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宇使劲点头,焦急的问了一串问题:“于老师,怎么会有这种事?我长这么大以来从没遇到过这事。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有什么解释吗?”
于老师凝望着他,在心中迅速的作着判断。其实于老师心里已经大致得到结论,但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要问蓝田宇几个问题。
“你连续3天做的这个梦,能跟我描述一下梦境的内容吗?”于老师问。
出乎意料,蓝田宇竟然摇着头说:“我记不起来了。每次我都从那个噩梦中惊醒,但是完全记不得内容,只知道是个可怕的噩梦。”
于老师敏锐的发现,他话里存在着逻辑问题,“既然你连梦的内容都不记得的话,又怎么知道一连3天做的都是同一个梦?”
“那是因为……这3天晚上我惊醒之后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而且我虽然记不得梦中发生了什么,却又有些依稀的印象……总之,我敢保证是同一个噩梦。”蓝田宇见我露出质疑的表情,有些窘迫起来,“我也说不清楚,也许……就是直觉吧。”
“好吧。”于老师似乎不想纠缠这个问题了,又问道:“这些事情你除了和我说过以外还和谁说过?”
“就只跟我上铺的吴浩轩说过。不过他也只是说是巧合罢了,叫我别放在心上,但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寻常。特别是当我第三次的时候,也就是昨天晚上惊醒的时候……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就行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蓝田宇抬起头来凝视着我,惶恐的问道,“您说呢,于老师?我遇到这种怪事到底该怎么解释?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您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于老师在心中默默想着,可是就像所有有经验的心理咨询师那样,他是不会直接将患者的心理疾病告诉他本人的,这样也许会引起患者的方案和抵触心理,他思考着怎样用心理分析法来治疗蓝田宇的臆想症和强迫性神经症。”思巧停了停,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蓝田宇离开于老师的办公室之前连声道谢。但于老师知道,这只是这个学生礼节性的行为,他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这是很正常的,尽管于老师饿着肚子跟他谈了半个多小时,但他也不能通过仅仅这么一次的谈话就治好学生的心理疾病。尤其是当于老师暗示出他所出现的这种状况其实不只是他大脑中的一些强迫性神经和幻想在作怪的时候,他明显在蓝田宇的眼睛读到了失望和抵触的情绪。显然他是不相信我开导他的这些话,但他很有教养,并没有直接表现出对老师的不信任,而是默默听完老师的分析和建议表示他会试着放松心情,减轻学习压力——但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把话听进去;
看来,想要将他的心理疾病彻底治好,必须有一个比较长期的治疗过程才行,还是先回家吧,于老师想。
就在这时候,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早上,于老师一去到学校就意识到,肯定出什么事了。
校门口停着一辆警车,校园里,学生们聚在操场内,神色惊慌,议论纷纷,于老师怀着满腹的疑问来到办公室,发现校长恰好正在这里跟其他老师说着什么,碰巧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总之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一面在社会上造成恶劣的影响。”
于老师赶紧凑过去问道:“校长,出什么事了?”
校长回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我们学校的一个住校生,今天凌晨的时候,在寝室意外死亡了。”
“啊!”于老师大为惊讶,“是谁?”
“高一(12)班的蓝田宇。”校长皱着眉说,“好了,别再打听这件事了,我刚才都说了,这件事情……”
“等等!”于老师感觉就像是遭了电击般的抖了一下,“你说谁死了?蓝田宇!高一(12)班的蓝田宇?”
校长和办公室的几位老师都愣了,他们显然感觉到于老师的态度有些失常。校长纳闷地问:“是啊,怎么了?”
于老师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昨天蓝田宇来找他咨询的事,但是没说出来,他觉得没法三言两语把这件怪异的事情叙述出来。况且他现在还有更关心的事要问。
“校长,他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死于过度惊吓而导致心肌梗塞,具体我的也不怎么清楚。”
于老师愣了一下,想起昨天蓝田宇向他说的这件怪事,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怪念头,急促的问道:“校长,你说蓝田宇是今天凌晨死的,那你知道他的具体死亡时间吗?”
“听那个法医康玮说,死亡时间是在凌晨4点到4.30之间。”说到这里,校长越发怀疑了,“于老师,这个蓝田宇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问的这么详细干什么?”
他完全没理会校长的问题,因为他一听到“康玮”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立刻叫了起来:“啊,法医是康玮?谢谢你,校长!”
校长和几位老师满脸疑惑的看着他冲出了办公室。
康玮是他的高中同学,一直和他保持联系,本来以为他的职业和他不挨边,没想到现在却有了方便的时候。
他迅速的拿出手机拨了康玮的号码,不一会,他就听到了他熟悉的低沉嗓音,“喂,是于阳吗?”
“是我。”他开门见山,“跟你打听个事,今天凌晨你是不是来我们学校验了一具尸体?一个学生,叫蓝田宇。”
“嗯,是的,怎么了,你跟他很熟啊?”
“就是普通师生关系。”于老师不想跟他详细解释,只是急迫地想要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我是想问一下,你验出他的死亡时间具体是多少?”
“凌晨4点到4.30分之间。”回答跟校长说的完全一样。
“这个时间能不能再准确点?”他笑了,“我们现在的法医技术可做不到精确到哪一分哪一秒啊,我可能将死亡时间推测在半个小时以内就已经很精确了。”于老师愣住没有说话,康玮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失望,说道:“不过,我倒是听到死者的一个同学说了些情况,他是最先发现死者尸体的人,他当时看了一下表,知道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但是你知道,我们法医是不能以这个作参凭证来判断,顶多当做参考。”
“没关系你告诉我吧,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那个同学说,他当时的电子表上显示的时间是——4点16分。”
康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和,语气平淡,他显然意识不到这句话带给于老师多大的打击和震撼,他在听到唐玮说4点16分的时候,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毫无疑问,这句话证明了他心中的那可怕的猜想。一种诡异莫名的恐怖感觉在一瞬间侵袭并遍布他的全身,使他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喂,于阳……于阳?你怎么了?”
康玮的声音将他从恐惧的想象中拉扯回来,他定了定神,问道:“你做的尸检表明他是死于过度惊吓而导致的心肌梗塞,对吗?”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睡在上铺的那个同学说——他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床下发出一声惊叫,以为蓝田宇又做噩梦了,就俯身叫他,结果没有回应。他下床一看,发现那个蓝田宇瞪着双眼,已经没气了——那个上铺也吓个半死,尖叫着把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叫醒,然后他们就通知了宿管科。”
“你的意思是,蓝田宇有可能是被噩梦吓死的?”于老师的额头上不知不觉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
“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吗?我的意思是,人会被一个噩梦吓死?”
康玮顿了片刻,说:“这种事情我还真听说过,极其罕见——不过,我说了,这只是有可能而已,我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梦中被吓死的。”
于老师的大脑急速转动着,但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这是,他听到康玮说:“对了,于阳,我劝你换个学校工作吧,我觉得你们学校那块地的风水不怎么好。”
他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康玮说:“你知道吗,我们公安局会把在同一个地方发生的案件的档案整理在一起。我今天放蓝田宇的档案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很久以前的档案袋,才知道原来你们学校那个地方在十一年前也出过事。”
“啊……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呢。怎么,难道十一年前学校也发生过学生死亡的事件?”他难以置信。
“不,不是一回事。是有学生神秘失踪。”康玮说,“当时这块地是一所破旧的小学。因为学校太陈旧了,所以校方请施工队在校区的某些地方进行改造和重建。学校里当时既在上课,又在施工,有些混乱,结果一个调皮的一年级男生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失踪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学校里的人同警方一同将学校搜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人,而门卫又坚持说绝对没有学生偷跑出去。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听到这里,他有些明白了,“也许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所小学后来就关了门,然后这块地就修建了现在我们这所高中!”
“是啊。现在你们这个学校竟然发生了更不可思议的事——住校生居然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死了!这个地方绝对风水不好……”
康玮还在继续说,但他后面说的内容,他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的脑子里,在反复想着一个问题——蓝田宇真的是“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死亡的吗?还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原因?
他又想起了他在昨天中午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这些话现在回想起来令我汗毛直立——我接连三天晚上都被同样一个噩梦惊醒,醒来的时间都是4点16分。”
“我说,这肯定是诅咒了,一定是的。”醉醉自作聪明的打算了思巧的思路,糟来大家的白眼球,非常不好意思的脸红道:“呵呵,玩笑,玩笑。思巧你接着说。”
思巧也不和她计较,接着道:“蓝田宇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于老师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他就像是患了强迫症一样不断地思索着这件诡异的事情。直到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值得再去探究。他的生活才稍微回到正轨上来。学校将这件事情控制得很好,没有让这件事铺天盖地地渲染出去,一切都渐渐地复归于平静。
星期五的下午,他在上完课后正计划着怎么安排一下他的周末的时候,这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高一(12)班的班主任刘老师到办公室来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