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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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中统特务郑如萍色诱丁默邨(2)

丁默邨早已被郑如萍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就听不进李士群的话,反而认为李士群是在嫉妒自己拥有这样一位美丽动人、活力四射的情人,李士群劝自己提防郑如萍,无非是想让自己放弃这样一位十全十美的情人。于是丁默邨对于李士群的所有劝诫,只是敷衍地回答:“行了,我知道了,我会万事小心的,你放心吧。”

李士群见劝说无果,只能无奈地叹息,为防止发生意外,他派出汪伪76号的特务暗中保护丁默邨。

汪伪76号的特工在暗中保护丁默邨的过程中,一致认为,郑如萍对丁默邨并没有恶意,每次和丁默邨见面,郑如萍都像个小女生一样一脸幸福地依偎在丁默邨身旁。并且,郑如萍也从没有向丁默邨打听过汪伪76号的事情,更没有劝说丁默邨“弃暗投明”。于是,汪伪76号的特工将调查结果报告给了李士群,李士群这才放下心来,放松了警惕,不再派特务暗中保护丁默邨。

其实,郑如萍早就发现了暗中保护丁默邨的汪伪76号的特务,而在特务们不再暗中保护丁默邨后,郑如萍便将丁默邨的情况报告给了中统局,询问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中统局要求郑如萍继续和丁默邨交往,进一步消除丁默邨的防范之心,然后寻找时机刺杀丁默邨。

1939年12月21日,丁默邨与朋友聚餐完毕后,突然十分想念郑如萍,便打电话约郑如萍见面,尽管他们分开还不足三天,但他却觉得他们就像分开了三年一样。郑如萍接到丁默邨的电话时,敏锐地察觉到,这将是一个刺杀丁默邨的好机会,于是她对丁默邨说,她要去西伯利亚皮货店买一件皮大衣,问丁默邨是否可以陪自己一起去。面对小情人的邀请,丁默邨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丁默邨以为,这正是个讨好小情人的好机会。

郑如萍挂断丁默邨的电话后,立刻和中统局取得了联系,中统局在得到郑如萍将带丁默邨到西伯利亚皮货店选购皮衣的消息后,迅速安排中统局特工埋伏在西伯利亚皮货店周围,打算在西伯利亚皮货店刺杀丁默邨。

郑如萍和丁默邨在傍晚十分,来到了西伯利亚皮货店。走进皮货店后,郑如萍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店里的皮货,而丁默邨则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打量门外过往的行人。这一打量不要紧,还真让丁默邨发现了蛛丝马迹,在西伯利亚皮货店门口,有两个年轻男子,时不时地朝他这里张望。作为汪伪76号的一把手,丁默邨也算是一名老特务了,他迅速意识到门口的这两个人有问题,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是冲自己来的。于是丁默邨立刻对郑如萍说:“你选吧,我先走了。”说完,丁默邨从怀中掏出一把钞票向上一扔,撒得满地都是,引得店里的客人们一阵骚乱,纷纷低头捡钱,而丁默邨本人,则趁着混乱迅速往店外跑去,门口的两名年轻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丁默邨就已经跑出了西伯利亚皮货店,钻进了自己的汽车,疾驰而去。

郑如萍毕竟年轻,而且没有经过系统的特工培训,在这个关键时刻,郑如萍的应变能力还是欠缺,在丁默邨急急忙忙跑出去后,郑如萍愣了一下,跟着丁默邨往外跑,可跑了两步就停下来了,她以为门外的中统特工会朝丁默邨开枪射击。然而门外的两名中统特工居然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发现丁默邨已经跑出了西伯利亚皮货店的大门,便慌了神,竟然快步去追丁默邨的汽车,但是他们刚追了几步,回头看到郑如萍停了下来,这两名中统特工竟然也停了下来。于是,丁默邨乘车绝尘而去。这两名特工见车开走了,才想起掏出手枪,对着丁默邨的防弹汽车连开了二十多枪,却没有一枪能伤到丁默邨分毫。

郑如萍被捕,命丧汪伪76号

那天,丁默邨狼狈不堪地回到了汪伪76号,惊魂未定的他,不敢将自己遇刺的事情大肆声张,唯恐此事被李士群当作排挤自己的把柄。

丁默邨将遭遇暗杀的经过仔细回想一遍,才逐渐意识到,自己身边有内鬼,而这个内鬼,十之八九就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小情人郑如萍。显然,西伯利亚皮货店外面的那两名特工,是有备而来的,而知道自己和郑如萍要去皮货店的人,除了天和地,就只有自己和郑如萍两人了。丁默邨又想起自己在跑向汽车时,恍惚间瞅见郑如萍冲店外的那两名男子招手,由此可见,郑如萍一定参与了此次刺杀事件。

丁默邨认定郑如萍参与了对自己的刺杀行动后,内心郁闷不已,然而,他对郑如萍还是心存幻想,认为郑如萍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只要郑如萍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不再有别的心思,他还是能够对这件事情既往不咎的。不得不说,丁默邨也算是个情种,竟然为了美人,将自己被刺杀一事不动声色地压了下来,没有派出汪伪76号的特工抓捕郑如萍。

暗杀丁默邨失败后,郑如萍惴惴不安,她向中统局求救,希望能够通过中统局的帮助,迅速逃离上海。然而中统局却以为郑如萍可能还没有暴露,指示她继续潜伏在丁默邨身边,再次寻找机会暗杀丁默邨。正是中统局的这个继续潜伏的命令,断送了郑如萍的性命!

郑如萍收到中统局继续潜伏的命令后,虽然心里忐忑不安,却也觉得,丁默邨不一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因此,郑如萍在暗杀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打电话给丁默邨,装作毫不知情地询问丁默邨有没有受伤。

老奸巨猾的丁默邨听到郑如萍故作关心的话语后,并没有暴露自己的心思,而是深情款款地对郑如萍说:“我没有受伤,你怎么样,是不是吓坏了?”

郑如萍听到丁默邨依旧如此关心自己,便认定丁默邨没有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便像往常一样开始向丁默邨撒娇,并与丁默邨约定了当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丁默邨刚挂上电话,李士群就走进了丁默邨的办公室,劝丁默邨不要去赴约,并且苦口婆心地说:“郑如萍已经暗杀了你一次,你这次再去赴约,恐怕还会陷入险地。”

丁默邨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士群不仅知道了自己被暗杀一事,还监听了自己的电话,丁默邨心中虽有不满,却无力反驳,只好对李士群无奈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叹了口气说:“我会小心的。”

李士群见丁默邨不理会自己的劝诫,便叫来两名特务,让他们守在丁默邨的门前,叮嘱他们,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看好丁默邨,不许他离开房间半步。随后,李士群亲自带着一队特工,埋伏在丁默邨和郑如萍约好的见面地点。当晚,李士群逮捕了如期赴约的郑如萍,将其带进了汪伪76号。

当晚,丁默邨得知郑如萍被捕,本想和李士群商量,请李士群饶了郑如萍,让郑如萍继续做自己的小情人。可丁默邨万万没有想到,还没等自己开口,李士群就派汪伪76号的特工,将丁默邨和郑如萍交好一事告知了丁默邨的妻子,并说丁默邨的小情人已经被汪伪76号抓捕。

这下可热闹了,丁默邨和郑如萍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汪伪政府和汪伪76号,丁默邨的妻子、周佛海的妻子、李士群的妻子和吴世宝妻子都来了,她们都想见见这个魅惑男人的狐媚女人郑如萍。

这下乱套了,丁默邨再也无法开口替郑如萍求情,而这几位太太在见到郑如萍后,一起来到李士群和丁默邨面前,严厉声讨丁默邨后,坚决要求处死郑如萍。

汉奸太太们的要求,正中李士群的下怀,他装作无奈,向丁默邨表示,自己只能处死郑如萍。而丁默邨也无能为力,事已至此,再想留住郑如萍的性命也是不可能的了,否则,这些太太们就能把汪伪76号闹个天翻地覆,他丁默邨,也就只能任由一代美女香消玉殒了。

郑如萍在审讯中,始终没有承认自己是国民党中统局的特工,她想出了另一套说辞,她承认在西伯利亚皮货店门口的两个人是自己请来教训丁默邨的,原因是她在和丁默邨交往期间,发现丁默邨还有其他情人,丁默邨对爱情的不忠让她十分气愤,所以她才请了两个人来教训丁默邨。然而事到临头,郑如萍想到丁默邨对自己的好,又有些不忍,所以,在紧要关头,她并没有跟随丁默邨一起跑出西伯利亚皮货店,而是试图制止那两名打手,但是制止无效,但正是由于郑如萍没有尾随丁默邨跑出皮货店,才让那两名打手一时间不清楚到底哪个是丁默邨,丁默邨才得以安全离开。

郑如萍的这番话自然无法取信李士群,李士群见郑如萍竟然如此冥顽不灵,便让吴世宝给郑如萍上了大刑。被鞭挞之后,郑如萍实在难以承受,迷迷糊糊地承认自己是国民党中统局特工。李士群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将郑如萍交给特务林之江处置。

郑如萍逃出了大魔头吴世宝的手心,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为了保住性命,郑如萍对林之江极尽妩媚温存,林之江也一度为之意动,差点就带着郑如萍私奔。最终,林之江在三思后,理智地悬崖勒马,没有答应郑如萍相携私奔的请求。

几天后,李士群下令枪决郑如萍。林之江恋恋不舍地将郑如萍押送到中山路的小树林,准备执行枪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郑如萍轻叹一声,转过身,面带微笑,对林之江说:“之江,看在这段时间我们相处融洽的分上,恳求你一件事,不要毁掉我的脸,好吧?”

林之江面对这名从容、漂亮的女孩,颇有些不忍下手,他背过身,挥挥手,示意身旁其他的特务开枪射击,几声枪响过后,郑如萍香消玉殒。

郑如萍牺牲的时候还不到23岁,这个美丽的女孩,死于中统局错误的上层决策。如果徐恩曾不派没有受过专业特务训练的郑如萍去执行如此危险的刺杀任务,郑如萍就不会牺牲;如果在第一次暗杀丁默邨失败后,中统局就协助郑如萍撤离上海,郑如萍也不会牺牲。然而,历史不会重演,人生没有如果,郑如萍虽然勇敢,虽然美丽,虽然机智,最终还是死在了汪伪76号的枪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