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么纯洁干净,却比以前更漂亮了。
娇小纤细的身子,长而卷的眼睫,大大的眼睛,桃粉的脸颊,波浪卷的淡黄色柔软的长发,在阳光的映照下几乎透明的肌肤,和他梦中的娃娃一模一样。
“娃娃……娃娃!”他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箍着,泪流满面。
“少爷!”她挣扎着推开他,退后了几步,“很多人在看。”
远处,站了很多好奇围观的学生。
“跟我走!”他牵起她的手,把她拖拽到学校门外,那里停着一辆豪华的房车。
咖啡屋。
整洁素雅的桌布,高档的皮质座椅,心形的花瓶里插着一只鲜艳的玫瑰,钢琴师弹奏着缓慢而悠扬的曲子。
咖啡屋被清场了,门口肃立着几个保镖样的男子,冷誉比以前更俊美高贵了。
冷舞呷了一口咖啡,苦苦的,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冷誉已经收敛了刚刚过激的情绪,可是他的脸部的线条冷峻,下巴依旧紧绷,看起来极度的危险骇人。
“我为什么不逃呢?”冷舞轻笑反问他,“我为什么不逃?少爷觉得,那里还有什么可以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吗?”
“我呢?”他愤怒的杨高了声音,“我呢?我不值得你留恋吗?”
“是的!”她依然清浅的笑,回答的毫不犹豫,“你不值得我留恋,一点也不值得!”
冷誉猛地攥紧了双拳,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冷舞对他是赖以生存的依恋。
他一直以为,他是她赖以生存的空气,离开了他,她就会停止呼吸。
可是,她离开了他,却过得很快乐、很幸福。
“娃娃!你是我的!”他猛地抓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眸中又浮起那种疯狂的执拗。
娃娃是他的!
是他的!
谁也抢不走!
“我不是任何人的!”她抽回自己的手,歪着头浅笑,“少爷,买卖奴隶是犯法的,我虽然是个孤女,可是,我是自由的,我不属于任何人。”
“我妈妈是你的阿姨!她有你的监护权,你是冷家的孩子!”他低声怒吼,不肯放她自由。
“你妈妈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姨,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我死的人,我想,如果我找一位律师的话,很轻易就可以剥夺她监护权。”她静静的说着,乌黑的眼珠依然含着浅笑,清湛迷人。
“你敢!”他的双拳更用力的攥紧,额上的青筋高高的暴起。
“我敢!”她用干净的朝露一般的眸子笑望他,语音甜美却坚定,“少爷!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十二岁的娃娃了,可以随你们虐待、欺负,我会保护自己,还有人愿意保护我!”
她想起了既霸道的又温柔的管震羽,柔美的唇角挑起甜蜜的浅笑。
管震羽会保护她的!
保护她不再受一丁点儿的伤害,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看到冷舞玫瑰色的唇角浮起甜蜜的笑意,冷誉猛地被她干净甜美的笑容摄去了心魂,怎么也抓不回自己的魂魄。
他贪婪而眷恋地盯着她,收不回自己的目光,然后猛地一股怒气与妒意,迅速的充斥满了他的胸臆。
她在想谁?
她唇角那温柔而甜美的笑意,为谁而起?
她脸上那抹难掩的思念,是在想着谁?
谁会保护她?
是个男人吗?
一连串的疑问,逼得他发狂。
娃娃离开他三年了。
这三年,他对她一无所知。
而她,在怨着他……怨着他的当初对她的虐打和伤害。
“娃娃,当年……我是有苦衷的!”想起了她白皙纤细的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针眼,他闭了闭眼,脸色苍白而颓败。
冷舞安静的坐着,乌黑的眼珠看着冷誉,静静的,并没有表现出想知道他所说的“苦衷”的渴望。
过去的已成过去,她不想再回头。
她只想平静的待在管震羽的身边,享受着管震羽给她的呵护和宠爱。
有苦衷如何,没有苦衷又如何?
她亲眼看着冷誉把她最心爱的娃娃撕成碎片,她和冷誉的关系就再也拼不成原来的样子。
她眼中的淡漠让冷誉慌张,他再次紧紧地抓住冷舞的手,不肯放开,“娃娃,你听我说,是妈妈威胁我的!她说,如果我没有每天做一件伤害你的事情,她就要把你送走!娃娃……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不要让你离开我!”
“哦!是这样啊!”冷舞努力抽回自己被冷誉攥在手中的手,站起来,恭敬的冲着冷誉微微的弯腰颔首,“那……娃娃谢谢少爷当初的维护,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娃娃一定会报答你的。”
“娃娃……”冷誉怔住了。
眼前的冷舞,让他那样的陌生。
她明明纤细柔弱的不堪一击的样子,可是他却分明看到了她坚不可摧的心防。
“少爷!娃娃告辞了,快要放学了,我要急着回家。”她再次冲他弯了弯腰,向咖啡厅的门口走去。
“娃娃!”他飞快的起身,攫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把她带进她的怀里,死死的箍紧她,漆黑的眸子里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娃娃!不要再妄想离开我!我不会再放你离开的!”
冷舞用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刚劲有力的手臂。
“放开她!”随着一声怒喝,门口的几个保镖被人三拳两脚打倒。
一道白色的人影飞身进来,一拳击向冷誉的面门,并趁着冷誉躲避的时候,把冷舞拽进自己的怀里。
“有没有怎样?”管震羽呵疼的抱着怀中的冷舞,紧张的从上到下,细细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她微笑着摇头,看着管震羽这样紧张她的样子,心里甜的仿佛灌进了满满的蜜糖。
“怎么跑的浑身是汗呢?”她蹙眉,掏出随身的纸巾,细细柔柔的擦着他的额头。
“他是谁?”管震羽的目光刀锋一样,掠向站在一旁的冷誉,刚刚呵疼的目光在一瞬之间变得冰冷骇人。
“他是……”冷舞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冷誉的关系。
“我是她的未婚夫,是和她同床共枕了七年的人!”冷誉大声的吼出来。
冷舞和管震羽眉眼之间的柔情蜜意,嫉恨的他恨不得毁了全世界。
“你胡说!”管震羽看着他不屑的冷笑,“从十二岁开始,娃娃一直活在我的怀里,她哪里也没去过,更没有什么狗屁未婚夫,你是想美女想疯了吧?”
他竟然也叫她娃娃!
他竟然说,娃娃失踪的这三年,一直活在他的怀里!
冷誉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看着对面站着的那个英俊挺拔、丝毫也不逊色于他的高贵少年,冷誉迅速的冷静下来。
他的面容恢复了最初的尊贵与冷漠,“不信你自己问娃娃!她七岁之前,我们都一直都睡在一张床上,我们盖一条被子,彼此拥抱着入睡……”
冷誉心里嫉妒的要死,也诚心不让管震羽好过。
“娃娃?”管震羽怀疑的目光,从冷誉的身上,移到了冷舞的身上。
“羽!”她微微的抬头,温柔恬静的笑望他,伸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们回家吧,回家以后我可以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