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没回来,十字街变化好大”。
智妍推着韩熙的轮椅,张引走在韩熙的边上,看着商店林立,繁荣昌盛的十字街赞叹道。
“是啊”,智妍附和道。
“还记得十字街的小广场吗?小熙”,张引看着前面的小广场,此刻虽然天冷人少,但是依旧有人表演,有不少人围观,这个小广场,也是当初知恩她们来表演的地方。
“当然记得,呵呵那个时候我们练舞不也是去那里嘛”,韩熙笑笑。
“想那个时候,唉,五个人无忧无虑的该有多好”,张引感叹的道,三个人走近小广场,看着小广场上的一个少年舞蹈表演。
“呵呵”,韩熙不可置否。
人生不过唯美脆弱,在黄昏的记忆里,拾起的,只有那么短短的一角。
我们的曾经,已经在过去的风里消散,留下的,只是下一秒的凋零,韩熙看着小广场上舞动的少年,微微叹息一声,在梦想开始的地方,是找不到自由的方向的,能找到的,只是那种遥远记忆的悲伤。
“张引哥哥,你还能上去唱么?”,智妍看着舞台,忽然朝张引说道。
“我?”,张引呵呵一笑,有些腼腆的脸上微微浮起一丝微红,道:“现在不行了,很多年没有唱过了”。
“我记得当年你和恒宇哥哥唱的歌我最喜欢听呢”,智妍看着舞台,有些怀念。
“呵呵!我的歌声你听不到,但是马上你就可以听到恒宇和素茶的歌了”,张引笑眯眯的道,眼中却浮现一丝失落。
“啊!恒宇哥哥不是和素茶一起去日本了吗?她们出道唱歌了?”,智妍疑惑的看着张引。
“是啊!她们本来说不出道了,她们说只为自己歌唱,不知为何又出道了”,张引有些失落。以前她们五个人分道扬镳的时候,恒宇曾经说过,只为自己歌唱。
“他们,在一起也好,素茶应该很高兴才对”,韩熙淡淡的道,想到了那个麦色皮肤的活泼女孩。
“上去唱一首呗,我帮你弹吉他”,倒是张引有些恶作剧的看着韩熙道。
“还是算了吧,我的嗓子是当年五个人里面最差的一个了”,韩熙连连拒绝道。
“小熙,我就奇怪了,你说汉语歌唱的那么好,怎么韩语歌就不给力呢?”,张引回复常态,感叹的道。
时间慢慢的流逝,在小广场看着那几个少年少女收拾东西离开后,张引和韩熙继续荡,智妍去接小恩珠放学。
“陪我喝一杯吧”,汉府居的餐厅包厢里,韩熙拿起一杯酒,举向张引。
“少来”,张引接下他的杯子道:“小熙,我还不知道你?号称半杯醉”。
当年那下暮光杯,五个人一起去庆祝,张引从家里拿来三瓶酒,智妍和琪琪都不喝,倒是素茶大刺刺的喝了一杯看着韩熙,韩熙无奈之下,喝了一小口,然后被喝了整整两瓶多的恒宇给背回孤儿院,自然少不了爷爷一顿骂。
“来嘛,陪我喝一杯”,韩熙再次拿起酒杯,举向张引。
“少来,我可不是恒宇哥,我没有那么好的酒量”,张引打定主意不要他喝。
“一杯,只一杯”,韩熙不放弃,眼中露出坚执之色。“你不是恒宇哥,但是你也差不到那里去”。
当年那次庆祝,看起来那么腼腆张引,居然喝下半瓶,倒是让素茶和琪琪直言只叹不已,连成看到女孩都会脸红的张引,是真人不露相。
“我说小熙,你不会有什么为难的事想不开吧”,半响,看着有些坚持的韩熙,张引慢吞吞的喝下一杯道。
“怎么会?”,韩熙笑眯眯的,将一杯酒下肚,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潮红。
“真的没事?”,张引看着韩熙,韩熙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有很多事情,我根本没法说啊”,韩熙吃着饭菜,只觉得吃到嘴里的全都是苦的。
“不要多想,至少日子还得过下去”,张引已经不是以前的腼腆少年了,在美国那个家里生活三年,让他的腼腆基本不在了,有的,只是更多的成熟和偶尔露出的沧桑。
“对,你说的对”,韩熙自顾的拿起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喂!我说,你不要再喝了”,张引看着韩熙又要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连忙接下他的瓶子,韩熙的这样子,看的他心酸。
这还是当年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韩小熙?还是那个拿着策划本字和恒宇指点江山的韩小熙?这还是那个舞台上动作灵活如蛟龙劲舞的韩小熙?
变了,原来变的不只是自己,连韩小熙也变了,以前的他,乐观开朗,沉稳冷静,绝不是现在这个面色如常,内心愁苦的嗜酒少年。
“你不要喝了,韩小熙”,张引忽然生气了,他站起来,把韩熙手中的空杯子“啪”的一声摔个稀巴烂。
韩熙抬起头看着张引,四目对视。
良久,张引才坐下来,替韩熙再拿一个杯子,慢慢的道:“好吧,小熙,你想喝,我陪你喝,我也很久没有醉过了,希望今晚能一醉方休”。
“这个吧”,韩熙直接把瓶子递给张引,张引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杯子,也揭开一瓶。
“看不出来,小熙,当年最不会喝酒的就是你了,现在酒量也不错”,酒瓶相碰,两个人都大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味道,让张引放开约束。
“中国有句古话,叫有多少愁,喝多少酒,害羞草,你的心事也不少啊”,韩熙慢慢的道。红晕的脸上带着点点苍白,透着无奈和暗叹,继续喝。
两个人再次碰杯,酒净,在开一瓶。
“你知道吗?我家里的那位,说到真心恨,我真心想杀了她”,张引也是酒上心头,说着说着,忽然破口大骂:“******个烂婊子,老子看见她有多远走多远,他妈还不放过老子,不是老子有几分警觉,老子已经黄土一堆了”。
“你家里的老头子不管吗?”,韩熙醉醺醺的有些愕然的看着张引。
“管?他能管什么?呵呵”,张引又哭又笑的看着韩熙,“那个女人,除了心肠太过歹毒,说实话,我对她的经商头脑也佩服不已啊,用老头子的话说,就是他生那个女人生错了性别”。
“她,对你都做什么?让你这么恨?”。
“她?呵呵,也还好,曾经派人在我的宿舍锁上锁放了一把火”,张引瑶瑶欲晃的站起来,看着韩熙道:“你知道吗?我当时不是心里还有几个遗憾,我就不想从三楼的窗户上跳下来,我都愿意被她烧死”。
“哈哈哈哈~~”,张引又哭又笑的,脸色有些狰狞的道:“还有一次,她儿子拿了老头子唯一一只珍藏的古董钢笔去玩,玩坏了,她把钢笔丢我的桌上,说是我弄坏的,你知道吗?那次老头子差点打死我”。
“喝酒来喝酒”,韩熙看着张引又哭又笑,实在心里堵得慌,拿起酒瓶,递过去,
“碰”,两个酒瓶相碰……
窗外的月,那么圆。
这个季节的秋,又过去了,冬季的来临,让人们彻底忘记,时光,只会在我们流年的记忆里浅洗,留下的,只是那一季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