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很明显地显示他是个死物,但是周围地人却很意外地听到了喘气声,那喘气声很大,也很响,就像在山谷里喘的回音一下,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哼哈”、“哼哈”地一声响,李树学有些战战兢兢地把自己往叶奶奶身边挪近了些:“叶阿婆,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皱眉:“这个人当初是被你祖上的人给活埋的,而恰巧这个树里还有这院子里都种着槐树,槐树属阴,阴气加上他的怨气让他得以在这里生存,然后这百年来他用自己的力量聚了大量阴气,让这府宅子里生存的人都渗透了他的****邪之气,人是有阳元的,被过度地吸收阴气自然活不长久。”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跟李树学说他的房子里有什么尸体,什么怨气阴气的什么,他一定不会相信,但是眼前的事实却让他有些害怕地相信了,他的家里真的有这样的尸体哽着声问奶奶:“叶阿婆,那现在这样怎么办?”
奶奶刚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意思到,那尸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外散发黑气,惊叫道:“赶紧的,绑红布条跟铜钱的往外面跑,你们四个把我给你的那包粉沫往身上洒,然后也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这个位置。。”
奶奶几乎所有人都算到了,但是独独忘了那位中年人李树学,当所有人都忙着洒粉沫往后撤,两壮汉也听话地往外面跑,只有叶小青意思到李树学没有动作,几乎傻住了,她扯开手上的粉包就往他身上酒,然后叫道:“还不走。”叶小青本就不是很信这些神鬼之说,而且也没见什么大事,把东西往别人身上洒就算了,连撤退的速度也是不紧不慢的,一直注意她的左向峰可急死了,一咬牙想把自己身上的粉包往她身上倒,也扯着她快跑的,结果还是迟了一步,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子,他们俩却被包围在一团黑雾当中,左向峰手上的粉包没拿稳,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牵着叶小青的手,只觉得天地间突然变得很安静很安静,眼前的景色像是鸡蛋壳一样,慢慢地剥落,身边的事物开始变得清晰,只是却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
左向峰转头看去,身边的还是叶小青,而且毫发无伤,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小青,没事吧?”
叶小青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们这是在哪儿?”叶小青看着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房子,他们站在一处民房外,四周有厚厚的积雪,一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但是他们穿着很单薄却感觉不到一丝丝寒冷。
“不知道,我们刚才就在那间屋子里,都没有出门,怎么就到这里了。”左向峰也觉得有些荒谬,但更多的是末知带来的恐惧,有些不自然道:“我们想想怎么回去吧?”
叶小青点头,突然他用一根手指放在嘴中间:“嘘。”了一声道:“你听,似乎有说话声。”然后他们顺着声音往前走,走到一处破落的房子前面想推门进去问下里面的人知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的,只是他们没有摸到门便一下子往前面栽了过去,竟然直穿门墙而过了,左向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抬头看着微皱眉的叶小青:“青儿,我们这不会是已经死了吧?”继而突然松了口气笑道:“不过能跟青儿你死在一起,这感觉还不赖,就是有点舍不得我爸妈。”
叶小青柠眉瞪他:“说什么胡话,是不是还不知道呢,别说些有的没有的,先看看情况。”左向峰不说话了,然后同叶小青一起往说话的地方走去。
一间破旧的屋里头,窗户都歪歪地挂在窗框上,门外的人一眼就可以看见屋里的情况,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发髻垂在后头,正端着一碗冒热气的药给一个女子喂去,女子长得很是清秀,头发披散下来,整张脸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苍白地可怕,女子用手推开男子的药勺,轻咳了两声:“相公,这药咱不喝了吧,反正是治不好了,你就别废这个银钱了,省些给咱们宝儿买些吃食吧。”
男子哽咽道:“娘子,会好的,宝儿的吃食钱我会去赚的,你的药也不能停。”
女子摸着男子的脸颊道:“相公,你别瞒我了,昨天我就听二婶子说,皇帝都自杀了,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根本就不让人出门,咱去哪赚钱啊。”
男子有些无力,眼含着眼泪:“娘子,对不起,嫁给我没给你过上好日子,到现在反而饭都吃不饱,苦了你了。”
“不怪你,真的。”女子笑着流着眼泪:“这只是时局不好,不怪你,而且你娶我这么些年来对我很好,真的是很好,我很幸福。”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一个妇人跑进来,喘着气道:“书生,书生,不好了,你家宝儿........”来人喘着气,一句话顿了好几回,床上的女子一听自己的宝儿有什么事情,赶紧坐起身问道:“我家宝儿怎么了?”那个男子也紧张地看着来人,那人终于捋直了气道:“宝儿跟我家小子说去抓鸟烤着吃,不知道怎么的就遇上李员外的孙子,李员外的孙子见宝儿手里抓着的小鸟便是要抢,宝儿不给,说是要给娘补身子的,结果那李员外的孙子便招呼着家丁上去打宝儿,我家小子看情况不对就跑来找我们帮忙了,结果我们赶去的时候宝儿已经被打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我家相公正跟邻居把宝儿抬回来,这会儿估计到门外了。”
说完,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女子一听儿子出事儿,便不顾自己的身子,硬是强撑着起了床,男子赶紧上前抱住她,俩人就往门外冲:“院子里的地上,宝儿小小的身子躺在树枝编的担架上,已然没了气息,女子颤颤微微地走近,早已泣不成声了,看着宝儿的手,她小心地拨开,只见一只小鸟儿被宝儿捂在怀里,可能是捂太实太久了,鸟儿也早已死去,女子想起早上宝儿高兴地跟自己说:“娘,小黑子说咱们这里有很多鸟儿可以抓呢,而且他说鸟儿炖汤喝可是很补的,我去抓两只回来给你补身子好不好。”女子笑着觉得抓鸟儿也不危险,而且宝儿天天呆家里也没什么机会玩,便答应了,那情景还历历在目,可是宝儿去已经没了声息地躺在这里了,女子觉得当时她要是阻止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事儿了,所以哭着:“宝儿,都是娘的错,娘要是不让你去抓什么鸟就好了,都是娘的错啊。”一旁的男子看着自己孩子的尸体,早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这下被自己妻子的一口血给吓到不行,赶紧抱着她哽咽道:“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了。”
女子流着泪,握着男子的手:“相公,对不起了,以后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男子眼泪也早已忍不住了:“不,娘子,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呐。”
“相公,宝儿他还小,不能没有娘在身边,我去陪他了,只能对不起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然后便也没了声息,男子觉得自己已经崩溃了,只是眨眼功夫,孩子跟妻子都没了,便像个受伤的野狼一样仰天号叫,旁人看着觉得甚是心酸,也默默流着眼泪,但是眼下这世道,自己都顾不上,也就没办法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声安慰的话便离开了。
男子抱着妻儿的尸体就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夜晚大雪纷纷落下,把他们一家三口都给盖了个全,左向峰看着这样的情景也忍不住流了泪,但是就他们俩现在这种情况也完全帮不了人家什么,只能陪着男子坐着。
天亮了,太阳照了出来,男子发现自己还活呢,便开始眼睛有些无神望着天道:“娘子,宝儿,你看,老天眼不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是不是要让我给宝儿报仇呢。”然后呵呵傻笑:“李员外的孙子是吧,既然我儿子的命死在你手里,那你们也要血债血偿。”男子本来想抱着自己妻儿的尸体去李员外家门前闹的,一来他本是个文人,做不来这种事情,二来他心里头也明白。现在这世道就是自己去闹也没什么名堂闹出来。因为家里贫穷,连给妻儿买棺材的钱都没有,所以他只好忍痛把妻儿给火化了,娘儿俩的骨灰放在一起装在了酒罐里,草草地能埋了。这一系列的行为,叶小青跟左向峰都是跟着的,也不是说他们跟着,而是被动地跟着,就好像是这个男子吸附着他们一样。
当夜,男子便找了把刀,悄悄地潜入了李员外的家中,李员外的家让左向峰跟叶小青明白,这便是李树学家的院子前身。只是男子毕竟只是个书生,没有他们当贼人的本事,很快便被李员外家的家丁给发现了。
李员外走出来,看着他道:“你是哪里来的肖小,就你这身手也敢来我家作案。”
“哼,李家贼子,把你们家的孙子给我带出来,他让人打杀了我儿,我要让他血俩血偿。”都说书生迂腐,就他这样说人家可能会乖乖地把孙子送来给你身债身偿么,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听见男子这么说,李员外倒是想起来:“原来你就是我家宝贝孙子说的不小心被他打死的那小乞丐的父亲啊,一个小乞儿死不足惜,还想让我孙子血债血偿,痴人说梦。”李员外呲笑:“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贼人就地活埋了。”然后转身离去,下人估计是已经做惯了草菅人命的事情,动作利落地就开始就地挖坑埋人,这男子就这么被活埋了,左向峰跟叶小青都对他很是同情,只是当他们看到那男子最后一眼的时候,那男子突然拧笑着盯着他们,那神情让他们为之一震,心里吓出了一声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