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潇潇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的话,不过,当她再看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靠在车上睡着了。
一直等着汐炎回府的陈静瑜听见丫鬟来报便急急从客房奔了出来,瞧着小厮将七爷搀扶下来,赶紧上前去扶。
“七爷,怎么喝了这么多?”她陪在他身边三年多的时间,还是头一次见他会毫无节制的喝这么多酒。
尹文汐炎不是个千杯不醉的人,只是当坐到了他这个位置上,再毫无顾忌的买醉很可能会危及生命,但他终究也不过是个凡人,也有自己化不开的愁绪,而他的纠结,真的不过是外人付之一笑的女人。想来倒是讽刺,他尹文汐炎,大禹国的卫冕之王,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眼下却是为了一个女人醉成了烂泥。
闻到灌入鼻息浓重的脂粉香,汐炎紧蹙眉头,用力将搀扶着自己的女人推到一边,没好气的喝道:“你是谁?躲开!”
陈静瑜被推搡的踉跄出几步,酸涩上涌,顿时红了眼眶,“七爷,我是瑜儿啊,我扶您进去。冬香,赶紧去准备热水,我要服侍七爷泡个澡。”
站在后面的阮潇潇看着两人相互依附着越走越远,就像个旁观者一般看冷眼观着别人的故事,那其中的事儿,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夫人,您……没事儿吧?”彩荷看她静默的样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正常的女人都会像陈静瑜一样凑到七爷身边,可她知道,阮潇潇想要的绝不是一般女人所追求的。
“没事儿,你去看着点吧,七爷喝得有些高,我怕陈夫人一个人忙不过来。”阮潇潇说着冲彩荷笑笑,“去吧,有玲儿照看我就行了。”说完便带着玲儿往正屋走去。
回到房间,简单梳洗了下,阮潇潇吩咐玲儿泡了壶茶,见她皱吧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笑问道:“我才一会儿不在就有人欺负你了?”
玲儿一边给她倒茶,一边嘟囔道:“七爷今晚喝成那样,肯定会让那个陈夫人有机可乘的。”
“有机可乘?”阮潇潇无奈笑笑,“玲儿,陈夫人是七爷的妾,她服侍七爷就寝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可是……”玲儿抿抿唇角,见没人也就撇下了多余的规矩,直接坐到阮潇潇对面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我已经跟彩荷姐姐打听过了,七爷到现在还没有子嗣,想必哪位夫人先有了小少爷就有被扶正的机会,这种时候,您可马虎不得呢!这个陈夫人能从云皖找到上京来,想必在王府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万一真的让她捡了便宜,夫人,别说玲儿没提醒你,到时候你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就不哭呗。”阮潇潇眨眨眼睛,“好啦,你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将玲儿打发出去,阮潇潇伸个懒腰,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管不了的事儿就由它去吧,不要多想。
其实这一晚喝的最多的是九王爷拓跋文轩,他本来就是个爱玩闹的人,感觉很久没和兄弟们一起聚聚,虽然人前的时候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实际上早已经差不多到了魂游天外的地步,不知道谁扶了自己下车,也不知道是谁服侍了自己就寝,只是一睁眼便看见了躺在自己臂弯里的胭脂。
文轩一怔,当即傻住。他收留这个女人纯粹是不想让她再去打扰小玉儿和七哥的生活,虽然她长得有几分姿色,他却从来都没想过要收到自己的床上来。
“九爷,您醒了?”胭脂感觉到细微的动静,缓缓睁开眼,冲近在咫尺的男人轻轻勾起一抹微笑,见他如自己想象中一样面目凝重,便识趣的直坐而起,毫无留恋的下了床。
“九爷昨晚只是喝多了,奴婢……只当做了场梦便是。”说完便缓步走到屏风旁利落的穿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倒是躺在场上的文轩有些不好意思,他从来不会乱动这院子中的女人,但……现在要跟从前一样将胭脂收为小妾?
文轩一阵头疼,拧巴着眉毛嚷嚷道:“海棠,过来!”昨晚为神马不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服侍自己?真是的!
而在靖远王府,醒来的尹文汐炎倒是比较淡定,只是感觉到天亮的光线尚未睁开眼已经知道旁边的人不是阮潇潇,那丫头昨晚滴酒未沾,怎么会这样窝在自己怀中睡觉呢?
他速度的从陈静瑜的头下抽出手臂,在她惊醒的同时已然翻身下床,拿了外衫罩在身上,动作一气呵成,有一种不想让裸|体被谁看了去的惊慌,尽管,在他人事不知的时候已经做了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
“七爷,您醒了?”陈静瑜已经习惯了他起床之后的截然不同,拽着被子坐起身,也没想过早上自己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温存。
“嗯。”汐炎淡淡应了一声,走到屏风后三下两下将衣服穿好,他明明记得昨晚扶自己回房的是阮潇潇,怎的,就变成了这个女人?
汐炎走到花厅的时候,阮潇潇正在吃饭,见着他的影子便嫣然笑道:“早上好。玲儿,去把醒酒汤给端上来。”
汐炎在她身旁坐定,“你煮的?”
“嗯,跟逍遥子学的,估计你昨晚上喝了那么多,今天一定会头疼,才刚我尝了下,味道还不错,现在用小火温着呢。”阮潇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给他装了碗粥,“今天早饭是我做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你会做饭?”汐炎有些意外。
“从前就会做,昨晚上忽然想起这事儿,一大早就进厨房试了试,不过,调料和厨具都不怎么会用,不过都熟了,就是卖相不怎么样。”她弄了个有点糊的煎蛋给他,没底气的补充道:“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吃。”
“你做的,我当然要吃。”汐炎二话不说,夹了块单放进嘴里,哽了下才咽进去,“嗯,就是有点咸。”
阮潇潇囧兮兮的咧咧嘴,“我还想着你要是口重的话就不用浪费了。”何止是有点?她会说她才刚吃的时候全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