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被绑架的圣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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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时代(2)

被领养的男孩

突然,森林之王奥克大帝愁眉不展地高声宣布:“一个陌生生物出现在了森林里。”紧接着,女王和森林女神们转过身,齐齐看着站在她们面前的妮莎。她深蓝色的眼睛里空无一物,怀里的婴儿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

寂静就这样持续着。女神们满脸好奇和惊愕。但是,当森林之王直盯着这位故意触犯法则的漂亮女神时,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接着,出人意料地,奥克大帝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妮莎飘逸的秀发上,并在她的额上印了一个吻。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有森林女神公然违抗我的旨意,触犯我的法则,”他轻轻地说,“然而,从我内心来说,我不知道是否该责备你。你是怎么想的,妮莎?”

“让我抚养这个孩子吧!”她颤抖着双膝跪下祈祷着。

“在这儿?在布尔兹森林?一个人类从未涉足过的地方?”奥克大帝问道。

“就是这儿,布尔兹森林,”妮莎大胆地答道,“这是我的家,我厌烦了无所事事的生活。请让我照顾这个孩子吧!您看,他是那么虚弱、那么无助。当然,他既不会伤害布尔兹森林,也不会伤害这个世界的森林之王。”

“但是法则,孩子,法则!”奥克大帝威严地说道。

“法则是森林之王制定的,”妮莎回应道,“如果森林之王命令我照顾这个孩子,他就是从死亡中拯救了这个孩子。整个世界有谁敢反对我呢?”

认真地听完整个对话的泽琳女王,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手,以示对妮莎的赞赏。

“您已经陷入圈套了,奥克大帝!”她笑着高声说道,“现在,我恳求您考虑一下妮莎的请求。”

森林之王缓缓地捋着自己的灰白胡须,习惯性地陷入沉思。接着,他对众人说:

“她可以收养这个孩子,我也会保护他。但是,我警告你们,这是我第一次法外留情,当然,这也是最后一次。即使世界灭亡,也不能再发生神仙领养凡人的事;否则,我们会因为麻烦和焦虑丧失我们快乐的隐秘生活。晚安,我的女神们!”

接着,奥克大帝告别了她们。妮莎匆匆回到自己的住所,为她找到的“珍宝”高声欢呼。

克劳斯

之后的一天,妮莎的住所成了森林里最受欢迎的地方。森林女神们将妮莎和孩子围在了中间。孩子在妮莎的膝上睡着了,他的表情带着好奇与愉悦。泽琳女王有时也会来探望孩子。她凝视着那张天真无辜的脸,孩子将一只无力的胖乎乎的小拳头放在她白净的手心里。

“妮莎,我们应该叫他什么?”她笑着问道,“他应该有个名字。”

“就叫他克劳斯,”妮莎回答道,“这个名字是‘小不点儿’的意思。”

“不如叫他尼克劳斯,”女王回答道,“意思是‘妮莎的小不点儿’。”

森林女神们兴奋地拍起手。尽管尼克劳斯成了这个孩子的名字,但是妮莎更喜欢叫他克劳斯。许久之后,她的众多姐妹们也跟着这样叫了。

妮莎收集了整个森林里最松软的苔藓,铺成软床,让克劳斯躺在上面,她还把他的床安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这个孩子并不缺少食物。女神们在森林里寻找果奶——这种东西长在树上,掰开它,里面装满了甜甜的奶。这些慈爱的神仙们乐意从她们所搜寻到的果奶中分出一份,来喂养这个弱小的外来者。与此同时,母狮茜格拉也常常偷偷溜进妮莎的房间,轻轻地躺在孩子的旁边喂他奶。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这个弱小的孩子在茁壮成长。他的身材日渐变得高大,体格也越来越强壮。妮莎还教他说话、走路,陪他玩耍。

女神们对罪恶一无所知,她们心地纯良,充满爱心。受她们影响长大的克劳斯,他的想法,连同他所说的话,都是甜蜜而且优雅的。因为奥克大帝下令禁止野兽或者是爬行动物来骚扰他,所以他成了整个森林的宠儿,常常随心所欲地在森林里徜徉。

布尔兹的森林女神们收养了一个人类的婴儿,同时,伟大的奥克大帝也认可了这种行为。不久,这条消息传到了其他神仙的耳中。从此,许多神仙都饶有兴味地来看望这个幼小的外来者。

最先来的是花精灵,他们是森林女神的第一代远亲,但是他们与森林女神有着显著的差异。花精灵负责照看花儿和草木,而森林女神负责照看森林里的树木。花精灵们在广阔的世界里寻找开花植物所需要的养料。那些尽情绽放的花朵之所以拥有明媚的色彩,全都归功于花精灵投在泥土里的染料。在花朵成熟之前,这些染料透过植物根系上的脉络,通过植物的躯干,给花朵着上颜色。花开花谢,循环往复。花精灵是个忙碌的族类,但是他们生活欢愉,心境澄明、纯良,和其他神仙也非常合得来。

第二个来的是御兽精灵,他们的职责是看管全世界的兽类,不管它们是温柔的还是野蛮的。许多野兽不服管制,它们极力反抗御兽精灵的约束,所以御兽精灵一度工作得很艰难。但是,御兽精灵毕竟是神仙,最终,连最凶猛的动物也要服从御兽精灵制定的法则。他们的法则是除了森林法则之外,野兽们所必须遵从的唯一法则。焦虑使得御兽精灵们看起来面貌苍老、憔悴,身形扭曲。在同野兽不停的博弈中,他们的本性也变得有些粗鲁。

接着来的是守护精灵——人类的守护者,他们对收养克劳斯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兴趣。因为精灵法则禁止他们自己同人类靠得太近,他们应该在隐匿行迹、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保护人类的生命。守护精灵曾在人类面前现身,甚至同他们交谈过,历史上有过这样的记载。守护精灵是非常公正、毫不徇私的。如果他们格外中意某些人的话,那是因为这些人的良好品性值得他们这样做。但是,对他们来说,领养一个人类孩子的想法还未有过,因为这完全同他们的法则相抵触。所以,他们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来看望这个被妮莎和她的姐妹们所收养的弱小的外来者。

克劳斯带着无所顾忌的眼神和包含笑意的嘴唇,仰望着这些源源不断地来看望他的神仙们。他大笑着骑在欢乐的花精灵肩头,他淘气地拉扯脾气不太好的御兽精灵的灰白胡须,他毫无戒心地将自己满头鬈发的小脑袋靠在守护精灵的胸前休息。

花精灵爱他发出的大笑声,御兽精灵爱他的胆量,守护精灵爱他的天真无邪。这个男孩和神仙们成了朋友,私下里他还学着了解他们的法则。他没有踩踏过森林里的花儿,唯恐友善的花精灵会伤心;他从未侵扰过森林里的野兽,唯恐他的朋友御兽精灵会生气。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是他的族类里唯一一个被允许和守护精灵友好相处的人。

实际上,克劳斯已经发现自己很特别。在全森林的居民里,没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也没有一个和他长得相似的。对他来说,森林就是整个世界。他不知道有千百万计的辛苦劳作、努力奋斗着,被称为“人”的生物存在着。

他快乐,而且满足。

森林的主人

在森林中,森林女神们都不必担心光阴的逝去。布尔兹森林里,数年如一日般迅速逝去。甚至是几个世纪过去,这些生物的容貌也没有任何改变。无论何时,他们都保持着原貌,永恒不朽,一成不变。

然而,随着一天天过去,凡人身份的克劳斯成年了。不久,妮莎不安地发现,克劳斯身材太高大了,以至于他再也不能躺在她蜷着的腿里,并且,他开始有意去寻找果奶以外的食物。他强壮有力的双腿带领他进入布尔兹森林的深处,在这里,他采集到一些食物,有坚果、浆果,还有一些味道甜甜的有益健康的根茎。这些都很好地满足了他的胃口,营养胜过果奶。他待在妮莎房间的次数变少了,到最后,他回到那儿仅仅是为了睡觉。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深深地爱着他的森林女神妮莎,对她的养子不断改变的习惯不能理解。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她改变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以求能同他一时的兴致相符合。她和她的姐妹们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穿梭在森林的小路上,还自我安慰说,当她们在森林里穿梭行走时,发现了硕大树木的生长秘密,以及在它的荫蔽下居住着的小生物的生活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