粹是两个人之间还没商定的事,在别人眼中似乎就已成了既成事实,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和重视,几天以后,李健领来一位同志,来人说部队领导很重视这件事,要他们拿出具体意见来,研究一下婚礼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举行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藉亚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只好点了点头。不幸,新婚之夜出现了悲剧!
从新婚后第二天起,李健的丑恶面目不断的暴露出来,他特意租了一部照相机,新买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利用一切机会争着抢着和出席全国劳动模范座谈会的著名代表们合影,请他们签名留念,他毫不掩饰地对藉亚琴说:“我要这些人把我拉上台来,作为我的门路,他们先爬上台,我就拿着和他们合影的照片、来往信件或他们签的名,只有靠关系才能快当官,当大官。”从5月1日和赵传生结婚之夜起,藉亚琴几乎天天在泪水中度过的,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强打精神坚持参加会议。她本来是个身强力壮的姑娘,可这次沉重的打击把她压垮了。会议期间,她几次昏倒在地,视力也急剧下降。
最终,藉来琴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告诉李健,她要将事实真相披露给新闻界,揭穿他玩弄的阴谋。李健却满不在乎地说:“全国都知道我们结婚,报纸是不会自己打自己嘴巴的。何况我与你讲的话又没有第三者听到,谁能轻易地在报纸上发表呢?”
天真的藉亚琴一时被他吓住了,她苦苦思索也想不出好办法。最后,还是一个亲属给她出了个主意,在与李健离婚的同时,她及时地向李健所在部队反映了真实情况。经过部队党组织的认真调查,李健这个无耻的骗子被取消了预备党员资格,被遣送回山东省梁山县老家去了。
点评:为了一顶官帽,不惜欺骗他人感情,出卖自己的人格,其行为令人发指,爱情自古以来被认为是神圣的而高贵的,为何在权和欲前却如此不堪一击?
军界骗子
导读:尹浩无所事事,便起了诈骗之心,而且还胆大妄为,冒充的是一个又一个不小的官。
1984年年初,一位名叫尹浩的骗子自撰了个“利津公司”总经理的身份住进了广州市爱群大厦。在这个形形色色的公司多如牛毛的季节,他的“公司”不起眼到连个追查真假的人都没有。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偶然结识了时任中华国际技术开发公司某省分公司顾问的军队离休干部胡某。尹便投其所好,称自己也是个部队离休干部现为利津公司小小经理,因地处一隅,宏图大展,此次南来想大干一场,尹某投其所好的一番话果然打动了胡某的心,胡某当即把一份中华国际技术开发公司章程及某报7月15日的有关报道的影印件送给他,嘱他写一份,许诺向公司推荐他当顾问。尹某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简历兜给人家,他从那则有关公司已汇集相当雄厚的资金,并在全国数省市有关部门、企业建立起几直家分公司和配套公司的报道中悟出了什么。不久,尹某“碰巧”在开往上海的列车上结识了又一位离休干部。此人姓齐,原福州部队某部副师长,现准备回原籍山东某市安家。有一次,尹的官职也相应地升为原空军某师师长,后转业至航天部工作,现已离休,任中华国际开发公司顾问。他将胡某送给的两份影印件递到齐某面前,齐信以为真,他正想为家乡父老办点实事,便盛邀尹某往山东作客。这正中尹某下怀,当即欣然应允。在山东经齐某牵线搭桥,多方旋,一个名为“中华国际技术开发公司鲁海公司”很快成立了。尹某表示,公司的资金由他筹集,将来生意做成,双方按比例分成。对这笔无本生利的交易,当地领导自然喜出望外,当即委括齐某为公司董事长,尹某为副事长兼总经理。
就这样,当尹某再一次已成了堂皇而之的“中华国际技术开发公司鲁海公司”总经理。尔后,他利用齐某专程从山东送来的“鲁海公司”合同单、空白介绍信等物件,粉墨登场,演出了一幕又一幕有惊无险的诈骗市剧。在短短的5个月时间内,尹某在诈骗角从广州伸展至全国17个省市,使88家企业单位上当受骗,签订各类销售“合同”110余份,总金额达数10亿元,尹某的行骗所以能一路顺风,乃是凭着他的拿手好戏。在他到处招摇撞骗的冬春之际,他经常身披一件50年代的校级军官呢子服,带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秘书”,一举一动都显得气派非凡,与众不同,俨然一位高干。人们尊称他为“尹总”,他自己常挂在嘴边的是某中央首长是我公司董事长,某某中央首长春节间在白天鹅宾馆召见过我,某某中央首长勉励我多为四化建设贡献力量,等等,信口胡诌,满嘴流痰。
尹某实则何人?他的如此简单:曾经在空军某部当兵(难怪他自称空军某部师长),不到两年即因病退伍,尔后进工厂做电工,1975年因诈骗被劳动教养三年,因长期外流,于1982年被当地公安机关吊销户口,成为名副其实的“黑人”。
点评:古语说得好,“物先腐而后虫生”,尹某一类官场骗子的骗术并非高明,所以就一路绿灯,主要是几千年来有权有势即可左右逢源、上下通达的封建遗风,在今天相当一部分人的头脑中依然存在着,社会上一部分党政干部以职权谋私的腐败现象则使这种遗风得到强化。胡某、齐某都是真正的军队指挥员,在战争的生死场上,他们无疑具有透过硝烟分辨敌我忠奸的能力,但在商品大潮的冲击下,竟然无所戒备,迷失方向,成了骗子的俘虏,这巨大的“落差”的确是耐人寻味的。
个体户的“公安局”
导读:洪永宋本是一个一个体户,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做起了警察梦,最后竟胆大妄为建起了私人公安局。
位于辽东半岛前端沈大高速公路中段的盖县,古称辰州,改革开放伊始,古老的辰州也扬起了商品经济的风帆,人们纷纷“下海”,丰富的海产品也驰名的水果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让许多辰州儿女腰缠万贯。相比之下,单靠几百大元工资过活的人便显得过于寒酸了洪宋永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原是盖县五金公司的保管员,1989年7月,终于经不住“海”的诱惑,停薪留职,开了一家“营埔物资商行”专门经销五金建树,不料想出师不利,连栽几个跟头,拉了一屁股饥荒。有一次他听说市场上盘圆紧俏,就迫不及待地倒了10吨,到家一称,整少1000公斤,这还不算,听说他正做这笔买卖,工商局脚跟脚就来了。由其超范围经营,盘圆全部没收。正当他走投无路、气不打一处来之际又被税务局专管员“趁火打劫”,非罚他一万元不可。他忍痛大出血,拿出400元钱去“孝敬”人家,谁知那小子欲壑难填,除了收下那400元,另外,又从他手里借走2000元。韦管员走了之后,他独个儿坐在屋里骂:’这帮土匪,不就穿了这身皮嘛!”骂着骂着,他忽然眼眼一亮,发现了制服和人民币之间那层微妙的关系。
1991年6月,偶然间路过一家军人服务社,便好奇地走了进去。看着满货架子的军装警服,他简直有点不能自持。于是,便以试探性的口吻对售货员小姐说:“我想买套警服。”小姐头都没抬,扔过来一句:“掏钱吧”。他飞快地掏出钱,买了一套警服从头到脚把自己武装起来,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他把警服一直穿了半年,居然没一个人对此发生怀疑。他除了自娱处乐得到一种莫大的心理安慰外,还享受到了许多实实在在的优惠和便利,就连进货购物,也比以往当多了。他心里酝酿着一个更“宏伟”的规划。
1992年1月下旬的一天,洪宋永找到盖县某经销部的经理陈某刚一照面,陈某满腹狐疑:一向到处碰壁灰溜溜的洪宋永今天怎么这么威风神气。洪宋永自我介绍道“啊哈,我已经调进公安局了”。并有意无意地把头向上仰了仰。然后,走到茶几旁,弹了弹痼灰,慢条斯理地说:“省厅准备在跋鱼圈设立两个分支要构,任命我为副处长,负责筹建工作。”听了这话,陈某对洪宋永顿时肃然起敬,忙又递上一支烟:“处长,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洪宋永仰卧在沙发上,说:“现在,具体工作太多,我们急需一辆警车,我知道你和沈阳松辽汽车制造厂关系不错,能不能帮着先赊一辆应急,待省厅批下款来,马上给送去。“这……估计问题不大。不过,这两天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正忙着给女儿联系工作。”陈某欲擒故纵。
洪宋永将计就计:“哦,这点事呀,等我们处正式成立了,调我那儿去好了,小女孩配上一身警服,一定神气。”各遂其愿,二人见好就收。他们准备了一些海鲜、水果,雇了一辆车,第二天,便来到沈阳松辽汽车制造厂。东西往上一给,一辆装有警灯、警报器的松辽大吉普便让他们大摇大摆地开回来了。
初战告捷,洪宋永简直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回来的路上,他一路大谈特谈自己“从警年半来”的丰功伟绩。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雇佣的司机坐在前面不禁抨心动,车一到盖县,他便迫不及待地向洪宋永提出了自己的渴望:“洪宋永想一口吃了胖子。司机竟一口答应了,回到家里,找个背人处,洪宋永拿出拿出司机送来的钱一查,整整5000元!
想起前几年做买卖时的艰辛,洪宋永直后悔自己“人道”太晚。他抓紧时间,急于把过去的“损失”补回来。“喂,小孙哪,你求我办的事,有眉目了。我正在积极地给你活动,你马上到我家来一趟!”
到家后,能空手吗!小孙带现金3000元。巴尔扎克说过;贪心好比一个套结,把人的心越套越紧,结果把理智塞了。洪宋永一下子就招收了12名警察,轻而易举地骗得4.6万元,金钱的贪欲终于使他丧失了起码的理智,他竟决正式建立一支警察组织,苦思冥想好几个晚上,他找到一个标牌厂。精制了两块牌子编造出两个单位各称,又租了县饮食服务公司的五间办公室、一个车库,印刷好各种稿纸、信笺、人事档案调转单,文件袋,买来服装、警具(匕首、手铐、头盔、电击手枪)择一吉日,他们的所谓警察机构正式挂牌开张了。
纸包不住火,事情败露源于最后一位“上当者”。他也想调入这个“公安机关”,但对这个机关心里没底,于是,找到辽宁省公安厅的一个熟人了解情况。省公安厅莫名其妙,一个电话打到盖县公安局,县局才如梦初醒,立即派政治处干事徐哲微服私访,洪宋永本以为又一条大鱼上钩,不料三言两语过后,双方都感到不大对劲儿,一个满腹狐疑地走了,一个诚惶诚恐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