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一直留心听脚步声,四点开会,大约四点十分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人往会议室跑了,他关上主编办公室的门,开始火速偷窃听器。
拿出那把早就藏在他上衣口袋的小钥匙,打开了面前这个老式的、中间镶着透明玻璃的暗红色柜子,李辉清楚得记得,这个柜子左下角有个木盒子,是专门用来放窃听器的,一打开,果然安躺在这里,没有意外。
盒子里有大概三十个左右那么多,看来拿一两个应该也无伤大雅。
李辉拿了一个,他觉得很有必要放在妻子办公室,但一个似乎不够,于是他又拿了一个,从报社拿到手里的窃听器比火柴盒小一点,但也只是小一点点。
拿到手之后,李辉很快把东西丢进口袋,一边一个,然后关上柜子,一切还原。把柜子锁好之后,李辉看看时间,自己只花了两分钟而已,两分钟……还挺快的。
“你拿窃听器做什么?”
忽然听到有个熟悉老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辉吓得一晕,转过去,发现主编就站在自己身后,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头皮发麻。
主编虽然个子矮小,但一张脸饱经风霜,时间的磨砺都雕刻在他那犀利的皱纹上,他习惯在上班的时候穿黑色布鞋,最老土的那种千层底布鞋,走路轻软无声。他像一只猛虎盯着李辉,但是整个人很冷静。
李辉看了看姚世春,又摇摇头苦笑,“我不是用这个来采访的,我是用这个窃听私人的一些东西,不会再给报社添麻烦了,你放心吧!”
姚世春先是面无表情,转而神秘一笑。“你小子以为我不知道钥匙不见了?等你下手我可等了两三天呢!”
……李辉无言以对,他承认姜是老的辣。
“你是用来查你老婆的?”
李辉点点头。
姚世春好似很理解地点点头,“你拿去吧,不过!你只能拿一个,不能多拿,因为一旦被人发现这东西不仅你遭殃,我们报社也会遭殃,你应该看得出来,这窃听器上有枝城日报的图标。”
李辉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自己身后这只饱经风霜的老狐狸发现了,他乖乖掏出左边荷包的窃听器和那把小钥匙放在姚世春桌上。
“快去开会吧,我本来是回来取词典的,弄忘记了。”姚世春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回到自己桌前收好窃听器和钥匙,然后拿词典。
“谢谢您相信我,用完了,我自然会还回来的。”
姚世春点点头,他笑着说:“这事儿我也干过,但提醒你一句,窃听别人没有任何意义,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还是照常发生,要改变现状,你要先改变自己。”
李辉依然带着窃听器去开会了。
开会的时候,妻子发来短信,问果果是在医院还是在幼儿园,李辉回复,上午打了吊针,现在人在幼儿园。
两人再没有多余的话。
直到李辉下班回家,他开车回家的时候,左思右想,该怎么和妻子说呢?要不要买一束花?在妻子面前自己是明显出轨了,道歉是理所当然的,想到这里,李辉去买了一大束百合花,还有一大盒德芙巧克力。
这些还是妻子恋爱时喜欢的两样东西,花和巧克力,女人的口味应该不会变吧。她不喜欢火红的玫瑰而喜欢香水百合,李辉觉得百合并不好看,但芬芳怡人。
回到家的时候,一打开门,整个屋子都是排骨汤的香味,这是贤妻的味道。
从厨房走出一个头发短短的陌生女人,这是妻子吗?
妻子本是长期齐肩的,她剪头了,还是那种沙宣头,头发包着耳朵内卷的那种,好吧,也挺漂亮的。她穿戴的围裙依然是家里的粉色围裙,她回来了。
她好像也注意到丈夫回家了,但只是不理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爸爸!”果果依然是围坐在电视机前享受她的动画片,不过当她看见爸爸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还有一个好大的爱心形状的盒子,她马上就跑向爸爸。
“爸爸,这是给我的吗?巧克力耶……”李辉把巧克力给果果抱着,换了拖鞋走向冷冰冰的舒晓冉。
他捧着花,走进厨房,然后反锁了厨房的门,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上她。
他想她,想极了。
进厨房的时候,她背对着他,该洗菜的时候洗菜,该煮汤的时候煮汤……
他上去关了瓦斯,拉她面向自己,把花顽固的推进她的怀里,她不接,他强迫她抱着花,然后把花和她都强硬地抱在怀里,她推也推不开,挣也挣不脱。
她好像一只刺猬,在他怀里捶打他好一会儿,怎么打他也不放手,她后来逐渐自己也没了力气,她哭了,很小声又很痛很痛的哭泣。
“我错了,别离开我。你走了,我在家像个笨熊,你太狡猾了舒晓冉,你用你的贤惠让我成了一个生活无能的人,我离不开你了。”
她哭的更厉害。她知道,她一回家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两三天,家里的垃圾都招来了苍蝇,卫生间全是发臭的脏衣服,宝贝的床上也臭气熏天。
李辉放开舒晓冉,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她一哭眼睛就是红红的,她看他的眼神好像有血海深仇,又好像大家都只是陌生人。
剪短了头发的妻子又变年轻了,很像杂志上的时尚少女。
丢开她抱着的花,李辉把她抱在怀里强吻,妻子身上依然有她独特的体香。他把妻子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让妻子抱着自己,他也需要拥抱。
她很顽固,她都不愿意迎接李辉热切的吻,躲避了半天终于抵不过他的火热。
他把她抵到墙边,扯开她的衣服,不顾一切。
虽然厨房的窗户没窗帘,所幸这扇窗外是一片蓝天,李辉已经轻易扒光了妻子的衣服,把双手遮羞眼角含泪的她抱上厨房的台子,两个寂寞的人开始了“小别胜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