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爹准备在开春之前起事?”
刘天听到张宁在自己耳旁说出这么个秘密,心里不禁震惊不已。张宁见状,不由得意的翘了翘娇俏的琼鼻,然后才压低声音笑道。
“当然,我太平道虽徒众无数,可惜较之朝廷大军还远远不足。我爹就想趁朝廷难以动兵之时抢先下手,一举占下北地五郡。占下五郡,我爹将号召天下徒众同时起事,让朝廷措手不及。我等徒众便会有机可乘。占据并州之后,我太平道便挥军南下,攻打洛阳。一旦得手,哼……这天下就再也不是那个昏君的天下。我太平道必将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张宁这边说得眉飞凤舞。那边刘天听得冷汗直冒。等到张宁说完,他小心翼翼装出一副惊奇的神情问道。
“如此机密,你如何得知?你爹既是黄巾义士之首,想必不会轻易对外人说出这个秘密吧?”
“那当然,我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我这次带人前来行刺那昏君,是想借昏君之死,令朝廷大乱,无暇顾及北地。只需数月,我爹便可依计行事。”
张宁得意洋洋,像是炫耀似的翘起精致的下巴,向刘天骄傲的笑道。但是片刻之后,她脸上不复得意之色,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苦恼。
“唉……可惜那昏君太胆小。竟然防备这么严密。才刚潜进后院,我就被人发现了。要不是他们拼死抵挡,助我逃走。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可恨没能看到那昏君的模样。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取他首级,为那些死去的太平道徒报仇。”
说着,张宁攥起粉拳,发泄似的在空中用力挥舞一下。仿佛这么做就能为那些死去的太平道徒报仇似的。看着她这小孩般的举动,刘天却直感到背后发冷。
“这太平道洗脑洗得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会这么狠。估计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还好没被她看到我的相貌。不然现在就糟糕了。”
刘天暗自咂舌。旋即他飞快在心里盘算该如何脱身,以便前去通知郭嘉等人制定对策:“不好,张角已经打算出兵。这个消息得尽快告诉郭嘉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对策。要是等到他占据北方五郡,再加上匈奴,鲜卑……那麻烦就大了。”
这时,张宁小小的发泄一通后,心满意足的放下手。她见刘天沉默不语,似乎还有点害怕。顿时,她俏脸一红,像是安慰,又像是解释,望着刘天紧张的说道。
“太平道众对自己人很和善的。只有像那昏君这样的人,我太平道众这才会出手狠辣。”
刘天正在琢磨着该找什么借口去见郭嘉等人。突然听到张宁说出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来,他不禁诧异的望了过去。
“你既然有心随我投奔我爹,太平道徒众决不会伤你。”
张宁见刘天诧异的望过来,不禁红着脸,羞涩的补充了一句。刘天见状,连忙顺水推舟,施施然的向她拱了拱手,笑道。
“张姑娘代为引荐,在下不胜感激。”
“嘻嘻,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好了。将来也不许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不然我爹非要打死我不可。”
张宁见刘天感激自己,一时也忘了羞涩,嘻嘻的得意笑了起来。
……
第二天上午,张宁再次欢快的来到刘天的屋里。不多时,两人便开始了日常教学。但是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张辽,高顺两人便冷着脸,带领十数小校闯了进来。
“陛下有旨,带此二人下去,分别盘查,不得有误。”
高顺走进屋里,飞快看了刘天和张宁一眼,旋即冷声喝道。话音刚落,那十数小校齐齐一声诺,随即一拥而上,将刘天二人五花大绑起来。
“带走。”
等到刘天和张宁被死死捆住,张辽沉声吩咐一声。随即他便和高顺率先走了出去。紧跟着,众小校推搡着刘天两人跟了上去。
莫约一刻之后,后府的正厅里,刘天揉着被粗绳勒痛的手腕,神情严肃的望着两旁席上的郭嘉等人。
“张角意欲在开春之前起事,一举夺下北方五郡。并以此为根基,伺机占下并州。据那张宁所言,各地黄巾余党也会群起响应。诸位可有对策?”
话音刚落,郭嘉等人纷纷面露惊讶之色。只不过相比起张角意欲攻占雁门,定襄两郡这个消息,众人显然更惊讶刘天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套出这么多隐秘。
看着众人脸上的惊色,刘天只当他们都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他只得无奈的再次开口催促:“张角图谋并州,意在天下。万一雁门,定襄二郡失陷。黄巾贼借助匈奴,鲜卑之力,挥军南下。已无长堑之险,并州危矣。快给朕出个主意吧。”
众人见他脸上的无奈之色,不禁窃笑不已。过了好一会,郭嘉与戏志才等人相互对视一眼,这才带着笑意拱手说道。
“陛下不必忧虑。北地天寒地冻,即便张角精擅妖法,也难挡天地之威。更何况当初三郡失陷,不过镇北将军不曾防备,措手不及而已。今陛下既已得知黄巾贼意欲于开春之前攻打雁门,定襄。只需使人前去叮嘱二郡守将好生防备。拖延些时日,待天气回暖,天子亲率大军北上。定可一举击破黄巾贼之计。”
“这么简单?”
刘天听完,不由纳闷的在心里暗叫一声。不过细细一想,他也就释怀了。三郡是被张角的黄巾军,外加匈奴,鲜卑联军突袭得手。现在过了一个多月,消息也该传到了雁门,定襄。更何况现在还能提前通知两郡守将。怎么看都是自己这边占据优势。
想到这里,刘天心情顿时一松。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旋即又向郭嘉等人询问另外一个问题:“骠骑将军如今在何处?还需几日方能抵达晋阳?”
“回陛下,骠骑将军率十万大军前行,较之陛下亲领三万余大军前行更为困难。昨日探子来报,骠骑将军如今已至太原郡。臣已派人前去通知沿途乡县协助骠骑将军。依臣估计,或许还需半月。”
王邑听到刘天提到骠骑将军吕布所领的十万大军,连忙拱手回道。听到吕布还得再过半个月才能抵达晋阳,刘天无可奈何的低下头轻叹一声。随即他便抬起头来,沉声继续问道。
“幽,冀二州可曾传来消息?”
话音刚落,王邑再次如实的禀道:“幽州牧刘虞得陛下通传,已派北平太守公孙瓒率军赶来。只是雪地难行,尚不知晓何时抵达晋阳。冀州刺史韩馥,渤海太守袁绍等已传来消息。只待天气转好,便挥军赶赴晋阳。”
“哦,朕知道了。”
刘天随口应了一声,旋即不再考虑这些事情。他低下头来,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众人见状,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烦恼。过得一会,他抬起头来,仿佛花了很大功夫才下了狠心似的,表情坚决的吩咐道。
“少时回去,你等便将朕与那张宁分别锁于房内。入夜再放朕离去。呃……将那张宁着人好生看管,严禁离开房门半步。那处院落还需再多布置些侍卫,设下重围,定不能教她逃走。或许还能从她口中套出更多隐秘。”
众人看着刘天这副痛下狠心的模样,心中不禁再次暗笑。不过他们嘴上却依旧毕恭毕敬的齐齐应了一声。
“臣等遵旨。”
……
不多时,刘天,张宁两人几乎同时被带回那处院落。刚见到张宁,他便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旋即又紧张的追问道。
“张姑娘,他们没对你用刑吧?”
“多谢公子关心。我是大贤良师之女。只要不曾开口,他们还不想伤我性命。”
张宁甜甜的一笑,心情愉悦的摇摇头。那副模样,仿佛她目前不是在官府的囚禁中,倒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轻松。
只不过两人没能多聊上两句。不多时,两人便被一众小校分别押进了各自的房间。听着旁边飘来的关门上锁声响,张宁没由来的觉得心中一紧。无奈她现在也是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即使有心想去看看刘天有没有事,也是无能为力。
时间过得飞快。深夜,院落内寂静无声,只有墙角处不时传来一阵阵虫鸣,才让这处院落添上几分生气。
这时,一名小校悄无声息的摸到刘天的房间前。只见他警惕的倾听周围的动静。直到确定两间房里都没有动静,他这才小心翼翼,不发一丝声响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即,刘天在前,小校在后。两人先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刘天抬头向张宁的房间望了一眼,旋即头一偏,带着那小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等离开那处院落,刘天没由来的涌出一阵失落感。旋即,他定定神,努力把心中杂念抛开。随后,他看着漆黑的院子,用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叹道。
“美女啊美女,是我刘天对你不住。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