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何安颊边的头发随风轻荡,却没能引起主人的任何注意,何安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蓝玫瑰身上。
一朵美丽的蓝色玫瑰正安静地躺在桌子上。如果只看玫瑰,无论是都会赞一句漂亮,但只要看到蓝玫瑰下面的桌子,无论是谁也绝对不敢靠近这朵漂亮的玫瑰。
材料为不知名金属的桌子上,以蓝色玫瑰为中心,桌面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消散。
等到桌子完全消散成一堆灰尘,蓝色玫瑰人性化地伸了伸懒腰,何安甚至还听见她打了个饱嗝,虽然她很快咳了一声,想要盖过之前的声音,可惜没能成功。
蓝色的玫瑰从灰尘中站了起来,用枝条轻轻拍打身上的灰尘,将自己分作两股的茎根充作两腿,以一种极其高贵的姿势迈向何安的方向。
何安的脚边,蓝色的玫瑰高傲地抬着她的花冠,努力让自己的气势更足一些,何安总觉得如果不是桌子已经被她变成灰尘,她一定更愿意站在桌上。
可爱的声音在何安的耳边再度响起:“喂,你为什么要冒充主人,老实交代。”
何安奇怪地看着脚边的蓝色玫瑰:“我哪有冒充。”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自己看她可怜,好心帮忙,将她放在据她说可以吃的桌子上,哪里惹到她了啊。
见她不答,蓝色玫瑰用身上的刺用力戳了戳她的脚,可惜隔着鞋,再怎么用力也感觉不到。蓝色玫瑰丧气地低下头,又在何安看过来时再度高傲地昂起来,自以为何安没有注意到。何安这下有点想笑了,其实接受这朵蓝色玫瑰能动的事实后,感觉她就和自家以前养的小猫小狗一样,做各种各样的动作引起主人的注意。
无视蓝玫瑰的抗议,何安将她直接拿起来放在肩上,蓝玫瑰一边牢牢地揪住何安的衣服,另一边又继续高傲地质问:“快点交代。”
何安灵光一现,问道:“该不会是你饿得头晕眼花,认错人了吧。”
蓝色玫瑰身体一僵,何安感觉自己的衣服松了些,又再度被揪紧。
蓝色玫瑰反驳:“我才没有。”
何安不过随便一猜,没想到猜中了。她试探性地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蓝玫瑰骄傲地回答:“主人就是主人,全天下对小宁最好的就是主人。”
这是什么回答。何安无语。
“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吗?”何安再次发问,虽然并不清楚蓝玫瑰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既然自己都有控制植物的异能,有一朵能够到处乱跑,能够说话的蓝玫瑰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是问问她有没有能够出去的方法。
“有啊,主人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地道,可以通向外面?”也许是提到了她的主人,蓝玫瑰的语气里少了几分高傲。
“可是这栋房子的门窗全都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何安有点失望。
“不要紧,我们可以从二楼的阳台走,顺着水管往下爬就可以了。”蓝玫瑰回答。
“快带我去。”何安催促。她想早点离开这里去基地。
蓝玫瑰高高地抬起她的花冠,枝叶指向门口,“你可要好好听清楚了。”
在蓝玫瑰小宁的带领下,何安很快到了她口中有阳台的二楼房间。
这个房间何安并未来过,原因就是房门上挂了一把大大的铁锁。
不死心地扯了扯房门上的大锁,何安确定这个房间的确是被紧紧锁住了。
何安很失望,好不容易看到的出路全被这把大锁阻住了。
“喂,你这个笨蛋在干嘛。”蓝玫瑰小宁不耐烦地用刺戳了戳何安的脖子。
“没看到我在想办法打开门啊!”脖子上的嫩肉被刺得很痛,再加上灰心失望的负面情绪,捂着脖子,何安的口气很冲。
“对不起啦,很痛吗?”蓝玫瑰小宁小心翼翼地用细嫩的叶子碰了碰何安的脖子。
“没事。”叶子很柔软,触在皮肤上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不过何安没有拒绝小宁的安抚。
她扯了扯头发,感觉很糟。云帆去了基地,不知道怎么样,其他人下落不明,她真的很担心,陌生的地方又只有她一个人,自父母死去后,她有点失控了。抚摸了一下蓝玫瑰柔软的花冠,何安心里舒服了一点,虽然一开始很害怕,但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家伙在身边,无论怎么样都感觉很好。
“喂,你到底要不要开门啊。”大概是感觉到何安恢复正常了,刚刚还乖乖任她摸头的蓝玫瑰小宁口气再度变得高高在上。
“你能把铁锁打开吗?”何安盯着门上硕大的铁锁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可是为什么要开锁?”蓝玫瑰小宁奇怪地问道。
“开了锁才能打开房门啊。”何安疑惑。
“那把锁是假的啦。主人每次来都是直接推开房门,用力点就可以了。”
按照蓝玫瑰小宁所说,何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房门。
一股腐烂的霉味扑面而来,引人作呕,何安连忙躲开,闪到一边。
待门内的腐烂味道散得差不多,何安这才走了进去。肩上的蓝玫瑰小宁有气无力地对何安抱怨:“好恶心,之前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你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一边靠着墙壁摸索着房间里的窗帘,何安问道。也许是很久没打开,所以有那么大的霉味吧,何安心想。
“大概是一年前。”蓝玫瑰小宁回答,“主人回来后就把我丢在房间里,我好饿,只有睡觉,如果不是你,我就要活生生被饿死了。不过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蓝玫瑰小宁的语气有点沮丧。
这个房间的窗帘是卷帘式的,大概很久没用,感觉磕磕绊绊的,何安用力拉着窗帘,一边问着小宁:“你到底吃什么?”她真的很好奇。
“世界上任何稀有的金属。”蓝玫瑰小宁骄傲地回答:“我可是世界上最高贵的蓝玫瑰。”
听着小宁一副快来夸我吧的口气,何安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何安转过身体,还未完成的微笑在她的脸上定格成一个奇怪的表情。
一具半腐烂的尸体躺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烂得露出骨头的脑袋上,尸体腐烂的眼睛牢牢盯住了何安。