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楼真是独具一格，姑娘年轻的从青春少艾双十年华，老到老态龙钟驼背弯腰，真是包罗万象无所不全，看来还是大城市的青楼懂得客人需求，连有独特偏好的客人也完全照顾到了。”陈逸脸上满是笑意，直盯着送茶老太婆的耳环，好像遇到开怀事，接连笑个不停。
老太婆似乎发现了陈逸目光，赶紧伸手掩了下发梢，用黑白斑驳的头发遮住耳垂，刻意将头低的更低。
鲁正哭笑不得道：“阮大哥，这位……不能算是姑娘吧？”
陈逸笑言：“人到七十尚年少，这句你没听说过？”
鲁正摇了摇头。
关哲问：“阮兄，这句是哪位古人说的？”
“哦，不记得了，好像是什么什么斯基说的吧，大体是这么个意思，也记不清了。”陈逸含糊其词。
那老太婆似乎没听见陈逸的话，咳嗽两声，用苍老的声音道：“老身耳朵不好，听不清几位说话，咳咳，老身来送茶，照顾不周多多包涵。”
“包涵，包涵。”陈逸笑着就要上前接茶托。
老太婆却好像刻意避开这个口不择言的男子，将茶托交给关哲，将后背留给陈逸：“公子，这是你们的茶，先前忘了送来，咳咳，老身这就别过。”刻意用身体挡着陈逸的视线，正对关哲，之后转身便要离去。
“老婆婆慢走，不送。”关哲很热情道。
老太婆似乎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往门口方向走。
“且慢。”陈逸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笑道，“这位老婆，初次见面，干嘛着急要走呢，应该留下喝一杯，像老婆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能在如此充满朝气的青楼工作，活力不减少年，最值得人钦佩，在下阮宁，就在这里敬你一杯。”
“老身不会喝酒。”老太婆抬头看他一眼，满布皱纹的脸上平添几层皱，旋即又低下头。心里却将他骂了个遍，难道他对老太婆也有兴趣。令人讨厌的人做的任何事都是可恶的。
“不会喝酒，以茶代酒也行。听说你们这的茶也不错。”陈逸倒了一杯明知有迷药的茶递给那老太婆。
那老太婆接过茶，喝也不是倒了也不是，陷入两难境地。最后想了想还是喝了下去，似乎有些生气道：“老身还要给别的客人送茶，请这位公子先让下路。”
陈逸马上笑着闪开，老太婆走出门口，将房门关上的时候，狠狠瞪了背对门口正往回走的陈逸一眼。
陈逸坐回座位，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鲁正惊讶问道：“怎么了阮大哥，你脸笑抽筋了？”
“没，只是想起有位老友身体康复，感到高兴而已。”
“老友？”关哲问道，“陈兄在这里还有老朋友？”
陈逸看旁边两个人好奇模样，凝住笑容：“还有心思打听别人的事，看看自己少了什么东西再说吧！”
关哲不解地在身上摸索几下，继而焦急四下环顾，继而钻桌子，最后悲泣望着陈逸：“我，古玉不见了。”
鲁正噌站起：“定是先前那老婆婆干的，早就觉出她有问题。”
关哲闻言皱眉：“不像啊。那老婆婆衣服裹得很紧，身上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手上也没见有，该不会是她拿走。难道古玉长翅膀飞了？”
“偷呢，目的并不一定为了占有，偷盗的方法也是五花八门，偷了东西并不一定要放在自己身上，因为那样更容易暴露。”陈逸走到关哲面前，伸手到桌子下，缩回时古玉已经在他手上，“就好像这种。”
鲁正瞪大眼睛好奇地走过去，往桌下看了看：“阮大哥，你真是慧眼识珠啊。”
“这词语用在找玉这件事不合适，不过我觉得对另一件事却很贴切。”陈逸继而像是在憧憬着，笑意浓浓，“许久未见，还是如初见般如珠似玉，令人心痒难挠。”
鲁正不解看着陈逸：“阮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陈逸这才缓过神：“我是说。这是一家黑店你们偏不信。那茶也别喝，肯定有迷药。”
“现在信了。”鲁正站起身，“我们走吧。”
“走？肚子饱了？”陈逸笑问。
鲁正面色为难：“这里既有防不胜防的贼，又各种下迷药，还敢吃？要是菜里有迷药如何是好？”
“吃都吃了，你现在才开始担心菜有迷药？太过担心也是徒劳，要学会放轻松。下迷药的人并不想害我们，应该是另有目的。否则下迷药算什么，下毒不是更直接。”
关哲拱手歉意道：“一定是想得到苏姑娘的人，为了得逞，他们真是什么都作的出来，连累二位了。”
“应该说我们连累了你才对。”陈逸笑着说，“也或许，我们是互相连累。”
鲁正回到座位上坐下：“阮大哥，你今天说话越来越让人难以听懂了。”
“赶紧吃，有疑问就会有答案。一会我们还要去标花魁，说不定有场好戏看呢！”
“好戏？”鲁正无奈摇头，“别是一会没钱付帐，别人看我们一场好戏。”
……………………
梳阁很热闹，比五音楼排场大上许多。红灯笼灯火通明将三层楼阁照亮，只是天井上面并无天花板，能看到漫天星辰。二楼上，有一方小小的舞台，估计一会当红的姑娘都是从那里出来，陈逸听关哲说今天为了几位备选花魁的出阁，梳阁已经准备了些时日，一会还有歌舞表演。
最后，还有梳阁独有的一道节目，就是给花魁们梳发，盘上发髻。
鲁正在一旁嘀咕：“进来容易出去难。”看了一眼陈逸，似乎并不担心，胸有成竹。
“阮兄，你真的有办法不令苏姑娘坠入苦海？”关哲惴惴不安地看着陈逸，此时他们正坐在二楼雅间的外面，单独备了一桌茶点，斜对舞台。
陈逸居中，关哲和鲁正分坐两侧。“这就看你诚意如何了。”陈逸趁机笑着提议道，“要是你肯从中说和我与你姐姐，我不仅有办法救苏小姐出苦海，还能想办法撮合你们。你看……”
“我同意。”关哲想都不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