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
堂堂江宁织造府二公子怎么能输!
杨开泰爆喝一声道:“谁输了?谁敢说本公子输了!!推演算卦不过是左术,有种跟本公子真刀真枪的对决一场”。
杨松柏附和道:“不错,推演算卦趋吉避凶不过是左术,就连路边摆摊的道士都会一二,算不得策士真正的本领。我大周立国五百年,策士从来都是安国伏妖为己任,二人既然都是策生要比当然是要真刀真枪干一场了”。
杨松柏此言说的在理,席间的宾客也纷纷出言赞同。
禹邵谦淡然一笑,就算真是对上,他也有十分把握击败杨开泰,只是‘醉香阁坊’就在边上不远,除了魅妖,还不知道有多少妖魔盘踞,妖魔吞食‘聚灵’的策生可是大补,意气之争搭上小命可是不值得。
开口道:“杨兄说的没错,神机推算只不过策生闲时用来消遣娱乐的东西,登不得大雅之堂,而冉冉小姐的‘流云阁坊’不也正是消遣娱乐之所,在此比试神机算术再适合不过。可要动手未免就有些不雅了,一个不小心伤到船上的宾客就更不妙,就算没伤到宾客,伤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宾客一听也觉的有理,真要被火刀雷电之类的策术劈中那还了得。
船主李冉冉就更不愿意了,二人要在船坊上动手了还不得把船给毁了,出来打圆场道:“‘策士院’很快就要开学了,二位将成为同窗,还怕没机会切磋吗?今日的比试就到此为止,下面由小女子来为大家献舞一曲”。
李冉冉是主人,她都已经开口了,杨家两位公子若再坚持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余气未消的坐了下来。
虽说杨开泰输了一阵,可禹邵谦避而不应第二场,他也算找回了些许面子。饶是如此他也没兴趣看李冉冉的表演了,喝起闷酒来,一双敌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禹邵谦。
禹邵谦被他盯的头皮直发麻,又是一个好胜的少年,怕是以后会缠上自己。
杨松柏在弟弟耳边嘀咕了几句,杨开泰又得意洋洋起来,瞧那幸灾乐祸的眼神,估计说的也没啥好事。
杨松柏文的不如弟弟武的也不如弟弟,可要说起吃喝玩乐整蛊人,十个杨开泰也赶不上。
……
‘流云阁坊’是秦淮河唯一不留客人过夜的船坊,歌舞娱乐结束后,船只慢慢往河岸靠去,杨松柏身后的家丁第一时间便去了船口等着上岸。
船一靠岸,他就跳了上去。
船舱内的客人也纷纷离席,李润山与禹邵谦并肩而行,李润山远还没尽兴,本是他请客的,却稀里糊涂的成了客人,还跟着状元郎出了风头,意志满满,一路吹牛打屁的上了岸。
李润山指着秦淮河岸的一艘小舟,兴致勃勃的说道:“若虚兄,小舟坊来了一对双胞胎,不如前去过个夜”。
禹邵谦突然哎呀一声惨叫,脚一拐一拐起来,说道:“不行了,这腿伤还没好,又发作起来了”。
李润山闻声向他腿部望去,好似闻到一丝药味,一脸遗憾的道:“若虚兄今日抱恙在身,恐怕战斗力大打折扣,还是免了这一会,改日再约吧”。
禹邵谦撕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模样,点了点头。
车夫啊路驾着马车缓缓驶来,李润山搀扶禹邵谦上车,挥手与他作别。
不是禹邵谦改了性情,而是他在下船时看见杨家的家丁率先上了岸,急冲冲而去,心知不妙,却又不想连累了李润山,便辞别他往城外赶。
马车比来时要快的多,快马加鞭直奔城外。
见马车驶远,李润山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子,钱都没花了,嘿嘿淫笑,只差口水滴将出来了,“你不去,本公子自己去,一箭双雕。嘿嘿嘿…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是长的一模一样的,真是又惊又怕又喜”。
禹邵谦坐在车厢内,掀开车帘,对赶车的马夫啊路说道:“啊路,等一下要是有人拦路,你只管自己往家逃,不用管我”。
啊路听了心中一惊,呼道:“二公子,这怎么行啊,做奴才的怎么能丢下主子自己逃呢”。
禹邵谦淡淡一笑道:“不用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反倒是你,你留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拖累我”。
啊路虽没念过书,可也知道仆人以‘忠’字当头,涨红了脸,可嘴巴又笨,着急的一时说不上话,好半响才说道:“奴才可以跟他们拼命,让公子先走”。
禹邵谦拍拍他的肩膀道:“啊路,公子知道你忠心,可要对付敌人不一定都要拼命,可以用脑子智取。公子有办法对付他们,你别担心,听话,等下有人拦路,第一时间就逃”。
啊路见禹邵谦如此心平气和的劝说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愕然的点了点头。
吁!!正在疾奔中的马儿突然嘶叫连连,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
“快逃,啊路”禹邵谦脸色大变。
啊路吓了一跳,他也顾不得马车还在前行,跳了下去,踉跄的往前冲了几步,差点摔倒,左右看了看也没人,可见禹邵谦面色大变,知道不妙,咬咬牙关向前飞奔而去。
月色朦胧,几个手持白晃晃唐刀的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仿若是从那天空上的圆月中落下来的一般。把马车团团围住。
月色下,禹邵谦的脸色有些惨白,一声不吭,只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杀手。
就在官道右侧的树林内,杨松柏与杨开泰兄弟俩静立其中。
杨松柏见到禹邵谦面容吓的煞白,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右眼眼角肌肉轻轻跳动,配上他发青的脸色,实在有些狰狞吓人。
杨开泰则饶有性子的往身后的大树靠去,双手交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哥,六个武师,你是不是太瞧的起他了”。
杨松柏冷冷的道:“爹爹教过我们,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他对你完全无法构成威胁,也要拼尽全力,一击必杀”。
杨开泰吃了一惊,道:“杀!哥,你要杀了他,他是新科状元,杀了他会很麻烦的”。
杨松柏挥挥手道:“不用担心,干净利落的把他干掉,不留一丝痕迹。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死去,先狠揍他一顿再说”。
白芒一闪,一个黑衣蒙面人的唐刀已架在禹邵谦的脖子上,流光顺着刀身一闪而过,仿佛听到叮的一声,锋利无比的刀锋,寒气逼人,只要稍微用一点点力气,就会割开柔嫩的肌肤。
杨开泰见禹邵谦轻而易举的被一个黑衣蒙面人制服,心中一阵失落,看来,他只是擅长神机推算。
禹邵谦一把被那人拖下马车,扑倒在地上,六个人十二只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噼里啪啦一顿响。
杨松柏哈哈大笑起来,只觉的心中无比痛苦,兴奋的道:“给本公子往死里打,哈哈哈”。
突然…一张符箓随风从黑衣蒙面人群中飘了出来,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符箓,黄色长条,上面用朱砂画了奇怪的箓图。
符箓随着晚风飘进树林,杨开泰大吃一惊,伸手抓过符箓,那些黑衣蒙面杀手全已停了下来,他们围起来的圈子的地上,空空如也,人去哪儿了。
杨松柏大吃一惊,呼道:“人呢?人去哪儿了”。
杨开泰挥挥手中的符箓,面露浓重之色“在这儿呢!他竟然会‘小傀儡术’,简直叫人难以相信,一个策生竟然会‘小傀儡术’,刚才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禹邵谦用符箓变出来的傀儡,是个假人”。
杨松柏惊讶的睁大了眼,不能置信的抢过弟弟手中的符箓看起来,“你不是说真的吧,禹邵谦有这样的本事?”。
杨开泰正色道:“吃惊吧,我也很吃惊,恐怕说与父亲听,他也会很吃惊。这‘小傀儡术’在大周已经多年未见了,临国扶桑倒还有流传,可也没他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只要稍微一碰就会现出原形”。
杨松柏回想起,禹邵谦的脸上是有表情的,被蒙面刺客拉下马车时肢体动作与正常人几乎一模一样,摔倒时,还用手去撑地保护身体,这也太逼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