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居住在鬼屋里的中年女子已经不止一次提起过与洛苒的年亲过去有过交情,可她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为何她会居住在将军府这后身的乱坟堆子前的破屋里呢?她和这府上又有何牵连呢?洛苒自从与她相识后,满脑子的疑问却得不到结果,最要命的是她根本不敢问,这中年女子的性格脾气实在是太古怪难揣了。
临离开前,洛苒忍不住再次拱手相谢,“婶婶,多谢你了。”
“你这罗嗦的性格到底和谁像呢?好了,好了,快点回去吧,我要回屋睡觉了。”中年女子不耐烦地感叹道。
“婶婶,我有一事相问。”洛苒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怯懦地问道。
“说。”女子皱眉道。
“婶婶,我可否知道您的名字?”洛苒别的不敢问,这个是她最想知道的。
中年女子转过头来看向她,一脸的怒不可遏,“知晓我的名字如何,不知晓我的名字又如何?我叫什么名字,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我姓杜明鹃。”没等洛苒结结巴巴地解释清楚,对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洛苒愣愣地回味着,暗自轻声重复着“杜鹃……杜鹃……杜鹃鸟,好好听的名字。”她想起来自己的书房里就挂着一幅杜鹃鸟的水墨画,那是爹爹洛连祥亲笔题字送与她的。
“不要在他人的面前提起我的名字,你懂吗?”女子声音沉闷地提醒道。
她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经过几件事后,洛苒对她是越加信服,总觉得只要有她在,天就塌不下来的感觉。
“婶婶,我知道了,我一定谨记于心。”洛苒应声。
“洛苒,你年纪尚小,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明白,也没办法弄明白的。我只想提醒你,以后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情,切勿感情用事,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是,苒儿明白,多谢婶婶教诲。”
“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说着中年女子吹熄了手中的烛台,摸黑走进了那个“鬼屋”里。
洛苒愣愣的看着她,直到她把门紧紧关上。她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一个样貌美丽的女子孤苦伶仃地在这个鬼地方独子生活了那么久,那是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得住寂寞的心。洛苒深深地被她震撼了,被她这孤傲不逊的孤苦生活给感动了,她觉得自己很心疼她,心疼得都快滴出了赤裸裸的鲜血。
她趁着夜色慢慢向自己闺房后面走去,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持续不断地虫鸣和蛙鸣声一直相伴。这样的情况下,最容易走神,她走着走着,脑子里回想起刚才那中年女子埋掉那一坛子麝香时说的话和面部表情。
“这麝香有些年头了。”
“看上去极是……”
“不,不确定……”
这三句中年女子说的话,在这一刻满满地盘旋于洛苒的脑中。婶婶说话时的表情太奇怪了,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她。难道这麝香有鬼?洛苒拼命地想着,却又不知道该从何想起才是个头。
准是自己想多了,这麝香的年数再久,也不可能是十五年前埋于娘亲屋前的那颗青松土下面的。不然怎么会有我呢,若真是那样,娘亲现在膝下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除非我不是她所出,那就更不可能了。洛苒想着,傻笑的摆了摆手。
忽见长廊里一道火光出现,洛苒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那里?鬼肯定是不可能的,人们不常说鬼怕火光嘛!那肯定是暗地里监视他的那个下人,洛苒想着,便两步轻跃,跟了上去。
火光在长廊里移动着,那个手持微弱烛台的黑衣下人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着,紧接着就往二夫人王氏的屋子方向走去,这回轮到洛苒反过来暗中监视他了。
“咕咕……咕咕……咕咕……”那下人哈腰站在二夫人的门口,学着布谷鸟的叫声。不一会儿,从里面门被打开了,他再次警觉地东张西望了一番,才放心地吹熄了烛光,进了屋去。
这么晚了,王氏的屋子里还亮着烛灯。洛苒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不做声响地紧贴着门偷听起来。
“事情如何?那个小贱坯子可否发现那枯松下的秘密?”一听那矫情的声音,就知道是二夫人王氏的。
“夫人莫急,听小的向您禀报。那枯松被抬进二小姐的屋里后,就再也没有移动过。小姐也未有异常之举,这会儿正伴着那枯松熟睡呢。”狡猾的下人说道。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想必那贱胚子也不会机敏到能发现那底下藏了些什么。只是我奇怪的是……”说到这,于氏停止了下文。
“夫人奇怪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我奇怪的是……那麝香早在十五年前我就指使你埋于那松树根底下,可这三房于氏不仅没有滑胎,反倒把那贱胚子毫发无损地给生了出来。奇怪,奇怪真是奇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件事。”王氏说道。
这话一出,让门外偷听的洛苒顿时一惊。她两目惊诧地瞪大,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两步,“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啊……”
虽洛可是现代人,只是死后魂附于洛苒身上而已,可她的心里有一半洛苒的感情占据。这样惊天的消息,她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的。这二夫人王氏是罪魁祸首,这话从她口中所出,那还会有假吗?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洛苒又是谁?自己的娘亲有是谁?还是说自己娘亲当年怀她之时,逃过了麝香这一劫?
“夫人莫要多虑,想必那三夫人当年不过是运气稍稍好了那么一些,才幸得一小女。可后来的日子,她不是也没能生出个儿子嘛。”
“她膝下单有那小贱胚子就已得深宠,更别说再生个一儿半女了。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轮到那小贱胚子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就是,对付她,我们有的是办法。夫人,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小的退下了。”
听到这,洛苒虽神色慌张,心神不定,但也要保证自己不被发现。在那家丁出来之际,洛苒隐到了长廊尽头的圆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