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某人满脸写着无辜,“我没想找你拉广告,你要想投放广告到我们栏目——先生,明天请早,你可以去广电总台广告中心咨询详情,我谢某人不负责接待广告客户的。我今天晚上应你的约,完全是出于你请我吃大闸蟹的分上。如果你不打算请我吃,我这就回去了。”
奇了怪了!她出来居然只是因为他请她吃饭!
司空博弈顿觉好笑,嘴角上弯,绷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话要是让你们总监或者那位死命拉广告的周编导听到,非气背过去不可。”
“我这说的才是正理呢!”谢某人一本正经外加理直气壮,“我的头衔是什么?编导!我的工作是什么?电视剧及栏目的包装、推广、宣传,我既不是广告中心的业务员,也不是负责应酬广告客户的外联人员,凭什么让我出来拉广告?”
“是是是,让谢编导纡尊降贵来应酬我,实在是我的福气。”
他故意拿话逗她,没想到她毫不客气地吐出三个字:“那当然!”
两人一句抵一句,说说笑笑地开到酒店。显然司空博弈是这里的常客了,负责泊车的小弟向他问了好,熟练地接了钥匙去停车。司空博弈一路开道领着谢某人进了包厢,除了大闸蟹,他竟然什么也没点。“不是吧!你请客请得这么寒酸,咱们只吃大闸蟹吗?”
“我叫了四匹,不够你再叫——不过我估计你会吃得很饱。”
很快,谢某人心心念念的大闸蟹端上来了。司空博弈所言非虚,每个螃蟹足有八两来重,肥美得让某人直流口水。
“哇!我要开动了。”
她捡了一匹公的,司空博弈递了一只母的给她,“会吃螃蟹的人都挑母的。”
“我爱吃膏,不爱吃黄。”
她没敢告诉他,这全是小时候她老爸总把母螃蟹往她盘子里放,让哥哥们全吃公的给闹的。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觉得哥哥们盘子里放的公螃蟹比她吃的母螃蟹味道更好,以至于成年以后但凡遇到吃螃蟹的时候,她专挑公的啃。
看着她努力和蟹脚搏斗的可爱模样,司空博弈笑得更深了,“这个……不是这样弄。”他取了盘子旁边放置的用于吃螃蟹的工具,接过她手中几乎要被她弄烂的蟹脚,轻而易举的剪开蟹壳,挑出肥厚鲜美的蟹肉,放到她碗里。
“吃吧!”
“太好了,谢谢!”
她手和筷子并用,享用着冬季难得吃到的新鲜大闸蟹。漂亮的脸上绽放出的神采让他有了和她一样的满足,好像吃到蟹肉的人是他一样。
“真的很美味,不枉我冒着要加班的艰难险阻跟你共享此餐。”
满足的嚼着蟹肉,谢某人的好奇心转移到他身上,“为什么请我吃大闸蟹?照常理推断,广告客户绝不会主动找上拉广告的电视人,只有我们请你们吃饭的份,哪有你们掏腰包请我们吃吃喝喝的道理?”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只好反过来问她:“那你说我为什么?”
谢某人笑眯眯地盯着他良久,突然冒出一句话差点让司空博弈为之喷饭。
“我猜你想追求我……”
哈!她张口就来这么一句,呛得他半晌找不到话来回答,就这么愣在那里许久,更呛的话竟从他自个儿嘴里冒了出来。
“如果我说是,你的回答……”
“不干!”
她毫不给情面,一口拒绝他。这句话把司空博弈给噎的,什么面子里子全都没了,伤了感情还伤了自尊心。
反正脸都丢到家了,也不在乎再尴尬下去,他居然没有避重就轻,反倒勇往直前,拿出周勤奋拉广告的劲头。
“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像你们这种大老板大总裁有哪个不是花心大萝卜?今天喜欢这个,明天追求那个实在太普遍了。我不想成为你云云花朵中的一株,哪怕一时成为唯一的一株红花,终究会成为你过眼的云烟。”
“你在念诗,还是在做宣传片?”文绉绉的,听得他鸡皮疙瘩全都立正稍息。
“我在说实话、讲实情。”
又塞口蟹肉进嘴,她的眼睛盯上他盘子里那一坨坨的……蟹膏,“你们这些生意人我看得太多,有几个从一而终的?你介绍一个让我认识认识。”成功挖来他的蟹膏送进自己的嘴里,她那个得意,那个满足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如果他不跟她絮叨那些情啊爱啊之类的事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