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清晨,天色未亮,刘天早早的便在高进,张瑜两人的伺候下起床穿戴。他一边享受这被人伺候,一边看着外面尚且昏暗的天色,心情不禁大好。
这是他穿越至今的第一次大朝会。他回想着当初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被十常侍之一的张让教导宫廷礼仪,不禁唏嘘不已。当初自己命不保夕,而现在却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堂堂天子。再加上这几个月来王允等旧臣一直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令他很是期待这个时代最为隆重的庆典。
不多时,刘天头戴通天冠,身着黑红衮龙服,脚踏朝天靴站在高进,张瑜两人身前。他摊开双手,打量着自己这一身极为正式的打扮,嘴角不禁微微翘了翘。这时,一旁的高进瞥见,当即不失时机的谄笑赞道。
“陛下真乃天人下凡也。世间还有何人能有如此风采?”
张瑜见状,暗自懊悔自己又落后高进一步。当即,他不甘落后,紧随其后谄笑道:“陛下如此风采,真乃人中之龙也!”
“马屁精。呵呵,京师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刘天微微自得的笑骂一声,旋即问起了洛阳城内近况。不料他这一问,顿时令高进,张瑜两人沉寂了。
“嗯?”
半天没听到两人的回应,刘天颇为意外的抬头望向两人。只见高进,张瑜两人踌躇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他面色一沉,肃然哼了一声。
“有话便说。不然朕要你二人何用?”
“小奴该死,小奴该死。”
刘天这一冷哼,顿时惊得高进,张瑜两人慌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起头来。随即,两人对视一眼,以眼神相互推让一番。最终,张瑜一咬牙,横下心来禀道。
“近日城内并无大事。陛下叮嘱小奴二人密切关注王允也并无一刻懈怠。只是近日城内涌入些许流民。不过洛阳令已使人妥善安置,无需陛下担忧。”
“流民?只是这些?”
“小奴不敢诓骗陛下。陛下大可向高常侍询问。若有半字虚言,小奴甘愿陛下处置。”
见张瑜言之凿凿,刘天迟疑着望向高进。见后者同样一副正是如此的神情,他这才放下心来。但是短短片刻,他又把心提了起来。当即,他严肃的吩咐道。
“寒冬腊月,如何会有流民?你二人速去打探。设法探出这些流民从何而来。”
“小奴领旨。”
高进,张瑜两人应声退了出去。目送着两人离开寝宫,刘天喃喃自语道:“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
莫约半个时辰,刘天没等来高进,张瑜两人的汇报,却见到了贾诩,荀彧,荀攸三人。见三人联袂前来,他心生不妙,也顾不得让三人坐下,径直开门见山问道。
“何事?”
贾诩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均显出迟疑之色。过得片刻,荀攸率先开口,拱手禀道:“臣得高,张二位常侍通告,近日京师涌入些许流民。二位常侍已探得此些流民皆来自并州朔方,五原,云中三郡。臣担心北地已遭匈奴,鲜卑攻陷。”
“什么?”
听到荀攸说出外族极有可能攻陷北地三郡,刘天双眼当即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惊骇得失口叫出声来。贾诩见状,连忙温言安慰。
“陛下稍安勿躁。公达所言只是推测,并无实据。臣已托付高,张二位常侍详细查探。一有消息,便立即入宫禀告。”
听到贾诩这么安慰,刘天这才稍稍安心。又过了近半个时辰。眼见着外面渐渐亮了,贾诩迟疑片刻,旋即开口劝道。
“陛下,大朝会在即,时辰将近。不如先请陛下……”
“文和不必多言。朕无意做一无道昏君。”
刘天极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了贾诩的劝说。话音刚落,高进便神色匆匆的赶进殿来。他进到寝宫,连忙拱手禀道。
“启禀陛下,小奴与张常侍在宫门处等候消息。不想却见数名羽林军捆住一人。小奴好奇,上前询问,不想却得知那人竟是边军一名偏将。因私闯宫门被擒。小奴心知此人必有大事方才出此下策。故此,小奴好说好歹,这才从羽林军手上接走那人,前来面见陛下。”
“宣!”
刘天听完高进禀报,心中一紧,连忙挥手吩咐。高进见状,连忙退了出去。贾诩三人此时也是眉头微皱,一副心忧的神情。不多时,高进领着一个莫约二十多岁,脸上带着一道一指长短疤痕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只见那人刚一走进寝宫,便飞快环顾在场众人一周。当他看到头戴通天冠,身着黑红衮龙服的刘天,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的磕起头来。
“末将乃边军镇守朔方一名偏将。一月之前匈奴,鲜卑二族联手突袭五原,云中,朔方。五原,云中二郡守军不防,仅仅两日便已失陷。如今朔方遭匈奴,鲜卑十余万大军重重围困。末将奉命拼死杀出重围,赶来京师报信。恳请陛下速速发兵驰援,救朔方十数万军民一命。”
“什么?”
刘天听到五原,云中两郡已经失陷,朔方也被外族联军围困,当即惊得再次失口叫出声来。这时,贾诩皱着眉头,迟疑着追问那人。
“如今已然入冬。北地天寒地冻,匈奴,鲜卑区区游牧之族,如何会在此时犯我边境?”
那人见贾诩追问自己,当即面皮涨得通红,恨声说道:“大人莫非以为末将有意诓骗?末将虽是无名之辈,却也是顶天立地丈夫。若是大人不信,自可向朔方郡守陈禹求证。他自会认得末将。”
贾诩见状,也不在意那人对自己无礼,只顾皱着眉头沉吟起来。这时,荀攸又迟疑着开口问道:“小将军休要猜疑。我等只是惊疑外族竟然敢在冬天侵犯边境,并无他意。如今距匈奴,鲜卑围困朔方已有一月之久?”
“正是。若非末将途中遭遇风雪,所骑之马冻死。十数日前便可抵达京师。所幸不到两日日,末将便得路过商贾相救,还得商贾馈赠一劣马。这才于前日赶至京师。”
说完,那人又向贾诩拱拱手:“那位大人说的是,末将方才无礼,还请见谅。”
这时,刘天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见那人说完,不等贾诩开口回应,便急急摆手吩咐道:“休要在此耽误工夫。文和,文若,公达,还有这位小将军。你四人随朕来。”
吩咐完毕,刘天大手一挥,也不等候銮驾,径直领着贾诩等人就朝德阳殿走去。一行人紧赶慢赶,不多时,德阳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看着德阳殿前飘荡的各色旗帜以及严密警戒的羽林,虎贲二军,刘天心里顿时恨恨的叫道。
“MD,百姓在边地被外族屠杀。这里倒好,张灯结彩,大肆庆祝。要是放任外族屠杀百姓,我丢不起那个人。”
刘天一边暗骂,一边沉着脸大步朝德阳殿前正在等候朝拜的群臣走去。不消片刻,他便被等候在德阳殿前的群臣发现了。一见当今天子不顾礼法,不去德阳殿内等候群臣朝拜,反而走向这边,众人当即哗然。等到刘天走得近了,一些眼尖的官员觑见他脸上的阴沉,当即识趣的缩了缩头,不着痕迹的往人群里挤了挤。
这时,王允及其诸卿挤开人群,匆匆赶上前来,拦住了刘天一行人。不等气息喘平,王允便恨声望着贾诩等人喝骂道。
“你等身为臣子,不循古制,擅引陛下来此。真是岂有此理……”
贾诩等人见王允呵斥自己,不以为然的暗自嘲笑后者不懂得察言观色。刘天见又是王允,当即极不耐烦的冷哼一声。
“闭嘴!”
说罢,刘天懒得继续搭理王允,径直领着贾诩等人越过王允以及诸卿。这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当今天子很不高兴。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朔方郡守陈禹何在?”
刘天走到群臣面前,阴沉着脸高声喝道。话音刚落,一个年约四十有余,身材微胖的官员满头冷汗挤出人群,走到刘天身前不远处跪倒在地应道。
“臣朔方郡守陈禹拜见陛下。”
“起来说话。”
刘天心急验证那人是否真的隶属朔方郡守军,一见有人站出来,便挥手示意平身。等到陈禹诚惶诚恐的站起身来,他一偏头,旋即直直盯着陈禹问道。
“你可认得此人?”
听到刘天严肃而又带着点焦虑的语气,陈禹慌忙顺着刘天的示意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他当即惊声叫道。
“余成,你不在朔方,为何在此处?”
刘天听到朔方郡守亲口叫出那人的名字,心知不会有假。当即,他也不等那个余成开口,径直肃然喝道。
“五原郡守,云中郡守何在?”
当即又有两人匆忙挤出人群,来到刘天身前。这时,刘天抢在两人之前不耐烦的摆摆手,随即转身盯着王允冷哼道。
“随朕入殿。”
说完,刘天也不理会众人是何反应,径直朝德阳殿走去。王允等人见状,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大朝会突然上演了这么一幕,顿时令在场众人愕然无语。一个个眼睁睁的目送着刘天等人走向德阳殿。
不多时,刘天在高进的伺候下坐了下来。刚一坐下,他便怒气冲冲的猛一拍案,旋即怒喝一声。
“五原,云中二郡失陷,朔方郡被围……为何无一人告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