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正对着是一个破旧掉漆的圆形拱门,洛苒的好奇心再次作祟,她一步步地向那拱门靠近,轻轻推开了那扇门,顿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这……”洛苒往里看去的第一眼,瞬间吓得她面如死灰,说不出话来。
没错,那拱门后面就是将军府上的终日不见阳光的乱坟堆子,一个故意被人遗忘的不祥之地……
乱坟堆子被笼罩在密密麻麻的树荫下面,几乎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墓碑高矮不一,参差不齐。洛苒一眼望去,竟未发现有一块墓碑上刻着一个字,一律都是光秃秃的。几声乌鸦惨叫,瘆的慌……
洛苒面露惊慌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禁又深深打了个冷战。将军府上为何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她怎么也想不通。
“你……是……谁……”
身后忽而传来阴沉冰冷的女人声音,洛苒身子一惊,矗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听那拱门来回晃悠,发出的吱呀声。
不会吧,难不成这世间真的有鬼?还是个女鬼。这端午佳节,粽子也吃了,雄黄酒也喝了,钟馗画像也挂上了,难道还是逃不掉被鬼缠身的厄运?洛苒越想越害怕,双手捂脸,害怕地浑身打起颤来。她这会儿是后悔自己那可恶的好奇心了,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在问你呢,你到底是谁?”
身后再次传来声音,只是这一次没有刚才那般诡异吓人。
洛苒慢慢地转过身来,浑身做抖,“我,我是洛苒,我告诉您了我是谁……求您别缠我的身,我没做过坏事,真的没有……”她虽身子已经转过来,却吓得双眼紧闭,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洛苒?哼,我大概猜到你是谁了。别走过那拱门,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是,我不会进去的。”洛苒依旧闭着眼回答。
“你到底在怕什么?”那声音主人脚步轻盈地走到了洛苒的面前,抬手摸上她的额头。
“啊!——不要,不要抓我……我不是坏人……”洛苒突然大叫出声来,继而很快被对方捂住了嘴。
“小点声,你想被这府上的人发现你在这?发现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那声音再次说道,“想必你是把我当做鬼了,睁开眼睛好好瞧瞧,我到底是人是鬼。”
有了这句话,洛苒的心里瞬间安稳了许多。是啊,鬼的手怎么会有温度呢,而且还这般柔软嫩滑。
洛苒的心跳加速渐渐平静下来,她试着慢慢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个面容清丽,五官秀美的女子,头上包着碎花头巾,身上穿着碎花短褐,一副农家妇女的打扮,看样子这女子不过三十出头。
女子松开了捂住洛苒嘴的手,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为何会来到这里?”
洛苒还没来得及问她是谁,倒又反被她问了。
“我……闻着月季花香就过来了……”洛苒如实回答。
那女子嗤笑了一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往鸡窝走去,“你这是逗谁开心呢,我这破屋离前面后院这么远,你怎么可能会闻到月季花的香气。”
“真的,我真的是闻到月季花香过来的。”洛苒见这女子并非是鬼,并且把这破屋一圈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不禁对她心生敬佩。
“难不成你有一副过于常人的嗅觉?”女子调笑地说道。
洛苒跟了上去,蹲下身子去摸那些被女子放出来的小鸡仔,“您说的一点不错,我的确拥有过于常人的嗅觉,只是说出来……没有人会信罢了。”她如实说道。
那女子一时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脸上看不出的表情,“不管你是怎么走到这来的,赶紧回去吧。若是被府上的人发现了,你定会被家规严惩的,快点回去。”
“不碍事,今日端午佳节,府中上上下下都在前院看戏呢,没有人会在意到我。”洛苒捧起一直小鸡仔,戏逗着。
“今日是端午?”女子轻声反问,然又仰头看向天空,抹了一把汗水,感叹道,“这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十多年?”
女子忽而觉得自己说多了话,便又走到茅草亭子后面拿起一把大扫帚在院子中扫了起来,“你快回去吧,我不想这府上任何一个人来烦到我。快点,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她厉声说道。
洛苒丢下手中的小鸡,站起身子看着那女子,“我一会儿就走,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会独自一人住在这里?您到底是谁?还有……”
“不要问了,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快走,不然我就用这把扫帚将你赶走。”说着,这女子举起手中长长的扫帚柄,就要往洛苒打来。
洛苒一时间惊慌失措,在这院中乱跑起来,竟忘了来时的路在左边,可她偏偏往屋子的右侧跑去。一阵鸡飞狗跳的追赶,洛苒蹦到了茅房后的一片枫树林里,越往深处,那绿油油的枫叶越显生机,前面墙角处一道光亮折射进来。虽然后面有个行为怪异的女子追着自己,可依旧赶不走洛苒的好奇心,她不管不顾地往那光亮处跑了过去。
“站住,别过去!穿过那个洞,你就出去了。快站住!”女子在后面边追边喊。
洛苒一下子跪卧在地,低头向那洞外望去。果不其然,那墙外的对面青砖绿瓦,正是将军府后面那户人家,两府隔着一条狭窄的巷子。
“这,这真的是能通到外面的洞口。”洛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不已。
“让开,我要把这洞堵上!”那女子说着,扔下了扫帚,上前摸起洞旁的那块大石头,就要往洞口移。
“哎,不要,不要堵上,求您了!千万不要堵上。”洛苒哀求道,上前阻拦。
“为何,这是通向府外的洞口,你为何拦我?”
“因为我需要这个洞口,以后出去就不用乔装冒险了。”洛苒与眼前这女子虽刚认识,但隐隐觉得自己和她之间有着某种特别的联系,但这只是感觉而已,至于是什么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
“你为何要乔装出府?”女子又问。
“因为,因为……我要出去见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